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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出手極快,只聽咯吱一聲,那女子原先還撲騰的腿漸漸伸直,脖子以詭異的角度突出一塊,雙眸失了神采,再無半點(diǎn)聲息。 王娘子失心瘋,你們也瘋了不成?老嫗松開手,從袖中取出塊帕子仔細(xì)擦拭:她平日里就是個(gè)不省心的,仗著家里男人是羽神侍,作威作福,忘了自己多少斤兩。 張五的事情,請諸位放心,丘老與我絕不會(huì)偏私,此事干系重大,需交由教主定奪處罰。老嫗說完,命人卷了尸體埋了。 王娘子是二娃拖走的,腳還露在席子外,一只鞋不知蹤影,其余人見狀也不敢再鬧,很快便作鳥獸散。 李知憬二人回了宅子,關(guān)上門,將適才打聽的情況和盤托出。 那老嫗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路邊試探他們的老婦人,想不到她就是丘老的妻子,果然對兒賊夫妻,心狠手辣如出一轍。 夜里,謝杳杳睡不著,翻了個(gè)身面向李知憬,食指在他背上戳了戳:睡了嗎? 李知憬也轉(zhuǎn)過來,二人面對面相距不過一尺,奔波一天一夜,他乏得緊,言語間有些困意,但還是強(qiáng)打起精神同她說話:怎么了?睡不著?白天的事情嚇到了? 怎么可能!謝杳杳好笑,他真是累糊涂了,她是尸山血海里拼出來的女將軍,這點(diǎn)兒惡人磨惡人的場面實(shí)在不夠看。 李知憬半闔眼,繼續(xù)同她說:明兒要搬家太高興? 他的思維太過跳躍,謝杳杳噗嗤笑出聲,生出了逗逗他的心思,故意問道:打不贏我生氣嗎? 不氣。李知憬咕噥道:你贏了,就是我贏了。 興許是被他不設(shè)防的模樣所蠱惑,謝杳杳朝他靠近了一些:你你怎么可怎么也問不出口為什么親她,結(jié)結(jié)巴巴半晌竟沒了下文。 她正為這該死的羞恥心懊惱時(shí),李知憬長臂一撈,擁她入懷,溫?zé)岬氖终圃谒成陷p拍:睡吧,明兒一早咱還得搬家呢。完還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謝杳杳不自覺嘴角上揚(yáng),一面覺得孤男寡女摟摟抱抱甚是不妥,一面覺得二人對角色理解深刻十分入戲還沒得出結(jié)論,她也不知不覺隨著李知憬一同入了夢鄉(xiāng)。 李知憬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動(dòng)彈不得,肩膀酸麻,見外頭已大亮,便搖醒懷中人打趣道: 夫人,我不過就一個(gè)晚上不在,想不到你竟思念如狂,為夫甚是感動(dòng)。 謝杳杳揉了揉眼,定睛一瞧,好家伙,自己頭枕在李知憬肩上,手環(huán)著他的腰,甚至一條腿還大剌剌橫搭過去,壓到的也不知是何物 她不敢細(xì)想,輕咳兩聲,緩緩從他身上下來:怪不得我夢見自己正爬樹呢。 要不夫人再爬一會(huì)兒?我不介意。李知憬干脆躺成大字,一臉為國捐軀舍己為人的模樣,見她下榻穿衣,他又問:昨晚你要同我說什么?他恍惚中記得二人說了會(huì)子話,但具體說了什么又記不大清。 哦,你說你因?yàn)槭俏业氖窒聰ⅲ瑫r(shí)常痛苦,以致夜不能寐。我安慰了你幾句。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 在丘山等人的幫助下,李知憬與謝杳杳早早搬進(jìn)了收拾妥當(dāng)?shù)呐d寧,此處建筑格局、花草樹木、磚瓦石板等比群賢好了數(shù)倍不止。 丘老夫人還特地選了兩名年輕婢女送來,說是做些灑掃粗活。 這柱子是金絲楠木的吧?丘娘子同謝杳杳在后宅廳堂里喝茶,她頭一次進(jìn)貴地,四處都新鮮得緊。 謝杳杳手中白瓷茶盞微微一頓,她意識到自己對于環(huán)境的變化顯得過于冷靜,一個(gè)常年做粗活的茶販娘子,陡然過上奢華日子,不應(yīng)如此。 還是阿姐見得市面多,我都瞧不出來是什么,心突突跳,總怕是在做夢。謝杳杳放下白瓷盞,雙手在身前交握。 窈娘莫怕,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家吳郎不是池中物,說句大不敬的丘娘子笑得臉頰rou擠在一處,她湊過來低聲在謝杳杳耳邊:丘老年事已高,又出了張五這等子事兒,吳郎若得教主賞識,寧莊的掌事人怕是要落在他頭上。 李知憬真是走到哪里都能發(fā)光發(fā)熱,大淵有史以來最完美的儲君都不夠他炫的,履歷上又增加一條永天教儲備掌事人。想到此處,謝杳杳輕笑出聲。 丘娘子見她放松不少,又提點(diǎn)她幾句:那倆丫頭你可要當(dāng)心著點(diǎn)兒,要是一不留神,懷在你前頭,你哭都沒地方哭。 此話怎講?謝杳杳自打見到那二人就知道不簡單,模樣出眾,身段又好,多半是塞過來做通房或者侍妾的。 昨兒那個(gè)王娘子你還記得吧,她當(dāng)年就是丘老夫人送進(jìn)去的婢女,手段了得,趕在原配前懷了孩子不說,那原配更是死得蹊蹺,最后她成了繼室,威風(fēng)得緊。丘娘子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神情不屑:有些人翅膀硬了,就不聽主人的話了。 謝杳杳心中明了,王娘子是丘老夫人的人,她院子里的兩個(gè)也是。 這是個(gè)好東西你收著,混在香里,保證你家吳郎聞到就離不開你的身。說著丘娘子往她手心塞了個(gè)油紙包:抓緊懷上孩子才是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