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雙重生)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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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妾(雙重生) 作者: 三白天 文案 官白纻是閣老不成器弟弟的女兒,不起眼的身份,不起眼的容貌,卻偏偏生了副異于常人的歹毒心腸。 前世,為了弟弟的前程和自己的富貴,她不惜舍掉名聲攀附皇長子為妾。本以為對方會對自己百般折磨,卻不想那神仙似的人,憐她護(hù)她,不曾責(zé)難。 她與他攜手相伴十?dāng)?shù)載,甘為其前驅(qū),赴湯蹈火。 他終于登基為帝,再然后,他說,他不愛她。 他說她是他的腹心、肱骨、能臣。 他說自己心里一直藏著人,他要娶那人。 官白纻同意了,然后稀里糊涂地丟了性命。 再睜眼,她又回到當(dāng)初。 “今生,你我,便只做臣子。” “鴉娘助你上那至高無上之位,只求事成之日,爺能許我離開,去尋個安安分分的良人?!?/br> 她也想嘗嘗,與人舉案齊眉,白首偕老的滋味。 *** 殷俶不覺得自己愛官白纻。 他始終視她為腹心、肱骨、能臣,與她共謀霸業(yè),卻不愿承認(rèn)與她有情。 后來,他們二人隔世重逢。 她依舊步步緊逼,他無法繼續(xù)裝傻。 “孤要娶的女子,須得安分、溫良、恭儉,心思純善?!?/br> 直到一日,她捧著嫁衣前來請辭。 他用長劍劈碎嫁衣,將人囚在身側(cè),“我悔了?!?/br> 內(nèi)容標(biāo)簽: 強(qiáng)強(qiáng) 宮廷侯爵 宮斗 重生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官白纻、殷俶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不再卑微后的馴夫之路 立意: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第1章 連環(huán)宴(一) 官白纻是被冷醒的。 簌簌的冷風(fēng),順著衣領(lǐng)與皮膚之間的空襲鉆進(jìn)去,讓坐在梳妝臺前的姑娘,那本就單薄的軀體在微鼓的白衫掩映下顯得更為細(xì)弱伶仃。 她蹙起眉,費(fèi)力又緩慢地睜開眼,銅鏡中倒映出一張青澀又無辜的少女容顏。 “姑娘姑娘,該走了,入宮的馬車就要走了?!?/br> 薄薄的一層木門被拍得“啪啪作響”,小丫鬟卻不敢在屋內(nèi)人未答應(yīng)的情況下推門而入,足見這屋內(nèi)小姐積威之深。 小丫鬟還在喊,官白纻卻是一個字都難以入耳了。她猛地凝眸,對著銅鏡,緩緩撫上眉間那一點紅紅的花鈿。 紅梅妝、賞菊宴、宏化二十二年。 官閣老的家眷入席時,伶人們早已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因?qū)m中花匠栽培出了大如銀盆的白菊“素?zé)煛迸c少見的黑色芍藥“胭脂”,二者相映成趣,得了李貴妃的青眼,于是今年這重陽節(jié)的賞菊宴便辦得分外聲勢浩大。 往年只是皇親國戚中的貴婦人們與官眷玩賞的小宴,今年卻還請來了世家少爺與官場中的老爺。 雖然民風(fēng)開化,不重男女大防,但因有宮妃在,未少生事端,皇后同李貴妃協(xié)商后準(zhǔn)備了兩個亭子,將官員與女眷分隔開來。 女子一律到千秋亭赴宴,男子則在隔湖相望的另一側(cè)三爽閣內(nèi)賞花飲酒。 如此,男子便可在賞工匠精心栽培的鮮花的同時,借著水波彌漫、煙波繚繞的湖色月色,隱隱窺伺著千秋亭的帷幔內(nèi)的如花女子們。 是賞花也是賞“花”,這讓原本平常的宮宴多了幾分隱微的艷色與風(fēng)雅。 李貴妃這樣的安排雖不被皇后贊同,卻甚得風(fēng)流皇帝的歡心。 宴席上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在亭子的正中央擺放著幾大盆開得嬌艷的秋菊,有五六美人繞著鮮花載歌載舞、衣袂飄飄。 再往后瞧,便是正在吹奏的伶人,她們輕攏慢捻間,如水的樂音又順著這滿室融融的脂粉香和著酒rou氣,彌散開來。 官白纻是官家二房庶女,她的伯父是內(nèi)閣中的一員、位高權(quán)重,于是這被邀請入宮宴的榮寵,也能惠及到官白纻的頭上。 她默默跟在陸夫人與表姐官念之后入席,坐在了最不起眼的邊角上,身后跟著唯一的貼身小丫頭銀梔。 官閣老的嫡女官念頭次見這么盛大的場面,略顯緊張地靠在母親身側(cè),跪坐下來。銀梔臉色發(fā)白地縮在官白纻身后,似乎有些畏懼眼前的場面。 官白纻慢慢地捻動著左手手腕上掛著的白玉佛珠,斂眉垂眼,余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四周。 宮女們裊裊娜娜地捧著各色珍果,步入席內(nèi)。 各人一張小幾,其上橫陳著盤棧、果盤、酒器各一副,再加一疊晶瑩剔透的方糕,一只色紅似火的火晶柿子和盛在一只高足淺碗里猶冒熱氣的rou食。 這樣精細(xì)的陳列和食物,官白纻已是許久未見。她不覺得欣喜,反而在心中生出幾分輕嘲。 不知不覺中,在那人的耳濡目染下,她竟然已經(jīng)瞧不起這樣奢侈鋪張的情態(tài)。腹中藏著心事,官白纻沒有動手邊的酒杯。 她只是慢慢地轉(zhuǎn)動腕上的佛珠,一粒一粒地捻動,壓抑著紛繁復(fù)雜的心緒。 那年九月初九,賞菊宴,皇室內(nèi)生出一幢無關(guān)痛癢的秘聞。 當(dāng)日,皇長子殷俶、酒后失德,與一女子媾和于浮碧閣。幸而那女子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皇長子不過被說一句年少風(fēng)流,只是在朝中到底失了些許人心,好色的名聲也就此傳出。 可是多少人不知,這本是一場大戲。搭戲臺子的人手筆極大、圖謀不小,卻不曾想自己手里捏著的那些戲子各懷鬼胎,都有著自己的謀算。 環(huán)環(huán)相扣卻環(huán)環(huán)相錯,最后叫一個心懷鬼胎的自己撿了便宜,一夜之間飛上枝頭,成了半個娘娘。 想到此處,她頗為自嘲地牽了牽嘴角。 戲唱完了,縱然戲本子不同,但結(jié)果卻與幕后之人期盼的不謀而合。她縱然丟了清白的名聲,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尊容。 數(shù)來數(shù)去,獨獨那皇長子最是無辜。他原是經(jīng)綸滿腹、爽朗清舉的清白人物,卻因此事沾上了污點。 白璧本無暇,奈何世人共污之。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伶人抖著嗓子將最后一句唱詞吐出,李貴妃帶頭叫好,嬌俏的一張芙蓉面上滿是笑意,“看賞!” 侍奉在一邊的駝背小太監(jiān)立刻將早早準(zhǔn)備好的銀子塞進(jìn)鄰人的手中,坐在貴妃身周的貴婦官眷們立刻跟著叫好,一會兒夸贊曲妙詞豐,一會兒說貴妃娘娘知音賞曲,是難得的妙人,時不時幾句有趣的妙語,逗得貴妃更加開懷。 皇后坐在主位上,四下無人。她因著尊貴,位子便離其余人都要遠(yuǎn)一些,此刻,只是冷冷清清地獨自拿起酒杯,啜飲一口,壓下眉間沉沉的不虞之色。 官白纻冷眼瞧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熟悉是因為她在宮中與皇長子殷俶相伴十八年之久,這些人物她日日都要拜見問安,她們的一舉一動,一挑眉一抬眼,她都了熟于心。 陌生則是因為,她們早已慘死在了殷俶的手段下,不得善終。 她慢吞吞地抬起茶碗,心中回想著關(guān)于她們的一切。 皇后張氏,雖然有皇后尊名,卻不過是皇帝半路續(xù)娶的一位官家女子。 她不受皇帝寵愛,后宮的所有權(quán)柄又都捏在太后手中,是個名副其實的傀儡人物。 宏化四年,皇帝的發(fā)妻、出身顯赫的陸氏留下一子后便溘然長逝。 陸皇后一死,皇帝立刻便要抬自己的寵妃李妃為后。 李妃無子無女,于社稷無功,又出身平民。 太后不愿意自己的嫡長孫教養(yǎng)在一個不通文墨、粗俗不堪的女人手中,于是逆著皇帝的心意從后宮妃子中選出一位性情嫻熟、出身很好的官家女子做了皇后。 皇帝再多不滿,出于孝道,也不能違逆太后的心愿。 為了安撫自己的寵妃,于是抬了李妃為李貴妃,多有寵幸。宏化五年,貴妃生下皇三子,宏化七年又誕下一位公主。 至此,李貴妃兒女雙全,圣寵優(yōu)渥,后宮無人可與之爭鋒。 待她回神,宴席已經(jīng)行至高潮,歌舞迭起。正是眾貴婦人觥籌交錯之時,有兩道醉醺醺的人影悄然起身。 正是最近圣眷正隆的恭妃和一位不知名的素衣官眷。 她們似是羞澀于自己的醉態(tài),竟然未來得及向皇后和貴妃告退,二人便隨著引路的宮人,昏昏沉沉地離席了。 官白纻瞧見這一幕,又轉(zhuǎn)頭去偷偷覷視皇后,卻見對方慢騰騰地放下酒杯,朝二人離去的方向輕輕掃了一眼,唇角帶著不明含義的笑意。 她垂首看向杯中的酒,靜默片刻,好似下定什么決心,擎起身前的酒杯慢慢飲下。 不過片刻,白瓷一般的雙頰飄起兩朵紅霞,微微上挑的眼尾也氳出淺淺的粉色,眼中帶上瀲滟的水色。任誰瞧,也知道這姑娘定是吃醉了酒。 她軟軟地晃一下身,銀梔機(jī)敏地湊過去,將姑娘嬌軟的身子扶正。 官白纻一挨到銀梔身上,便立刻如爛泥般酥軟在銀梔身上,小丫鬟會意,干脆地扶起醉酒的姑娘,佯裝慌亂地朝一位立侍在不遠(yuǎn)處的宮女問詢。 二人被宮女引著,從一處不起眼的小門離了宴席,穿過不知折了多少彎的長廊,轉(zhuǎn)入一間小小的耳房。這似乎是那個娘娘宮內(nèi)閑置出的屋子,專供宴席上醉酒的女眷醒酒。 這里空無一人,不見方才離席的恭妃和那位青衣官眷。 宮女見銀梔服侍著官白纻歇下,自己便擎著燈燭,合門離去。 這宮人甫一離開,原本滿臉紅霞、眼尾都飄著緋紅的白衣姑娘立刻睜眼,她踉蹌地直起身,銀梔找出屋內(nèi)的痰盂。 官白纻二指并攏壓向舌根,面不改色地干脆一壓,不一會兒,便將胃囊里的東西吐個干干凈凈。 “幾時了?” “姑娘,現(xiàn)下大約是亥時一刻?!?/br> 官白纻起身悄悄推開一道門縫,見四下無人,便牽拽著銀梔的衣袖,從耳房中踏出腳來。 那銀梔雖然心中害怕,卻是個有膽色的,只是乖乖閉著嘴,緊跟在官白纻身后。 第2章 連環(huán)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