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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鈺放心地笑笑,那就好,大伙都等著你回來呢。 南瓷也客套地附和著:是我讓大家擔(dān)心了。 李鈺擺手,既然回來了,先去把定妝照拍了吧。 他說著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臺本,呃下午有一場你的戲,OK嗎? 南瓷點頭。 民國妝偏復(fù)古,化妝師把南瓷的烏發(fā)用發(fā)簪盤起,留幾縷碎發(fā)垂在凝白的天鵝頸邊。 唇色染的殷紅,眼角的那顆淚痣風(fēng)情萬種。 墨綠色絲絨旗袍上身襯得她膚色更白,像未融的雪,生姿搖曳。 她能感受到攝影師眼里的驚艷。 連許樂都在旁邊低呼,一個勁地夸她漂亮。 南瓷視線微落,看到鏡頭下的自己。 是美,可剖開皮囊,她看到了沈婉舒的影子。 沈婉舒對旗袍情有獨(dú)鐘,她曾在沈婉舒系盤扣時問過為什么。 她記得沈婉舒悵然很久,然后緩緩笑道: 你知道嗎,民國愛情啊,十有九悲。 下午的一場戲是拍秦書羽和齊思淵的初遇。 亂世中俗套而又浪漫的情節(jié) 十里洋場里,他是風(fēng)流不羈的軍閥少帥,而她只是博君一笑的歌女。 風(fēng)花雪月場最不缺的就是曖昧悸動。 南瓷回到片場的時候,韓蘇銘屈膝坐在板凳上看劇本。 妝造過后的他眉眼間多了分英氣和凌厲感,漆黑的眼眸像一汪潭水沉沒得人無處喘息。 李鈺還在調(diào)整機(jī)位,南瓷頓了幾秒后走到韓蘇銘旁邊坐下,韓老師,還沒跟你說聲謝謝。 韓蘇銘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不答反問:病好了? 嗯。 韓蘇銘沉默一瞬,睨著她,楚傾照顧你的? 聽到這話南瓷原本有些游離的思緒立刻收攏,她神情繃的緊,看向韓蘇銘的時候卻裝傻充愣,韓老師這話什么意思?和楚傾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記得醒來后許樂提到過韓蘇銘,是楚傾回了句他走了。 所以南瓷不清楚兩人之間是否見過面,又發(fā)生了什么,所以她選擇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可韓蘇銘只是深深地看著她,然后緩緩說道:走吧。 南瓷回頭,發(fā)現(xiàn)機(jī)器設(shè)備已經(jīng)全部架好。 她把劇本放下,跟著韓蘇銘走過去。 這是一場內(nèi)景戲,劇組很大程度上還原了那年的歌舞廳。 昏暗的燈光下,滿座燭火未央,頭頂?shù)乃У蹴斍懈钪饬?,人影錯雜,紙醉金迷。 南瓷坐在后臺化妝間,聽著旁邊的姐妹絮叨:小羽你知道外面誰來了嗎? 南瓷對著鏡子串上珍珠耳環(huán),誰啊? 齊二爺!和南瓷的冷淡口吻相反,她說得激動,連寧家大小姐都肖想的那個。 是嗎? 是啊! 南瓷站起身,撫平坐皺的旗袍,朝那女人抿唇笑道:到我們了。 前面一臺戲曲落幕,南瓷走上那方舞臺。 她的身段窈窕,沒刻意拘謹(jǐn)著步子,一行一止真切演活了那個混跡風(fēng)塵的歌女。 《夜來香》的前奏起時,她的視線穿過人海和坐在偏角的韓蘇銘對上。 他沒穿軍裝,翹著二郎腿,指尖夾根雪茄,下顎冗在明滅的燈火間,有股消沉的風(fēng)流勁。 可就這一眼,她就認(rèn)出了這是別人口中的齊二爺。 一曲結(jié)束,南瓷沒回后臺,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坐下,攏了攏自己的大波浪,來杯解百納,記我賬上。 調(diào)酒師勾兌著酒,笑問:秦姐,今兒就只唱一首? 他的動作麻利,很快推了杯猩紅的液體到南瓷面前。 南瓷捏著酒杯晃了晃,才慢吞吞地回他的話:一首兩首有什么區(qū)別?他們聽的是歌嗎? 不,他們垂涎的,自始至終是秦書羽這張臉。 她的話才剛剛落下,就有男人端著酒杯在南瓷身邊落座。 調(diào)酒師識趣地背過身忙去了。 南瓷逢迎著陪笑,可直到碰上一個半醉的男人,不依不饒。 秦小姐,陪我跳一支舞很難嗎? 南瓷皺著眉擋住他貼過來的身軀,先生,我今天不舒服,下次好嗎? 可那男人壓根不聽,說什么不跳就別怪他不客氣。 南瓷捏著紅酒杯的指尖泛白。 就在她沖動地想要把紅酒杯砸在男人頭上時,身后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劉老板,為難一個女人有意思嗎? 第36章 那男人酒精上腦, 反應(yīng)遲了一拍。 南瓷先一步抬頭看見韓蘇銘那張為禍的面龐。 他嘴角勾著,卻讓人不寒而栗。 男人終于看清了韓蘇銘的臉,聲音恭敬又帶著幾分畏懼, 齊二爺。 頓了頓,他像是幡然醒悟,試探地問:這妞是您的? 韓蘇銘冷笑, 反正不會是你的。 那男人被噎,訕訕地走了。 袁暢其實說的對, 秦書羽這個角色不需要多精湛的演技,因為她多數(shù)時候冷著臉。 明明是一副妖媚長相,卻像朵高嶺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