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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攥在手里的手指輕輕往上抬了幾下,似乎對她所說的話有所觸動。 女人深吸一口氣,把他的手又放回了被窩里,盯著窗外看了片刻,揚了揚下巴:“陛下身子有恙…端王沉穩(wěn)冷靜,足智多謀,由他代為處理朝政…哀家會輔佐料理朝政……” 她話音落下,一旁站著的福祿猛地抬起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后三思?。?!” 對方絲毫都沒有動搖,視線帶著一絲不屑落在福祿身上,隨即又立刻轉(zhuǎn)開,語氣慵懶:“…國公年紀大了,曾多次向哀家請旨回鄉(xiāng),哀家體恤,即日起國公不必上朝……由周大人代理事務(wù)……” “太后娘娘??!”福祿驚呼出聲,旁邊躺在床上的男子突然也發(fā)出一聲哼。 太后轉(zhuǎn)頭看著他,就見付坤眼里像藏著一片化不開的霧一般,就那樣死死的盯著自己。 “…陛下好好養(yǎng)著身子,朝堂之事就不必擔心了?!?/br> 她起身,一揮衣袍,頭也不回的離開,偌大的寢宮里突然就退出大把的人,只留下福祿和一位顫顫巍巍的老太醫(yī)…… * “這天要變了…” 消息傳的快,朝堂上下包括民間也流露出了些許風聲。 這些日子天依舊灰蒙蒙的,暗沉的壓在人的頭頂,仿佛隨時就要塌下來。 時烊睜開眼的那刻,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回了。 他的記憶很混亂,混著他自己曾經(jīng)的記憶,倒也分不清是曾經(jīng)還是當下…… 天花板也是黑漆漆的,四周沒有一盞燭燈,他看不清周圍的擺設(shè),那位對他施暴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屋子里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他手撐著地面爬起來,感受到自己額角的刺痛,他伸手摸了一把。 手上一片粘膩,估摸著又已經(jīng)破了。 他心里卻苦澀的想笑,那人格外鐘愛于桌上的茶壺硯臺此類可以砸在人額角的東西,看著對方頭破血流的樣子,似乎是可以激起他的施暴欲的…… 他內(nèi)心一片麻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情緒,估摸著宮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片。 那付坤呢…… 門被輕輕推開,時烊的脊背瞬間僵直,他不敢回頭,直到聽到那一聲低低地喚。 “夢舟……” 是常柳舟的聲音。 就在這一瞬間,種種都被串聯(lián)在一起,時烊突然感受到毛骨悚然,他往后退了幾步。 常柳舟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夢舟…別怕……”對方又開口喚了一句,他把門和上,蹲下身來,湊到時烊身邊。 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沉默了片刻:“我去點燈…” 燈照亮在整個房間的那一刻,時烊也終于看清了自己身上的情況,苦笑一聲。 算是窮極一生吧,終究還是逃不過…… “別怕…我來幫你的?!背A劭康綍r烊的耳邊,從衣袖里掏出一瓶藥粉,擰開來,輕輕的倒時烊的額角上。 他的手有些抖,靠近了才看得見。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垂眸盯著地面,一個仔細的看著對方的傷口。 “宮里怎么樣了?”時烊突然開口。 常柳舟安靜了片刻才開口:“不是很好…” 時烊低著頭不說話,抿著唇。 空氣里回蕩著他們彼此的呼吸聲,時烊沒再開口說話,常柳舟在這里陪著他小半天才出的門。 從偏院繞到大堂前,他沖著主座上玩弄著茶杯的男子作揖:“…端王?!?/br> 對方身上還穿著紅色的朝服,似乎剛下朝,斜眼睨過來:“他怎么說?” 常柳舟安靜片刻,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什么也沒說…” “東西也不吃…水也不喝…當真想耗死自己不成?”端王從座位上站起來,抬手揮了揮,便頭也不回的往偏院去…… 常柳舟出了端王府,繞過幾個小道,接著他扭頭查看了四周的情況,拉開門,進了一間小院。 順著里面一間密室,七彎八繞的來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 還未進去,便聽到男人冷淡的聲音。 “他怎么樣?” “情況不太好。”常柳舟行跪拜禮…… * 這段時間朝堂上掀起了一股端王流派,以周家為首簇擁著那位驍勇的殿下。 一上朝便是如打仗,烏煙瘴氣的。 近來南下肆虐愈發(fā)猖獗,似乎有與邊緣國合作吞并之意。 密謀謀反之事傳到朝堂之上,端王坐在王座旁,慵懶地抬眸:“不必如此小題大做…區(qū)區(qū)一個邊緣國…算什么?” 底下終于有看不下去的大臣,拱手道:“端王還是不必如此輕敵…邊緣國勢力與民間勢力合作,一年來推翻的王朝數(shù)不勝數(shù)!!” 這話含著警告意味,端王抬眸看過去,他瞇了瞇眼睛:“大不敬。拖出去杖責五十大板?。 ?/br> “曾經(jīng)有陛下壓制,端王倒也是安分守己,如今陛下身體抱恙,端王便如此這般料理朝政,意欲何為?。?!” 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吼聲回蕩在大殿內(nèi)。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端王卻也是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王大人似乎不是很服本王…不過沒關(guān)系…嗯……”他嘴角掛著冷笑,故作沉思。 突然抬手一揮,“若本王不是很滿意,這朝中重臣換了也罷……”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落下,底下的大臣皆是一驚,都沉默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