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后我成了萬人嫌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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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魔也知道自己行蹤一旦暴露,逃不過一個死字,膽小謹慎得緊。 他那老巢的入口極其隱密,不但在老巢周邊設(shè)下十里迷陣,用來迷惑敵人對方向的感知,還設(shè)了六七個虛假的入口用來迷惑敵人。 當真是應(yīng)了一句狡兔三窟。 走在先前叫我同徐方來走失的迷霧中,我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疑惑——洛無塵是如何看破這樣多的虛妄,找到那血魔的老巢,將其斬殺的? 他又是為何而來安梁郡? 能夠給我解答的洛無塵已經(jīng)離開,答案無從得知。 其實,就算洛無塵在,我也是不會問他的。 畢竟我同他之間不熟,我問了,他也是不會理會我的。 我輕輕一哂,將這個疑惑拋開了。 許是修為高深到他那個地步,就能直接看破各種虛妄。 至于他為什么來,或是路過,或是專門而來,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濃霧凝成的水滴落在我的臉上,空氣里的血氣愈發(fā)濃了。 那血魔死了,用來隱藏老巢的陣法威力直接減半,我跟著徐方來輕車熟路的穿過那道迷霧,來到那血魔老巢的所在。 一條幽深的石道藏在入口之后,站在外邊往里面看去,只看見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黏膩沉重的氣息隨著風(fēng)一并傳來,隱約可以感覺到凌厲劍意的冷意,那是洛無塵斬殺血魔時殘留下的劍意。 縱然血魔已死,卻也不好放下警惕,須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我身為修為最高的師兄,率先踏入石道,我打頭,徐方來墊后,一路警戒,一行人終于進入血魔老巢的內(nèi)部。 里面是一間沒有修葺痕跡的石室。 石室里的光線不太明亮,只燃著幾只蠟燭,燭火明明滅滅,像是隨時都會熄滅了那樣微弱。 中心,是一池正汩汩冒著氣泡的血池。 視線掃過一周,我并沒有看見血魔的尸體,回身朝徐方來挑了一下眉。 徐方來心領(lǐng)神會,下巴一抬,朝血池示意了一下,“就在那池子里?!?/br> 據(jù)徐方來描述,當時那老陰比正泡在血池里吸收血池的怨氣,一道劍光襲來,那血魔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就被那位新魔尊斬成了兩截。 “芳芳,”我發(fā)現(xiàn)了盲點,“你來都來了,怎么不干完活再來。” 要是他昨天來得順便做好收尾工作,我們現(xiàn)在又何必再跑一趟。 “這不是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嗎?”徐方來朝我露出一個險惡的笑容,“咱們什么關(guān)系,你都不在了,我哪有心思干活?!?/br> 我皮笑rou不笑:“你可真惦記我?!?/br> “那是,咱倆誰跟誰啊?!?/br> 徐方來同樣皮笑rou不笑,“有福同享,有難你當,收尾的工作怎么能缺了你?!?/br> “損死你得了。”我沒好氣的撇撇嘴,“小的們,干活啦?!?/br> “是,師兄。” 果然還是我的師弟師妹們最可愛。 墻角凌亂堆著幾具小小的白骨,我們將其收斂,又找了一圈,只找到一個暗室。 暗室中放著一尊十尺高的大鼎,推開鼎蓋,鼎中所藏正是最近安梁郡丟失的那些孩童。 稚嫩的臉上帶著神色恐懼,一雙雙無神的眼睛死不瞑目地大睜著,他們高舉著雙手,像是在呼救, 殘缺的手指,朝天空的方向抓去,似是想要抓住生的希望…… 所有孩童的下半身都空蕩蕩的,再過上一日,他們就會被徹底煉化成一灘帶著濃重怨氣的血水。 我們沒能救回那些孩子。 雖然在一開始就已經(jīng)心知肚明,可當我們真的看見這些孩子的死狀,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有暴脾氣的師弟一劍鞘懟上墻壁。 “畜生?!彼R。 從血池里撈出的尸體斷成兩截,表皮被血池腐蝕得坑坑洼洼,但勉強還是可以辨出尸骨的主人是一名成年的男性。 想來就是剝奪百余名孩童性命的那只血魔了。 爆脾氣的師弟嘴里罵了一句臟話,一腳將其踢回血池。 血池怨氣極重,血魔尸骨落回血池之后,血池沸騰了一段時間,那血魔的尸骨就只剩下幾個碎骨。 “該!”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這么一聲。 毀去血池,收斂遇害孩童的尸骨,濃重的血腥味與死尸的腐臭糅雜,熏得大家一個個的眼眶都紅了。 我們將這些孩子殘缺的尸身與留下的遺物逐一送回他們家中,絕望的痛哭聲幾乎將大家的心都擰碎了。 一百余名受害的孩童,留下尸骨的只有三具,留下遺物也只有幾塊破碎的布料。 更多的是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送到最后一戶,我到了一條熟悉的街道。 看見那間熟悉的糖水鋪子,我突然意識到,今晨好心提醒我注意安全的掌柜的,原來也是丟了孩子的其中一戶。 他是以怎樣的心情提醒我呢? 我的心下百味雜陳。 “客官?”賣糖水的老板認出是我,“客官是落了什么東西嗎?” 我沉默搖頭,將手上的那一小塊沾血的布料遞過去,“抱歉,只帶回這個?!?/br> 他攥著那截破碎的布料,老淚縱橫:“我的兒啊——” 明明我還沒有子嗣,卻也在這一刻撕心裂肺般的感同身受。 血魔死了,可那些孩子也是死了,一百三十九名孩童,年紀最大的還不過五歲,最小的那個,也才同長安那般大。 可他們,卻永遠沒有機會再長大了。 大家來得時候,心情沉重,走得時候,心情卻也仍是沉重,不見辦法解決了問題后的輕松。 所有參與這一次的安梁之行的師弟師妹回到宗門后都低靡了一段時間。 就連我,在回到宗門后也過了一段神思不屬的日子。 自我見過洛無塵那日起,我開始每日每夜的做夢。 人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是夜里做夢,白天恍惚。 好幾次,我在指點師弟師妹的時候出了神。 “謝小晚,你魂丟哪里去了?”徐方來拿肩撞上我的肩頭,“夜里做賊去了?” “去去去,你爹我精神著呢?!蔽易煊不厮?/br> 關(guān)上房門,躺在床上,我明明精神已經(jīng)十分疲憊,卻又不想去睡。 因為我一旦睡著,就會做夢。 哎…… 我抱著被子在床上郁卒地翻來滾去。 這都什么事呀。 難道這就是少男情竇初開? 這未免也太磨人了吧…… 神思逐漸渺遠,我發(fā)覺自己懷里抱著一柄劍,腳步雀躍地來到一間清雅小院。 我輕車熟路地穿過小院,推開了一扇門,朝立在窗邊的男人脆生生喊道:“夫君!” 那人雪衣玉冠,身形挺拔,聽到聲音慢慢朝我看來。 “晚晚——” 那張臉,分明是洛無塵。 我驀然驚醒。 自我在安梁見過洛無塵,我的每一個夢里都是他。 “cao!” 我無聲的罵了一句。 這回不是師尊,改夫君了。 真是越來越離譜。 謝晚晚啊謝晚晚,你可真會做夢。我心煩意亂地抓了一把頭發(fā)。 快給我通通忘掉。 我越是想要忘記在安梁郡遇見洛無塵父子的插曲,賊老天越是要同我反著來。 時間一日日過去,距離我回到宗門,莫約過了小半個月的時間。 這日,我同好友吃酒回來,才剛踏入宗門,就看見三師弟段飛章在宗門口探頭探腦的,像是在等人。 看見我,段飛章激動地沖我連連招手:“師兄師兄!” 我也跟著回:“師弟,師弟?!?/br> “找我什么事啊?” “不是我找你,”三師弟表情帶著曖昧的揶揄,“是有人要找?guī)熜帜??!?/br> 我酒意上頭,聞言茫然了片刻,沒想出有誰會來找我。 “誰找我???”我問。 三師弟神秘道:“人在你的院子等你,師兄見了就知道了?!?/br> 呦呵,還同我賣起關(guān)子來了,我心頭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