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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從熱潮中迷迷糊糊地驚醒。 四面八方響起警報,紅色的警示燈閃爍晃動,在她愣神時,突然被修一把提著領(lǐng)子塞進懷里,帶著她快步走向某個出口。 修我。 她茫然地喃喃,似乎還沒回過神,修低眸看她一眼,發(fā)覺臉色還有些紅,便皺眉從口袋里掏出一劑針管,干脆利索地給她來了一針。 啊! 時雨痛得輕叫,在他懷里扭了一下,努力要掙脫他。 修更用力地把人抱緊,指腹推進藥液,低聲在她耳邊道,你剛剛中了不知道什么針,藥我自己試過,沒有負面作用,也許是解藥。 一會就不難受了,忍著。 時雨渾身酥軟,像個不愿打針的小孩子一樣抱著他的肩膀微微抽泣。 飛船自毀程序已經(jīng)啟動,修提前觀察過地形,飛船已經(jīng)駛達尼古爾邊緣地區(qū),地形空曠,迫降倒是可以,只是時間來不及。 他拿出從船員室里翻出的降落設備,面無表情地拆開,快速有序地將自己和時雨纏在一起,單手將時雨抱在胸前,他盯著云海下方,瞇眼判斷著距離。 九千米還差不少。 自毀程序還剩最后十五分鐘。 時雨意識不清地在他肩膀上蹭著,修沒在意,知道她還是難受,便像拍小貓那樣拍了拍她的背,沒想到哭泣的Omega真的像只因此感到愉悅的小貓一樣,微微躬起背,細軟的黑發(fā)都好似過了電流般微微炸起。 修的手臂微微一僵。 Alpha的直感讓他的指腹向下,在女孩子的脊尾微微摩挲了一下,時雨含糊嗚咽著,張嘴咬他的肩膀。 到底難受還是不難受? 修用指節(jié)頂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滿面淚水的面容,突然笑了一聲。 時雨無法回答。 高空的氣流吹散了濃郁的草莓氣味,修清楚此刻不是時機,低頭用牙尖碾磨了一口面前柔軟的脖頸,得到對方小小的顫抖之后,他將安全頭罩扣在了時雨的頭上。 時雨完全不記得第一次極限高空跳傘的記憶。 再次醒來時,一望無際的曠野中下著小雨,她四肢酸軟地趴在修的背上,隨著少年的走動顛簸。 裙擺濕濕黏黏,除了沾濕的雨水,時雨還看到了濃稠大片的血跡。 她一時茫然地沒反應過來,蹭蹭胸前堅硬的脊背:修血? 身上不疼,所有的血跡都是從修衣物上沾來的,他受傷了嗎? 修輕嘶了一聲,手掌用力,把她往上提了提,明知道時雨問的不是這件事,他還是語氣平平地回答,現(xiàn)在沒找到地方,等一下再說。 時雨:? 我沒有在野外裸/露身體的習慣,找個旅館再解決你的問題。 時雨:?!! 作者有話說: 妹的第一反應:騙人!明明第一次見面你就全/裸了,好半天不穿衣服! 完結(jié)倒計時啦~ 第119章 安全裝置降落在臨近尼古爾星邊緣的地區(qū),走了許久,他們才走出這片荒僻的曠野,看到附近的沙石小鎮(zhèn)。 天空一直下著小雨,綿密的雨水澆濕發(fā)絲,順著貼合的衣物與肌膚淌下,衣物里的纖維都因為吸飽了水分而變得濕黏沉重,尋找旅館的后半程,時雨迷迷糊糊開始發(fā)熱,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進小鎮(zhèn)前,修脫下外套,將時雨從頭到上半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壓住了那股默不作聲蔓延的草莓味。 放下她的那刻,少女本能地需求熱源,黏黏糊糊地要來蹭他,修嫌麻煩,裹好之后就直接把她扛起來,腹部頂在他的手臂上,傳來的觸感像團散開的棉花,而那雙纖美的小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鎮(zhèn)上只有一間旅館,破舊的木門,開裂還帶著潮氣的地板,一進門就聞見一股莫名的腐臭味,不過此刻沒什么可挑剔的,修神情自若地付錢開房只有一間,然后扛著肩膀上嬌氣的麻煩精上樓。 老板和店內(nèi)寥寥的幾名旅客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都是Beta,修沒理會。 他保持著冷靜的表情尋找房間,開鎖,進門,一進房間,黑發(fā)棕眸的Alpha便像是耐力到了極限般,膝蓋一軟,半跪在地上。 雨水順著發(fā)絲、堅毅的下頜,襯衫下擺滴落在地板上,冷汗也被沖散,泛紅的水珠匯聚成一灘。修緊鎖眉頭,深呼吸了片刻,才又撐著膝蓋站起來,把時雨放在床邊。 他們降落得并不順利。 自毀程序啟動得太快,他要趕在飛船爆破前帶著人遠離爆炸中心,那時空中距地面將近八千米,為了以防萬一,他選擇提前出發(fā)。 然而意外發(fā)生了,高度降落到兩千米時,保護裝置被高空砸下來的飛船碎片擊破,本來可以承載五人的阻力減少到承載兩人都勉強,修估算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一定能安全降落。 他從座位里翻出小型降落傘,率先跳了下去。 飛船用來救急的降落設備一般都會有專人定期檢驗維修,但這伙干黑活的人口販子顯然沒有那么強烈的安全意識,備用的降落傘繩索老化,在最后幾百米時斷了三分之一,修到達地面前,只來得及調(diào)整姿勢,用硬化覆蓋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