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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他是誰的外孫?吳哲年城府極深,又薄情寡義,裝了幾十年,蒙蔽無數(shù)人,朕想想就心驚,給他取名知憬,提醒他事事覺悟,而字慎之則是時時謹(jǐn)慎可悲,朕一番苦心終究是白費了。 陛下,您立三郎為太子時,就沒想過他是誰的外孫嗎? 陛下,吳貴妃您還記得嗎?她是我見過最品行高潔之人,不正是因為她,您才選了三郎嗎? 提到已故的吳貴妃,皇帝有些恍惚,一晃二十年,他不太想得起她的模樣,卻記得她拔劍抵在頸間的決絕。 她對他說,無論吳家是否謀逆,都已藏入魚腹,而她身為吳家女,怎可茍活于世,之前可憐腹中幼子,才苦苦支撐到生產(chǎn)之后,如今事情已了,她也該一同伏法。 剛出生沒多久的李知憬小貓一樣,靜靜蜷縮在床上,母親頸間噴涌而出的血濺在他臉頰,他微微皺眉,不哭不鬧,繼續(xù)適應(yīng)周遭陌生的世界。 皇帝重重嘆了口氣:皇后,日后無論誰做太子,你都是無可撼動的太后。 皇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撐起身子緩緩站起來,理了理衣袍的褶皺,此刻她甚是威嚴(yán),絲毫不在皇帝之下。 這威嚴(yán)并非因皇后身份,而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刻骨深情。 三郎雖不是我所出,但他從落在這個人世起,就成了我的孩子。生病時我衣不解帶照顧他,開心時我比他還要歡喜是我教會他說話走路,他喊的第一聲阿娘是我,我便永遠(yuǎn)是他的母親 作為母親,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說罷,皇后轉(zhuǎn)身離開,她頭也不回,鏗鏘有力告訴身后之人:我現(xiàn)在要去見我兒,您大可廢了我,皇后還是太后,與我兒相比,不足入眼。 * 李永怡愣愣坐在床榻上,周遭的一切,大到建筑構(gòu)造,小到擺件兒紋路,與公主府?dāng)堅麻w如出一轍,要不是媚公子流下的血漬尚未清理,她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鄭懷松真是個瘋子,這瘋子到底想做什么?李永怡糊涂了,明明自己一刀扎在他胸膛,想要殺他的意思表達(dá)得再清楚不過。 可他只對她說:含月,別再讓我失望了。 同床共枕半年,她竟不知鄭懷松武功高強,不過是以纖弱形象掩蓋,哪怕是有傷在身,媚公子也只勉強與他打個平手。 眼看鄭懷松手中利劍揮下,李永怡鼓足勇氣擋在體力不支的媚公子身前,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劍尖停在了劃破衣裳之處。 含月,你想跟他一起死?鄭懷松終于不再笑,不待她回答,音量又拔高了三分:你怎敢背叛我! 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的情人,記住,是你害死他的! 李永怡突然明白過來,所謂的真心有何意義,鄭懷松演這么一出不是窮極無聊,他是在試探她,試探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是否符合他的期盼,若不合意要么她永遠(yuǎn)待在這里生不如死,要么她死在此處,作為他除掉軟肋的代價。 懷松,給我點時間,我可以解釋。李永怡盡量放輕語調(diào),溫柔如同撒嬌。 顯然沒料到她會求和,對于鄭懷松而言實乃意外之喜,他以為二人已經(jīng)走到盡頭,卻不想柳暗花明,只要她能圓慌,聽聽又何妨。 見他神色緩和,李永怡忙說道:我只是惱你騙了我,咱們大婚時,你發(fā)誓會一生一世待我好。 所以你移情別戀? 阿蟬只是我的暗衛(wèi),我們絕無私情!這是不爭的事實,李永怡底氣十足,對天發(fā)誓:我若與阿蟬有超出主仆以外的情意,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你一個時辰前還想殺我,是他攔住了你。 你話本子看的太少,哪對兒夫妻一生里沒幾次想殺死對方的沖動?難道你沒想殺過我?再說,你不好端端的站在這里。李永怡胡攪蠻纏的本事不小。 鄭懷松收回劍,他并非信了她蹩腳的謊言,而是她親口承認(rèn)他們還是夫妻,夫妻之間的口角哪里作數(shù),不過是情趣罷了。 媚公子驚訝的合不攏嘴,鄭懷松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會自我麻痹,竟心甘情愿扎進(jìn)謊言里。 含月,今夜我還有大事要做,晚些再來陪你。至于他,暫且留半條命吧。。 作者有話說: 李知憬:別愛我,沒結(jié)果。 趙夜清:我愛你個頭,我只是怕三娘成了寡婦不過,好像也不錯,她可以再嫁給我。 李知憬:來人,賜自盡! 本章掉落十六個紅包~~~謝謝小可愛訂閱!么么噠~~~ 第七十五章 鄭懷松手起刀落, 媚公子少了右臂,他只能及時止損,封住幾處xue位, 以免失血過多。 看見這一幕的李永怡楞在原地,半是恐懼半是絕望,直到鄭懷松冰涼的手?jǐn)堅谒g,一把拉她入懷,她才忍不住戰(zhàn)栗道:懷松, 說好不殺他。 嗯。鄭懷松俯身在她臉頰親了親, 拍拍手,兩名黑衣人推門而入, 不用他吩咐, 迅速給媚公子敷藥、包扎傷口,待一切做完,二人又抬著媚公子出去, 只留地上一攤血跡和飛落在桌案下的一只手臂展示適才發(fā)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