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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瓷低頭系安全帶的動作一滯,抬頭看向許樂,似笑非笑地說道:他現(xiàn)在不知道,但如果以后知道了,就是你說的,懂? 許樂后背一冷,點了點頭。 一直到場館門口,南瓷還有些恍惚。 像肖想了太多年的星星,如今真的掉在了她面前。 夢幻又真實。 晚上七點整。 楚傾在煙霧中登臺的那一刻,沉寂的場館在尖叫聲中升溫,金色燈牌把漆黑的場館照亮。 凝望著他的臉,一萬人在熱戀。 楚傾走到立麥前,默了一瞬才緩緩地開口:晚上好,讓你們久等了。 鏡頭對著他,大屏幕上隨之出現(xiàn)他那張臉。 妝容寡淡,全靠這副好皮囊撐著,眼神清澈,每一次轉(zhuǎn)眸,都極具少年感。 一如初見。 他在認真地環(huán)視著臺下,像要記住每一張為他熱淚盈眶的臉。 聽到楚傾的話,南瓷感覺心頭被刺了一下,泛著酸楚。 她整裝待發(fā)四年,可這樣的大舞臺明明是楚傾等的更久。 他卻對她們說,久等了。 不長不短的兩個小時,南瓷像做了場夢。 明明該笑的,可她終究還是眼眶濕著,紅了眼。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楚傾從立麥上摘下話筒,坐到舞臺中央放著的高腳椅上。 燈光暗了幾分,楚傾穿件黑襯衣,他的唇靠到話筒邊,聲音低緩又溫柔,那就,最后一首。 前奏一響,臺下的人都崩了情緒。 世界之大為何我們相遇 難道是緣分 難道是天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 我的夢里 我的心里 我的歌聲里 南瓷哭到哽咽,情緒翻涌得猛烈而炙熱。 她從來不是個貪心的人,可為數(shù)不多的愿望都與楚傾有關(guān)。 想聽他唱歌,想看他跳舞。 想為他肆無忌憚地搖旗吶喊。 想看到他被萬箭齊發(fā)的愛淹沒。 想在熾烈的金色里觀賞他的燃燒。 想為他熱淚盈眶每分每秒。 好在今晚啊,他和她們都得償所愿。 最后一曲結(jié)束后,楚傾站在升降臺上,微微鞠躬,舞臺燈光打在他的后背,宛若神明。 謝謝你們的到來,我們下一站再見。 場館有一瞬的安靜,繼而爆發(fā)出整整齊齊的三聲我愛你。 沒有預(yù)兆,無需排練。 楚傾明顯愣住了,他欲言又止,曜黑的瞳孔清楚地倒映著臺下的金光,眼底有隱晦的淚光,嘴角慢慢上揚成弧,謝謝。 散場的時候,南瓷聽到右邊的女孩哭得泣不成聲,她猶豫一瞬遞了張紙巾,輕輕問道:你還好嗎? 那女孩道謝后接過紙巾,緩了緩情緒,擦干眼淚,聲音仍舊抽噎,我終于努力見到他了 南瓷心里一鈍,輕輕拍了拍女孩,未來還長,我們可以見好多好多面啊。 南瓷壓低帽檐,隨著人潮走出體育館。 她剛翻出許樂的電話,手機上就跳到來電界面。 是楚傾。 她一顫,慌忙掃了眼周圍,見沒人在意她,才接起。 那頭有點吵,楚傾應(yīng)該還在后臺。 走了嗎? 我剛出體育館,準備叫助理來接。 我送你回去吧。楚傾的聲音不穩(wěn),有點喘,通過聽筒放大了好幾倍,順路。 南瓷呼吸暫緩,輕聲問道:不耽誤嗎? 沒事,把你的位置等會發(fā)給我。 那麻煩你啦。 一陣晚風吹來,南瓷眨了眨哭得干澀的眼睛。 她把定位發(fā)給楚傾后,找了個迎光的花壇坐下,捧著相機,一張張翻看剛剛拍的照片。 他就像是舞臺上流轉(zhuǎn)的熱浪。 在燈光閃爍下肆意發(fā)燙。 南瓷還沒翻完,不遠處響起幾聲短促的喇叭聲,她抬眼看過去,一輛黑色商務(wù)車停在樹下。 她快步走過去,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飛快地上了車。 關(guān)車門的時候,差點夾到她的燈牌。 楚傾好笑地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急什么? 我們又不是,他拖著尾音慢慢傾身,靠得離南瓷近了點,低聲笑道:偷情。 南瓷聞言,驚得顧不得后退,倏地抬頭卻不偏不倚擦過楚傾的下頜,楚傾你 楚傾從胸腔溢出一聲悶笑。 南瓷愧惱地看向楚傾,卻發(fā)現(xiàn)他還穿著那件黑色襯衫,前兩顆紐扣敞著,鎖骨鏈蕩在冷白的脖頸間。 簡直要人命。 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又回了原點,干脆挪了位,側(cè)頭看窗外。 可偏偏今晚楚傾像是招惹她上癮,手撐著座椅邊緣,明知故問:坐那么遠干什么? 他的聲線放得低,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啞。 南瓷覺得要被折磨得瘋了。 南瓷回頭,板著臉嚴肅道:我不想犯罪。 哦?楚傾收著笑,看她嬌嗔的模樣,什么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