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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默卻已經(jīng)聽到了身后大殿正門的轟塌聲,好心好意地對主神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被拉布拉塔創(chuàng)造出來的。 以默的任務至此,也就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的這一場戰(zhàn)斗,不算是一邊倒,但到底洛可這邊是壓著那位向來高高在上的主神在打的。 尤其是當洛可咔咔笑著,從胸口裂開一個巨大的縫隙,化身成為時空裂縫的時候,主神臉上的表情把以默都給逗笑了。 明明可以正常地使用作為時空裂縫的力量,卻偏偏要用這樣的形式。 洛可小姐很多時候 ,可真是太可愛了。 最后當主神和正神開始進行最后的決戰(zhàn)的時候,洛可退到了以默的身邊,問她:你要回拉布拉塔了嗎? 對,畫家小姐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回去了,所以我想回去看看她。以默的臉上難得地出現(xiàn)了一絲羞澀的意味,畢竟是未經(jīng)她的允許就盜用了她的身份,我應該要向她道歉的。 可以啊,不過道完歉記得要讓她道謝,畢竟你為她做了那么多呢。洛可掐了一把以默的臉,那在那之后呢? 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是以默難得一見的茫然時刻,她想了想,隨即說道,等見到畫家小姐再說吧。 等再次見到她,我應該就能補足所有的數(shù)據(jù),成為一個完整的人了。 然后,我再想這些。 以琰在逃離拉布拉塔之前,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五個一百年。 在第一個一百年之中,她的身份被設定為王公貴族家的大小姐,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去參加各種應酬交際,奔赴一場又一場宴會。 相比起以琰后來的經(jīng)歷來說,這些宴會可真是普通平凡極了,但問題是,被接入沙漏位面的她,也不過才五歲而已。 每天,她都在不同面孔的仆從環(huán)繞下懵懂地醒來,接受不同面孔的人的教導,教導她要優(yōu)雅要高貴,談吐要謙和有禮,一舉一動不能為家族丟臉。 其實那段時間也不算太糟吧,畢竟吃得好穿得好,就是停不下來而已。以琰在回顧那段時間的時候,如此評價道。 沒錯,白淆那個喪心病狂的家伙,沒有給他的女兒一絲一毫地喘息之機,設定的沙漏位面之中每天都有數(shù)不清的宴會等待著以琰去奔赴。 以琰在這樣的宴會之中,度過了整整一百年,學會了優(yōu)雅的談吐,學會了多種多樣的禮儀,出來的時候一舉一動都仿佛是用標尺量好的一般。 隨即,白淆就將她扔進了新的沙漏位面。 如果說,第一個一百年是無窮的熱鬧的話,那么第二個一百年就是無盡的孤寂。 以琰被關在了一座高塔之中,沒有任何能夠跟她說話的人,沒有任何出去的機會。 高塔之中,放著無數(shù)的書本。 以琰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讀書。 以琰曾經(jīng)近乎厭倦了不停地在她耳畔說這說那的老師,那些告訴她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長輩,告訴她接下來她又要去奔赴哪場宴會的仆從。 還有音樂聲,歡笑聲,辯駁聲,宴會總是衣香鬢影,吵鬧不休。 突然的寂靜帶給了她一時的安寧,可隨即就是長時間的不習慣。 畢竟她在喧鬧聲之中待了太久太久。 可這并不是按照她的心意來的,這是按照白淆的心意來的。 以琰再次從沙漏位面之中被放出來的時候,幾乎連張口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了。 事實上,從書中了解到這種幽閉能夠造成的效果的她對于現(xiàn)在她還沒精神崩潰這件事情都是很驚訝的。 你當然不會精神崩潰,要是我的女兒連這樣的一點磨練都接受不了,那可就真是拉布拉塔最大的笑話了。白淆在設定第三個沙漏位面之前,微笑著對以琰如此說道。 在第三個一百年之中,以琰的身份被設定成為了一個殺手。 說是殺手其實不太準確,她的所作所為更像是一個屠夫。 她在這個一百年之中不斷地接受任務,鍛煉身手,完成任務,大多數(shù)時候,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東西都只是一團黑影而已。 以琰所要做的,就是擊倒那團黑影。 而從這個位面出來的第一時間,以琰就沖著白淆發(fā)起了進攻。 于是白淆帶著從容不迫的笑意將自己大女兒全身的骨頭一點一點地敲碎了。 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情,你應該學學你的meimei。白淆摸了摸以琰的頭,倘若你有她的承受能力,你一年能夠?qū)W到的東西可就能夠多太多了。 meimei?她有了meimei? 那個時候的以琰甚至要很用力地去想,才能想起meimei這個詞匯所代表的含義。 要是她的進度趕上你了,你可就真是太丟人了。白淆像是一位為女兒擔憂的家長一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但是這話背后所蘊含的,卻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以琰所被投入的第四個一百年,最開始正常得不可思議,她被投入了一個相當普通的家庭之中,平凡地度過了一段安寧的時光。 在這段時光之中,以琰才總算是明白了正常的家人之間,到底是怎么樣的。 父親會抱著她在公園里轉(zhuǎn)圈直到把她哄睡著,母親會因為她隨口一提的要求而偷偷為她準備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