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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傾也沒說什么,只是叫她早點休息。 南瓷看著那個黑色頭像,心底沒來由的悵然若失,她嘆了口氣,才起身往片場外走。 公司給許樂配的是輛奧迪,四個圈的標(biāo)志停在路邊挺顯眼的,南瓷剛想拉副駕駛的車門,就見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方正國字臉,她無語地往后座走。 說起來她也好久沒見袁暢了。 袁暢并不止帶南瓷一個藝人,忙起來能大半個月沒聲兒。 上了車,南瓷懶洋洋地吹了個口哨,笑問:呦,好久不見啊袁哥。 袁暢甩了個眼色給她,正經(jīng)點。 南瓷無所謂地往車椅上一靠,拍了一天戲的疲憊后知后覺地涌上來,那請問您有什么事? 第60章 袁暢沒好氣地說道:第一天拍戲我來看看你, 成不成啊? 哦南瓷尾音拖得長,我的榮幸。 袁暢沒和她插科打諢,關(guān)心地問了幾句拍戲事宜。 南瓷點頭, 還好。 嗯,你用點心。你現(xiàn)在空有流量沒用,一旦粉絲不買賬你就什么都不是, 最后還是要用實力和作品說話,知道嗎? 袁暢說得刻薄, 但道理南瓷都懂。 她收了懶散的模樣,我知道的。 袁暢滿意她的覺悟,又接著說:上次說的雜志和綜藝已經(jīng)談好了,到時候我會把具體內(nèi)容發(fā)你郵箱,暫定在八月中旬左右。 南瓷點頭。 還有個活動, 團(tuán)那邊的。 袁暢提到團(tuán),南瓷皺了下眉。 其實Twinkle從出道開始, 除了巡演,合體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 基本處于各自單飛的狀態(tài),唯粉自然開心jiejie獨美,只可惜苦了團(tuán)粉,一腔真情實感喂了狗。 再算算日子, 離一年合約期解散也不遠(yuǎn)了。 芝加哥音樂節(jié), 就在下個星期。 南瓷一愣,要飛國外?這邊戲怎么說? 嗯。袁暢捻了捻眉心,華鼎那邊談的, 我沒辦法干涉, 這兩天估計還會叫你過去一趟, 我到時候和唐明遠(yuǎn)打個招呼。 南瓷沉默著沒說話。 - 半夜下過一場雨,第二天連空氣都是濕的。 南瓷咬著冰美式的吸管走進(jìn)片場時,和楚傾的視線碰了下。 他今天換了扮相,著一襲煙青色緞袍,此刻沒入戲,站在那兒就像芝蘭玉樹的貴公子,眉眼溫柔,但分寸之間能感受到他的疏離感。 有媒體曾評價過楚傾 知世故而不世故,內(nèi)心很強大。 他游曳在名利場,表面上對誰都禮貌溫和,也坦誠自己的野心,但剖開外在,他永遠(yuǎn)藏著真心的淡漠,沒人能看穿。 她連自己走神都沒察覺,直到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像是責(zé)怪:早上怎么喝這么冷的東西? 南瓷回過神朝他笑,消腫的,不然上鏡會胖。 胃疼不疼啊?楚傾語氣無奈,他知道娛樂圈對女明星一向苛刻。 南瓷眉眼彎彎,認(rèn)真地?fù)u了搖頭,不疼。 說話間唐明遠(yuǎn)走進(jìn)來,捏著劇本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又去視查了一圈各部門的準(zhǔn)備情況,才坐回他的專屬小板凳。 上午拍的是內(nèi)景戲。 金雕玉磚的崇政殿里沒有陽光透進(jìn),壓著股陰冷,年輕的帝王端坐在龍椅上,神情淡漠地翻看案前書卷。 殿前跪著侍奉的宮女和太監(jiān),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半月前,沈懷燼拒了圣旨,沒在京城外停軍,率兵三十萬直逼皇宮。 又是一夜之間,他顛了北涼的皇權(quán),坐上北涼的帝位。 世人不服他,卻又人人畏他。 一盞茶涼,他才微微掀起眼皮,嗓音很冷地問:你們方才說云城進(jìn)貢了明月珠和玫瑰酥? 為首的太監(jiān)身體一顫,忙不迭朝外揮拂塵,很快有宮女端著黑檀木制的托盤走進(jìn)來,他跪下叩首,答道:回稟陛下,這些便是。 楚傾掃了眼,不冷不淡地吩咐:送去未央宮。 那太監(jiān)面上劃過驚訝,但轉(zhuǎn)瞬即逝,嗻! 他正準(zhǔn)備帶人親自送過去,腳還沒邁出內(nèi)殿,卻又聽見新帝冷漠的聲音:等等。 他只得再次轉(zhuǎn)過身,陛下有何吩咐? 楚傾掀袍站起,慢條斯理地走到那宮女面前,朕去送。 在場的人都心頭一驚,但就算給他們熊心豹子膽,也無人敢說什么。 宮女頭埋得低,把托盤遞出去,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這位年輕陰鷙的帝王。 鏡頭一轉(zhuǎn),未央宮。 原先宮妃住的痕跡全被抹了去,素雅的白菊被換成西府海棠,點點胭脂紅褪成一片粉紅,卻都不及賞花人來得艷麗。 宮里誰人不知,皇權(quán)更迭后這未央宮住的是南淵那位亡國公主。 她弱柳扶風(fēng),著紅裳立于微光里,伸手折枝,有宮女囑她小心,她便淡笑著搖頭,模樣又乖又媚。 楚傾無聲無息走進(jìn)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 他一向克制的眼眸里滾過異樣的情緒,眸色郁深。 還是宮女先看到楚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