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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他在一起時(shí),謝杳杳渾身上下都繃緊了弦,七巧玲瓏心似是都不夠用,可明明他和她才是自幼相識,同窗多年。 趙夜清就這么好?李知憬有些費(fèi)解。 而另一側(cè),鄭懷松自打落座,就一直深情款款望向含月公主,別人半點(diǎn)兒也未裝進(jìn)去,李永怡被看得越來越火大,案幾下雙拳攥的死死的,強(qiáng)壓下心頭那股一掌拍死鄭懷松的念頭。 坐了半晌,想必大家都乏了,不如娘子們與我同去芙蓉池走走。 女眷們同李永怡起身,由婢女簇?fù)碇^賞木棧道走去,趙夜清和鄭懷松不便跟著一同去,只得和其他郎君們一道,留下同李知憬說話。 三娘在定西城這幾年,多謝趙將軍費(fèi)心。李知憬舉杯朝趙夜清示意,謝杳杳讓他不舒服,他也要讓她在意的人不舒服。 趙夜清一頓,而后舉杯回應(yīng):不敢不敢,三娘行事穩(wěn)重,頗得人心,臣更受她關(guān)照才是。 三娘你叫的,我也叫的,太子殿下怎么了,打過仗嗎?知道什么是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情誼嗎? 二人相視一笑,君臣和睦,氣氛正好。 唯有鄭懷松低頭垂目,嘴角掛上一絲玩味的笑容,果然,還是長安城最有意思。 倏地有人尖叫: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湖里嗆了一大口水的謝杳杳,不住懊惱,怎么就著了jian人的道,她水性不佳,以后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鳧水! * 小娘子們?nèi)齻z倆,或在木棧道上喂池中錦鯉,或在垂柳樹下聊天散心,有位小郡主不知怎地就摔了一跤,正正跌在李永怡的裙擺處,臟了幾處,李永怡不計(jì)較,命人扶起小郡主,一同去神女殿更衣。 李永怡一走,謝杳杳便落單了,她一個(gè)人自得其樂,站在岸邊拿小石子打水漂玩。 謝率,芙蓉池里的錦鯉都聚在那邊,不如我們一同去瞧?成之瑤一行人上前邀約,笑得天真爛漫:獵場那日是小女沖撞了謝率,在此給謝率賠個(gè)不是。說著便躬身行禮拜下。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又是個(gè)柔弱無骨的美人兒,謝杳杳忙扶起她,連聲道:無礙無礙,成小娘子不必介懷。 既然三娘原諒我了,那就一道去喂魚吧。成之瑤順勢抓住謝杳杳的手,往木棧道上去,后頭幾個(gè)人也扶著推著,她不好拒絕,只得去了。 謝杳杳幼年不甚落湖,雖救得及時(shí),但總歸有了陰影,連沐浴洗澡時(shí),都屏息靜氣,生怕鼻子里進(jìn)了水,旁人教她用嘴呼吸,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就是另一回事。 站在湖邊喂魚,就算失足,她還有輕功在身,點(diǎn)水一個(gè)來回不是問題,謝杳杳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朝湖面一望,紅的、黃的、黑白相間的錦鯉擠在一處,密密麻麻,她頭皮發(fā)麻,干脆閉了眼抓起一把魚食扔了下去。 忽然斜下有掌風(fēng)而來,她側(cè)身躲過,睜眼去瞧,那人未出第二掌不好斷定是誰,成之瑤不知怎地腳下一滑,往水里栽去,謝杳杳想都不想,伸手去拉,許是成之瑤慌張,拽住謝杳杳的力氣極大,反手一推,再加上腳踝莫名鉆心疼痛,她與成之瑤撲通兩聲,雙雙落水。 成之瑤也是只旱鴨子,落了水比謝杳杳還要慌張,摁住她的肩膀往水里壓,人在求生時(shí)力氣出奇的大,謝杳杳一時(shí)竟也沒能掙開。 岸邊本就有會(huì)水的婆子婢女,可有人這么一喊,郎君們那頭也聽得一清二楚。 謝家三娘落水了! 成家小娘子落水了! 趙夜清首先坐不住了,他知道謝杳杳怕水,起身就要去幫忙,李知憬正準(zhǔn)備叫住他,眼角余光又瞧見有人往木棧道疾走,青嵐上前,輕聲道:成王殿下和懷王殿下來了。 得,沖著這群人救人心切,他不去也得去,否則屆時(shí)說不清,反倒連累了她。 李知憬的武功中要數(shù)輕功最得意,他一躍而出,沖著人頭攢動(dòng)處去,趙夜清想跟著卻被不知何時(shí)冒到他身后的鄭懷松攔住。 趙將軍,謝率終究是女兒家,是要顧女兒家的清譽(yù)的。鄭懷松言外之意,你趙夜清是外男,此時(shí)上前,便是毀人名節(jié),而李知憬不同,他是她的未來夫婿。 李知憬看清謝杳杳的位置,一個(gè)猛子扎進(jìn)水中,直奔她而去,兩人的手相握的一瞬,謝杳杳借力靠近,摟住他的脖子,也不亂動(dòng),被李知憬帶出了水面。 成王、懷王緊皺眉頭立在岸邊,被匆匆趕來的李永怡請去了別處,以回避娘子們落水后的模樣。 謝杳杳趴在李知憬肩頭不住咳嗽,淚流滿面,李知憬幫她拍著背,見成王一行人走遠(yuǎn)了,才往岸邊游去。 夏日炎熱,衣裳料子都圖個(gè)輕薄涼快,可這一見水,衣裙緊緊貼在身上,該看的、不該看的,李知憬都瞧了個(gè)十成十,奈何正主渾然不覺,只顧著咳嗽。 李知憬面色殷殷,眼睛又落回水面盯著滑溜溜的錦鯉看,抬手解下外袍,給謝杳杳搭在身上。 謝杳杳后知后覺,連忙裹緊了袍子:咳咳多謝殿下。 成之瑤身邊的婢女有問題,不止一個(gè),我本不至于落水,有人在我救成之瑤時(shí),用石子打了我的腳踝,才掉下去的。謝杳杳抬手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