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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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寺卿一怔,旋即沉聲應(yīng)道:“是!” * 卻說那廂程顯騎馬回了府中,心中不知為何極不踏實,跳動飛快,惴惴不安。 待回了房中,見婢女進(jìn)進(jìn)出出,似在收拾什么物什,皺眉問道:“夫人與小郎君呢?” 婢女忙施禮道:“再有幾日便是王老夫人的壽辰,夫人在庫房與小郎君挑選禮物呢?!?/br> 程顯隨口應(yīng)了一聲,向庫房的方向走去,果見程夫人在與兒子程煦言笑晏晏地討論著過幾日外祖母王老夫人的壽辰送個什么禮物好。 程煦點了一只白玉雕松鶴的花鳥插屏,“松鶴延年,送這幅屏風(fēng)給外祖母,再將里面的插畫換下來,換上一副我親手寫的祝壽詩,外祖母瞧了一定高興!” 程夫人見兒子臉上有汗,便細(xì)心替他擦去額角的汗水,含笑道:“這個主意不錯,就按照你說的來辦……兒啊,你這幾日都瘦了,在禁軍中有沒有人欺負(fù)你,別回來不告訴爹娘那!” 程煦笑著將程夫人扶到月牙凳上,胳膊一伸笑道:“阿娘,這你就甭?lián)牧耍悓④娭诬妵?yán)明,手下沒人會鬧事,況且兒子身上這rou可是結(jié)實得很,箭術(shù)又準(zhǔn),哪個敢瞧不起我?” 不久前程煦接到金吾衛(wèi)的調(diào)令,竟然從看守城門的禁軍中調(diào)到了宮中禁軍中去,喜得程顯夫婦一整夜都沒睡著,以為是兒子的才能終于得到了貴人賞識。 看著妻兒兩人歡聲笑語,母慈子孝,程顯的臉龐上漸漸露出一抹寬慰的笑。 然而看著兒子那雙酷似蕭氏的眼睛,以及長大后愈發(fā)卓著的才能,優(yōu)秀的人到了那里都會發(fā)光,程煦與他,到底是不同的。 他多半是隨了長兄,從小到大,不光勤勉,人還十分聰明,凡事一點就透,文治武功君子六藝樣樣精通從未有一日讓他cao心過。 他本該欣慰,高興。 可程顯想著,笑容卻漸漸變得苦澀,心中極不是滋味,扭頭一人走了回去。 ……………………………… 沈漪漪這幾日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心事很重,入夜之后再榻上都是翻來覆去,想姨母,想表哥,想程煦,甚至是想過世的阿娘與生父程邈,想得睡不著。 可是沒過多久腦中便會一片模糊,沉沉睡去,連春杏早晨叫她起來都聽不到。 魏玹將她關(guān)在廂房,她根本不出去,別說是不能出去,即使能出去,她渾身極為乏力,分明外面艷陽高照,在美人榻上經(jīng)常沒坐一會兒就困得不行,時而胃里還犯惡心,不論膳房變著花樣給她做什么都吃不下。 時日一長,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春杏愁眉苦臉地跪在地上回復(fù)魏玹,身子瑟瑟發(fā)抖,很是害怕主子會懲罰她,“世子,不是奴婢沒勸過,可是姑娘根本吃不下!她,她每日精神都懨懨的,先前還好些,近些時日愈發(fā)嚴(yán)重了!” 魏玹走到窗邊時,沈漪漪正靠在美人榻上沉沉昏睡著。 已經(jīng)入秋,天氣轉(zhuǎn)寒,她身上蓋著一張大紅色的團(tuán)花軟毯,仿佛還覺得冷似的,整個人像只蝦子般蜷縮著身子把毯子裹得緊緊地。 屋外溫暖的日光在她臉上落下一層暖玉般的光輝,長而細(xì)密的羽睫顫巍巍地垂著,烏發(fā)如云,襯得整張小臉只有巴掌大小,仿佛不用一只手都能捧住。 魏玹默默地看了她片刻,推門走進(jìn)屋內(nèi),手撫上她細(xì)白的臉龐。 這幾日,他不敢在白天來見她,怕她哭鬧傷了自己和孩子,每次都是趁著她昏睡時在她身旁坐一會兒。 “阿弟,阿弟,阿弟……” 她緊蹙著娥眉無力地躺在他的懷中,唇色蒼白喃喃自語。 魏玹靠近了去聽,才知她喚的是程煦。 伸手將毯子給她深掖了掖,下巴抵在她秀發(fā)上,大手在她柔軟平坦的小腹之上反復(fù)流連繾綣,神色無比溫柔。 真是奇妙,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孩子。 懷里躺著的,是他的妻兒,他們是一家三口。 他心愛的女人給他孕育的子嗣,兩人毫無干系的人,卻因為一個孩子而血脈相連。 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讓人感覺在一瞬之間有了軟肋,有了牽掛,即使是瞬息不見都會令人無比思念,依舊甘之如飴。 可這個念頭才剛剛閃過,魏玹漆黑的眼底便閃過一抹痛色。 只可惜,她并不情愿,甚至從未想要留下過這個孩子。 即使留在他的身邊,也不過是曲意逢迎,虛與委蛇,從未有過片刻的真心。為何兩人不能如前世一般,即使死在她的手中,也曾經(jīng)有過那樣一段美好的時光,而非如今的--------------/依一y華/相對無言,唯余恨意滿腔。 “去熬一碗安神湯,再去將郭奉御請來?!?/br> 安神湯喝下,沈漪漪睡得更沉了些。 魏玹將她扶到懷里,用篦子替她將長發(fā)梳攏,重新綰成一個發(fā)髻。 又忍不住解開她的小衣,側(cè)耳去聽她小腹之上有沒有聲音。 聽大夫說女子有孕到了一定的月份會有胎動,這孩子月份不大,動靜倒是沒有,人卻過于頑皮,折騰得他娘整日茶不思飯不想,人都消瘦了許多。 他實在沒有辦法看著她這樣消瘦下去,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其實已經(jīng)有了身孕,否則她絕對會跟他撕破臉。 到時候這個孩子連保住的可能性都沒有。 郭奉御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那素來清冷的郎君半伏著身子虔誠地望著眼前昏睡的女子,手中握著床榻上女子的手腕細(xì)細(xì)摩挲,放在唇邊輕吻。 即使看不清他的神色,也能猜到他此刻的神情該是多么的溫柔滿足。 郭奉御給沈漪漪摸完脈,只覺指下脈搏走如圓珠,竟是有妊兩個多月的脈象,驚詫地看了身側(cè)的男人一眼。 “這些時日她茶飯不思,從前最愛的菜也不愛碰了,人消瘦許多……精神也不好,明明一整日有大半日都在睡著,卻還是精神懨懨……” 魏玹看著郭奉御,眼中帶了幾分緊張。 郭奉御聽后了然一笑,“無妨,世子,這些都是懷孕初期的正?,F(xiàn)象,先前姑娘的身子調(diào)養(yǎng)的不錯,這一胎脈象很穩(wěn),除了有些心思不屬,我這就去開張方子,用了多久姑娘胃口和精神都會好許多……” 盡管郭奉御囑咐的事無巨細(xì),但魏玹仍覺得不放心,又打發(fā)吉祥去找了長安城中于婦人一科上最德高望重的老大夫過來給沈漪漪看過一遍,聽兩人說得大致相同,這才徹底安心。 吃過藥后沒多久沈漪漪就醒了。這時魏玹已經(jīng)離去。 沈漪漪覺得嘴巴里又苦又澀,便問一旁的春杏,“適才有誰來過?” 春杏當(dāng)然不敢說是世子來過了,只低著頭給她倒了杯茶水道:“適才是奴婢喂姑娘喝了些滋補的湯藥,沒有旁人來過。” 沈漪漪覺得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的,倚在榻上略坐了會兒,覺得沒那么難受了,就吃了一塊糕點。 不行,不能再這么坐以待斃下去了。 婚期還有十幾日,她得想辦法,要么和魏玹說開,要么想辦法聯(lián)系表哥,讓他想辦法救自己出去。 可是出去之后,太子都斗不過魏玹,表哥無權(quán)無勢,她又該怎么救她?難道真的要一輩子留在魏玹身邊,生不如死嗎? 她好不甘心……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少年清脆的喊聲,“我中了!我中了!” 沈漪漪猛地驚醒,鞋子都沒穿便跳下來床去,推門門開不開,魏玹將她關(guān)在了里面,她只能透過門縫看著庭院中央那青衣素袍的少年手中舉著弓箭,對準(zhǔn)靶子松了手。 只聽“嗖”的一聲,連發(fā)三箭,箭鏃都精確無誤地直中紅色的靶心,少年清俊的臉上露出欣喜雀躍的笑容,對身旁高大的男人叫道:“世子,我中了!我中了!” 男人鳳眼帶了幾分笑意,但面上還是十分平靜,只淡聲鼓勵道:“還不錯,不要太驕傲?!?/br> 沈漪漪捂著嘴,淚水從眼眶涌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好多營養(yǎng)液,謝謝小天使?。?/br> 雖然沒有加更,但是俺每天都跟老黃牛一樣勤勤懇懇地日六qaq 第72章 程煦聽說自己此后每日都可以過來接受魏玹的指點, 驚喜地不行, 反復(fù)問魏玹是不是真的。 魏玹難得對少年多了幾分耐心,“自然是真的,不過你要聽話,別興奮得過了頭。” 程煦撓撓頭靦腆一笑, 露出一口白得發(fā)亮的大白牙,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圓又亮。 魏玹看著這雙神采飛揚的眼睛,略有些失神。 不過他很快將情緒掩飾了過去, 對程煦道:“今日便先到這里。” * 程煦跟著吉祥走了出去,目光掠過一側(cè)捧著衣物吃食來回的婢女, 笑容淡了淡,浮上幾分憂愁。 自那日在西市一別,他來了王府幾次都沒見到沈漪漪。 可他一個外男, 又不好隨意打聽世子的侍婢,否則被人誤會了, 只怕會給她帶來麻煩。 先前沈漪漪丟了, 魏玹滿長安地帶著人找,甚至不惜為了她退掉與鄭家嫡女的親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 程煦得知這消息時心中的第一反應(yīng)卻不是如同旁人一般的可惜,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由衷的難受與擔(dān)心。 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不論是落入敵手還是丟失, 她該是多么的害怕、絕望。 明明兩人才不過見了幾次, 可每一次見面程煦心里都有種難以言喻的歡喜與親近,仿佛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后來他借口偷溜出府, 私下里帶著自己扈從一起幫忙找人, 父親得知反而臭罵了他一頓多管閑事, 嚴(yán)禁他再接近魏玹。 想來也是天無絕人之路,好人有好報,令程煦又驚又喜的是,那一次在西市他竟然又遇上了她。 世子找到她了。 他慶幸的同時松了一口氣。 可她似乎過得并不快樂,那次在街上遇見她,她沒有說一句話,只隔著馬車的幃簾含淚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一雙水汪汪的杏眼中滿是哀傷與悲慟。 那一刻程煦悵然若失,心臟仿佛也有感應(yīng)似的,魂魄都隨著她遠(yuǎn)去的馬車走了,久久不能回神。 可是因世子快要娶正妻,日子艱難,所以心里難過? 程煦非常擔(dān)心她,并且這種感覺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克制下去,反而因他的刻意而顯得愈發(fā)地強烈,只要一想到這一整天都能茶飯不思,什么都做不進(jìn)去。 沉吟了片刻,程煦最終還是決定開口。 他先是笑了笑,再裝作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問起:“吉內(nèi)侍,我先前曾聽說貴府丟了一名婢女,那名婢女我先前正巧有過幾面之緣,不知如今是否找了回來?” 吉祥知道眼前這位程小郎君正是沈漪漪的親弟弟,一聽這個問題,當(dāng)下心神便警惕了起來,眼珠子一轉(zhuǎn),笑呵呵道:“找回來了,原來小郎君還與我們依依姑娘認(rèn)識?” 程煦解釋道:“之前在終南山見過幾面,后來我拜訪世子時也在阿鸞姑娘處見過那位jiejie,雖然只是寥寥數(shù)面,卻感覺十分親切,就像我的親jiejie一樣。” 吉祥心想,那可不是你的親jiejie么,都說世上母子母女連心,哪想到這親姐弟亦是如此。 這世上有什么能比親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rèn)的痛苦,吉祥有些同情程煦,但在世子沒有把當(dāng)年的舊案調(diào)查清楚之前,他不能說出真相,這不管是對沈漪漪還是程煦兩人都好。 因此他只笑著道:“依依姑娘半年多前就找回來了,小郎君放心,依依姑娘跟了世子這么多年,世子是把她當(dāng)成眼珠子疼的,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br> 程煦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暗忖也許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笑道:“那我便放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