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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以默自覺自己已經(jīng)把葉鷓星的本事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她便準(zhǔn)備向葉鷓星提出辭行了。 那時恰好夏至, 京都的夜晚也是熱鬧喧盛的, 金以默卻總是悶在府中沒有出去過。 所以那天葉鷓星好不容易從大堆的公務(wù)中脫身出來, 便興致勃勃地帶著金以默出去看花燈。 在河水邊, 葉鷓星看著金以默放下河燈之后,自己也放下了一盞。 看著湖水在河燈的照耀下映出的粼粼火光,葉鷓星說出了自己的心愿:希望我能和jiejie一生一世都不分離。 傻孩子,不知道許愿是不可以把愿望說出來的嗎?系統(tǒng)同情地看著面前的這位氣運(yùn)之子。 果然,金以默笑了笑,對他說道:可是我要走了。 葉鷓星的神色僵住了,他看著面前的金以默,她還在笑著,似乎渾然不覺自己說出的話有多殘忍。 走,你要去哪兒?葉鷓星僵著一張臉問金以默。 這跟離王爺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金以默的回答終于打破了葉鷓星的最后一絲幻想。 他沒有猜錯,從最開始,這個女人就沒有打算留在他身邊過。 所以她才會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無所謂,無論是隱瞞還是漠視。 他明明已經(jīng)那么努力地討她的歡心了,為什么她還是要走? 為什么她不能為他留下? 為什么,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jī)會呢?葉鷓星不甘心極了,所以他問了出來。 帶著一點委屈,帶著一點憤怒,他問她:為什么你不能在意一下我的感受?竟然只是在走之前才告訴我。 有什么問題嗎?金以默這么問他,你在納我為通房之前不也只是告訴了我一聲嗎? 所以,金以默,你現(xiàn)在是在怪我嗎?在那一刻,葉鷓星只感覺心臟像是被揪緊一般疼得厲害。 你自己都這么做了。聽到葉鷓星問的這句話,金以默帶著些奇怪地看著他,怎么會覺得我是在怪你呢? 葉鷓星啞然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以至于今日當(dāng)金以默清算的時候,他只能啞口無言地站著。 雖然后悔,但是他不能,不能讓金以默離開。 所以,他上前抓住了金以默的手臂,試圖先打暈金以默,帶金以默回到王府。 可是當(dāng)他正要開口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了獵獵的風(fēng)聲。 葉鷓星只感覺后背一痛,他下意識地松開了金以默的手回頭看去。 那是鄭鸞安,她舞著鞭子,明明一臉驚恐,手中的鞭子卻是毫不留情。 葉鷓星之前就聽說鄭鸞安瘋了,拿著根鞭子見誰都揮,連鄭家老爺和夫人都因為躲閃不及而挨了好幾下,因此便只能是把她關(guān)了起來,退了和葉鷓星的婚事。 葉鷓星一開始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只以為是鄭老爺意識到自己女兒闖了大禍,為了叫女兒避開他的責(zé)難所以自行找了個由頭處置了鄭鸞安。 那會兒他也還要用到鄭家的地方,鄭老爺識趣兒,他也就先順著臺階下了。 現(xiàn)在,鄭鸞安用行動向葉鷓星證明了,鄭老爺說的是真的。 可是鄭鸞安不會莫名其妙地瘋了,也不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葉鷓星瞳孔一縮,連躲避鄭鸞安的鞭子都顧不得,趕忙站回頭去找金以默。 站在河邊的金以默已經(jīng)消失了,只剩下盞盞花燈在河上搖搖晃晃。 鄭家老爺在被抄家的時候,都不明白自己的家族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 明明在站隊的時候,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原本在他的設(shè)想之中,他們家族會因為這個選擇而能再繼續(xù)維持百年榮光。 卻不想,連宴賓客的高樓都還沒起,他們鄭家原本所筑的高樓就坍塌了。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鄭夫人在被官差戴上枷鎖的時候哭嚎著咒罵鄭鸞安,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女兒,竟然生生把我們一家人給害了。 所以應(yīng)該怪鄭鸞安嗎?鄭老爺想起了之前得知鄭鸞安跑出去發(fā)狂傷了葉鷓星時的不安和惶恐。 他怎么也沒能想過,自己的女兒能夠膽大包天到如此程度。 可如今她都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自己還能怪誰呢? 行了吧我的夫人,你們家可不是因為生了那么個女兒才走到如今這地步的。負(fù)責(zé)押送鄭夫人的官差不耐煩地說道。 樁樁件件,攝政王陳列得清清楚楚,你們鄭家干了那么多惡事,全怪到鄭鸞安一個人身上,也有點不厚道了吧。 你自己不也因為那點子后宅陰私,害了不少人嗎?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鮮血,怎的還有臉面哭嚎的? 鄭夫人被官差一頓搶白,臉色青青白白,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雞似的再說不出什么來。 鄭老爺被帶出去的時候,看見了在遠(yuǎn)處的那輛馬車。 那是攝政王,葉鷓星的馬車,馬車上掛著精巧的玉鈴,微風(fēng)一吹就會叮當(dāng)作響。 鄭老爺想起曾經(jīng)這玉鈴響起之時他們一家人的欣喜與激動,因為這代表著離王對他們家的親近,在那會兒這玉鈴的響起就象征著無上的尊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