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沒事兒加什么速！”

    “你再擠兌，”顏司卓扯著嗓子，“我繼續(xù)加速！”

    王晉整個人牢牢地扒在他后背上，雙手扣著他的腰，越收越緊，“我不說了，顏司卓你慢點兒，慢點兒！”

    “哈哈哈哈哈。。”

    歡聲笑語伴隨著舒爽的涼風(fēng)，滑過街道，漸漸遠(yuǎn)離了城區(qū)的喧囂。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顏司卓把車停了下來，王晉眼睛睜大，看著周圍黛色的山巒，和遠(yuǎn)方靜謐的云彩。

    顏司卓幫他把頭盔摘下來，順手理了理他有些凌亂的頭發(fā)，“還好嗎，暈不暈車?！?/br>
    王晉搖搖頭，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這車坐得太舒服了?！?/br>
    “明明是我開的技術(shù)好。”

    王晉眨了眨眼，“我們等下回去還能坐一次?！?/br>
    “只要你想，”顏司卓嘴角一勾，“樂意效勞。”

    王晉笑了笑，往遠(yuǎn)處看了看，“所以現(xiàn)在是爬山嗎。”

    顏司卓點點頭，“太久沒運動了，怎么，怕吃不消。”

    “沒，其實爬山挺好的，”王晉說，“正好過年吃的不少，借此減輕一些罪惡感?！?/br>
    爬山的過程中，倆人又絮絮叨叨聊了很多。不知是不是景色的緣故，他們難得地沒怎么吵架，反而談了許多關(guān)于彼此的生活，工作，共同的愛好，某一話題的己見等等。

    慢慢地，王晉覺得心情放松了很多。這里沒有官司，沒有爭吵，沒有謾罵，沒有明槍暗箭，好像躲進(jìn)了一個世外桃源，只為求得片刻的安寧。

    傍晚十分，他們登上了山頂。這座山不高，眺望過去，還可以隱約望見山腳下升起縷縷炊煙的房屋，以及小孩子嬉戲打鬧的星星影影。

    山頂有一塊站臺，用白磚砌成，王晉站在護(hù)欄住，看著遠(yuǎn)方的天空，思緒徜徉。

    顏司卓輕著腳步走到他旁邊，側(cè)著頭，目光安靜地停留在王晉臉上。

    過了一會兒，王晉突然脖子一仰，拄著下巴的胳膊一收，“今天有火燒云?！?/br>
    “你看那邊，”他拉了拉顏司卓的袖子，指著那片火紅移動著的絢麗的云色，

    “我以前在其他地方看過，不過都是在市區(qū)，沒想到山頂看的更不一樣?！?/br>
    顏司卓目光仍然停留在他的臉上，看著他霞光映照下粉彤的皮膚，看著他明慟的眼眸，看著他由于興奮微微上揚的嘴角。

    王晉望著天空，舒展了眉，由衷地發(fā)出贊嘆，他手指點了點顏司卓的衣服，聲音溫沉似水，

    “是不是很好看。”

    顏司卓看著他的側(cè)臉，目光失神，大腦沉淪，許久，只聽他輕聲念道，

    “很好看?！?/br>
    ————

    他想起卞之琳在《斷章》里的那句：

    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

    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第十四章

    Denise和她前男友的糾紛，在顏司卓各種托關(guān)系，王晉和律師的多次談判后，得到一個還算圓滿的解決。

    從法院出來的那天，Denise全程戴著墨鏡低著頭，老老實實跟在王晉身后。

    顏司卓開車來接他們，還是沒忍住對著自己的姑姑一陣數(shù)落，“下次艷遇的時候麻煩你擦亮眼睛，別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br>
    “什么垃圾堆。?！盌enise羞紅了臉，“我又沒戴透視鏡，怎么能看清對方到底是什么人?！?/br>
    “你有點常識就夠了，”顏司卓反懟回去，“一個只會花你的錢而不是花錢為了你的人，八成就是吃軟飯的。”

    “可是談戀愛的時候哪兒會計較誰花誰的錢，”Denise說，“要是那樣的話，愛情就變質(zhì)了?！?/br>
    “你沒計較它還不是照樣變質(zhì)?！?/br>
    “你。。”Denise氣呼呼道，“沒大沒小，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br>
    “那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我的好姑姑，”顏司卓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我和王晉你就等著被那個混蛋坑死吧。”

    王晉一直都保持沉默，法院這種地方他不喜歡，每次來都覺得莫名的壓抑，“你們少說幾句行嗎?！?/br>
    Denise瞪了顏司卓一眼，轉(zhuǎn)而可憐兮兮地看著王晉，手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胳膊，“對不起啊。。這次麻煩你了?！?/br>
    顏司卓眼光往王晉胳膊上那只手隨意一瞟，“姑姑，給你送公司，你要回家自己再打車。”

    “為什么不送我回家，”Denise叫道，“你別以為我欠你人情就可以為所欲為，好歹咱們也是一家人，你幫我本來也是應(yīng)該的?！?/br>
    顏司卓聳聳肩，不動聲色地挖了挖耳朵，“我和姑父還有事，你那樁案子還需要收尾和善后。怎么，你想跟著一起，回憶一下。”

    Denise臉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訕訕地看了看王晉，垂下頭，“我想起來公司確實還有事沒處理完。?！?/br>
    顏司卓一言不發(fā)地把車開到了公司樓下。

    Denise下車后，顏司卓直接重新又開走了。

    王晉打了個哈欠，按了按太陽xue，疲倦地半瞇起眼睛，“去哪兒?！?/br>
    “累了嗎，”顏司卓通過后視鏡看他，“回家吧，回家好好睡一覺?！?/br>
    王晉拿了個枕頭墊在腦后，身體搖搖晃晃就要向一邊兒跌去，頭不住地往下點，枕頭快滑到他腰處了。

    顏司卓看著他熬紅了的眼圈和明顯消瘦的臉，一陣心疼，“躺著先睡，到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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