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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垂下眼睫,清雋而秀氣的下頜微收,神情若有所思。 維恩? Omega遲疑的聲音讓西奧多不由得揚(yáng)起眉毛,沒脾氣地吐槽了一句:不是你要找的人么,為什么要用這種疑問的語氣問我啊? 時雨含糊地嗯了一聲,臉突然變得有些紅,維恩當(dāng)然是她要找的人沒錯啦!然而 那個她悄悄地瞥了一眼旁邊的身影,然后猶猶豫豫,糾結(jié)掙扎地啟開唇瓣。 大點(diǎn)聲。西奧多的視線放落在一側(cè),無語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像只放松筋骨的貓。 神原曉、夏風(fēng)還有,洛倫。時雨還是很小聲,眼眸泛起水光,Omega像是十分羞赧一樣顫動著眼睫,隨后輕輕補(bǔ)充道,無論是找到維恩還是這幾個人,都可以的。 毫無疑問,時雨牽掛、擔(dān)心著維恩但她同樣也對其他的幾個人抱有相同的感情。 而且總感覺,時雨憂心忡忡地想,如果聯(lián)系上曉、夏風(fēng)或是洛倫的話還可以讓他們幫自己給維恩傳話,問問別人的近況也沒什么問題。但只是聯(lián)系上維恩,他是肯定不會開心自己問起別人的 時雨沉寂式地陷入思考,她只顧著想自己的事,完全沒注意到對面和身邊投來的目光 西奧多的神情有些奇異,他終于側(cè)過頭,上上下下,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打量了時雨一圈,不知道腦補(bǔ)了什么,少年的發(fā)尖炸毛般翹起,臉色變得有些詭異和漲紅。 艾德幽深地瞥了時雨一眼,不過與西奧多相反,他很快就克制地斂下眸光,十分專注、十分細(xì)致地看向腳下的地面,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不同。 蒼白的手背因稍許的用力而浮現(xiàn)出青紫的血管,艾德沉默著,像是沒看見西奧多擠眉弄眼示意的神情。 一個、Omega 西奧多尷尬地收緊了放置在脖頸后的手掌,這位青春期的Alpha在時雨開口、報出一串明顯是Alpha的名字時,便如同受到驚嚇、又像是有些羞意的惱怒般試圖用眼神讓友人來解答一下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她是怎么認(rèn)識那么多的Alpha的,還全部是軍校生?? 然而艾德波瀾不驚地垂著眼眸,壓根沒看他一眼,被無視的金發(fā)少年耳廓鮮紅,腦海里的聯(lián)想如同脫韁般收攏不住,迅速跑偏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 過了一會,時雨回過神來,疑惑地發(fā)現(xiàn)氣氛變得僵硬又沉寂。 艾德的神色沉郁而疲倦,名為西奧多的小少年也扭過頭去,一副相當(dāng)排斥嫌棄的姿態(tài)。時雨愣了一下,有點(diǎn)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開口。 噢噢噢。 最后還是西奧多抹了一把臉,打斷了沉默的氛圍,他壓抑著憋悶和焦躁悶聲道:我知道了,這幾個人隨便找到誰就行是吧?!真能麻煩人,差不多就 西奧多頓了頓,隨后,有點(diǎn)粗聲和不耐地警告時雨道:別看我了。 在他惡狠狠的出聲后,那道讓他感到喘不過氣的、粘稠又柔軟的目光,終于消失了。 西奧多默默松了一口氣。 盡管始終與那個表面無辜又怯弱的Omega錯開視線,但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拒絕一樣,時雨、Omega、一直在看著他以那種濕潤搖晃的、Omega將要去俘虜Alpha的目光。 西奧多難受得像是在黏糊糊的糖漿里滾了兩圈,身為Alpha的棱角和尖刺似乎都要被腐蝕掉,少年Alpha漲紅著臉,暗暗提醒自己,這就是Omega的恐怖之處,他決不能掉以輕心! 時雨不知道西奧多亂七八糟的心理活動,被對方提醒后,她就有點(diǎn)訕訕地收回了視線。因為,說話的時候要直視著對方不是禮儀嗎?時雨完全沒想到自己的注視會給西奧多帶來困擾,她不免有些沮喪起來。 商量完了么?艾德此時突然說道,我和西奧多還有事情商量,你先回去,二十分鐘后再過來。把你昨天的作業(yè)補(bǔ)完。 時雨還沒緩過來呢,又突然被艾德老師的明晃晃的趕人態(tài)度打擊了一下,她捏捏手指,然后表情愁苦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知道了。她說。 然后她又小聲的道謝,聲音細(xì)弱,也沒有加上具體的人名,艾德就這么靜靜地站在原地,微瞇的碧眸凝視著她慢吞吞的背影,在黑發(fā)的Omega拉開房門時,少年蒼白秀麗的眉眼兀然有些恍惚。 那一刻,他好似沙啞地出聲了,卻又像是從未有過喊住時雨的打算,不解與澀苦的情緒被心焰燃起,轉(zhuǎn)瞬便又如同泥牛入海,匿于無聲。 表現(xiàn)上,她始終雙眸清明,神色理智而冷靜地目送時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將近三個月未曾聯(lián)系,這對關(guān)系十分親近的友人本該在這無人打擾的時刻自然地敘舊,或是分享生活近況。然而這時,少年們卻在一個局外人從談話中離開后,陷入了長達(dá)幾分鐘的寂靜。 艾德,你不打算向我解釋一下嗎?西奧多看了好幾眼友人,實在忍不住地開口道,幫Omega一個小忙也就算了,畢竟是你的委托,但我總要知道,自己是在為個什么樣的Omega辦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