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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三原本還在驚駭于金以默的身手呢,這會兒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幾次下來,他也算是知道自家公子打得是個什么主意了,對于自己竟然又摻合進了這種事情的情況,影三只覺得頭疼。 就是說,公子,你想要留下人家,就好好說唄,現(xiàn)在變成這種情況了,你看看你怎么辦嘛。 吳晏清吳晏清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抿了抿唇,剛想開口,金以默卻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 不是,金姑娘,您又明白了什么啊? 原就是我不該插手不該過問的事情。金以默走到影三的面前,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那根銀針。 拔了銀針,影三身上的麻痹感漸退,卻還是不能說什么,這會兒他瘋狂用眼神示意自家公子。 公子,你快說啊,別讓金姑娘誤會了。 吳晏清張了張嘴,但是最后卻只硬邦邦地說出了一句:你不也瞞了我你的身手? 完了,影三閉了閉眼睛。 金以默并沒有像影三想得那樣生氣,她只是維持著笑意,柔柔地說了一句:也對。 金以默轉(zhuǎn)身出門之后,影三才終于能夠勉強直起身子來,張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公子,你這個樣子是不行的。 什么行不行的。這會兒的吳晏清相當完美得詮釋了什么叫做死鴨子嘴硬,他十分生硬地轉(zhuǎn)開了話題,影三,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會被一個小丫頭給暗算到。 是屬下的疏忽和失職可是,公子影三試圖再勸勸自家這公子。 知道自己失職,現(xiàn)在還在這多嘴什么?吳晏清把書往桌案上一拍,神色冷肅。 影三見吳晏清是這態(tài)度,總算是沒招了。 公子啊,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通呢? 只希望你來日不要后悔吧。 影三在心里默默地如此想著。 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吳晏清這會兒可完全不覺得自己會后悔。 畢竟他可是既沒有向金以默彎腰低頭,哀求她不要走,也成功地留下了她。 雖然叫她誤會了但總歸,她說過,在沒治好自己的身子之前她是不會走的。 而在這之后總還會有別的辦法讓她繼續(xù)留下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吳晏清看著金以默遞上來的一沓方子,不肯接過,陰沉了臉色看著她。 這是治你身子的接下來要用的藥方,基本上所有的情況都在這里了。金以默見吳晏清沒有接,就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案幾上,讓你放心的大夫按著這上面的做,基本上三個月你就能大好了。 不親自盯著自己的病人,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吳晏清死死盯著金以默,語氣差極了,這就是你的為醫(yī)之道? 其實這段時間吳晏清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已經(jīng)很能控制自己的脾氣,可是每每面對金以默,卻還是這副樣子。 因為之前的金以默無論他的脾氣有多壞,都還是會很溫柔地安撫他,像是永遠也不會生氣一樣。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但是現(xiàn)在的金以默卻完全不一樣了,她的語調(diào)和神情都沒有變,說的話卻是棱角刺人。 我樂意怎么治你是我的事情,我說能治好就是能治好。 愿不愿意信任是你的事情。 吳晏清信任金以默嗎?信,他當然信。 他當然不是因為不信任她才說出這些話的,無論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 他只是想要留下她而已。 可是他到底為什么想要留下她?因為她的醫(yī)術(shù)?還是因為她的心機手段足夠做一個合格的吳府女主人? 真的是因為這些嗎? 不用這些方子也沒問題。金以默見到面前的吳晏清不說話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本來你現(xiàn)在身體看起來病入膏肓的樣子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其實你的身子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了。 讓你們自家的大夫開方子好好調(diào)理,應該也是使得的。 金以默說完了這些話,就轉(zhuǎn)身要走,可隨即卻又停住了。 她微微低頭,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她抬了頭,帶著些疑惑不解地看著吳晏清。 別走。吳晏清的眉眼是難得的低垂,那是他在治病疼極了的時候都不會出現(xiàn)的脆弱神態(tài)。 見金以默沒有開口,吳晏清又低低地重復了一遍:別走。 啊?金以默的語調(diào)里難得的帶上了疑惑,就好像她并不明白吳晏清這番舉動代表著什么意思一樣,你希望我留下? 在幾日之前,吳晏清還在對金以默說:最好以后都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在幾個月之前,吳晏清冷著臉對金以默說:心計太重,思慮太多的女人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在一年前,吳晏清還完全不信任金以默的一切,真心實意地對金以默說,他不需要她幫他治病,只希望她能馬上消失。 可是現(xiàn)在,他低著頭,用幾乎是哀求的姿態(tài)對她說: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