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煙嵐從回來之后便一直在睡。

    夜晚夢囈，眉頭緊鎖，嘴唇有些干裂，宋足不止一次睜開眼查看她的情況，感受到的一直都是她靠在他懷里guntang的體溫。

    他沉沉地看了她半響，慢慢往下滑動，摟住她的腰，整張臉埋在她懷里。

    手腕的光亮遲遲未滅，他深知白井著急，卻還是迷戀著此刻鼻腔中環(huán)繞著的屬于她的氣息。

    跳動的心臟，淡淡的清香，柔軟的身子，無一不讓他深深眷戀。

    她對外界的渴望他并不是沒看在眼里，只是他不理解也不允許，明明運籌帷幄的世界便是極樂，能隨心所欲與愛人在一起的地方是桃源，她還不滿在哪里？

    那還不知是喜是悲的現(xiàn)實世界比他還重要么？

    他不同意，甚至很憤怒。

    即便，代價是讓她受傷？

    宋足盯著天花板。

    如果提早放她離開，如果調(diào)查清楚每一個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人，如果——

    凌晨兩點十五，他沒有絲毫睡意，吻了吻女孩的臉。

    他不是一個會悔恨當(dāng)初的人，事已至此，他只能做出選擇。

    屏幕早已打開，幕中人等候多時，白井眼下竟也冒出了黑眼圈，他頭發(fā)凌亂，臉色焦躁，他看著宋足沉默不語地坐在沙發(fā)上，空氣靜謐到只剩不知是誰的手表指針走動的噠噠聲。

    白井率先打破沉默，“阿足，你還好嗎？”

    眼前的男人疲憊地靠在沙發(fā)上，仰著頭，指尖有一瞬間的顫動，似乎想找根煙來抽。

    沒聽到回答，白井有些心梗。

    “我很快就會出來?！?/br>
    白井看向他。

    “很快?！?/br>
    黑色的轎車在路上快速奔馳，宋足開了窗，刺骨的寒風(fēng)打在臉上，他無動于衷，一點點加大馬力。

    單煙嵐醒了，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沙啞，沒有歇斯底里的爭吵和哭鬧，只是平平淡淡問他去了哪里。

    他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感覺，仿佛一團(tuán)棉花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他捏緊了方向盤，卻盡可能用最溫柔的語氣安撫她，油門踩到底，想更早地看見她。

    一進(jìn)門，身上的寒氣還未退去，便看見在沙發(fā)上流淚的女孩。

    心臟仿佛被一只手攥緊，壓得他喘不過氣，以往的他極其厭惡被他人牽動情緒，但自從遇見了單煙嵐，他并不排斥，甚至上了癮。

    但他不喜歡現(xiàn)在的心情。

    不論是不喜歡因她而起的壓抑，還是不喜歡她落淚。

    還未細(xì)想，他的手已經(jīng)伸了過去。

    宋足一晚上沒睡，精神緊繃到真正見到她才放松，眼下他一臉倦容，抱著她充電。

    陪她吃飯的間隙，他提出過段時間帶她去見李欣晚。

    將她的驚訝收入眼底，宋足的心一片平靜。

    “出去之后我們要怎么見面？”

    她轉(zhuǎn)換心情的速度快得離譜，仿佛昨晚的事情是一場夢，只有他還在原地。

    宋足斂下眼靜靜地看著單煙嵐正在思索的臉，忍住內(nèi)心想要狠狠將她揉進(jìn)懷里的躁動，輕輕撫摸著她露在空氣中的胳膊。

    按照規(guī)定，單煙嵐在回到現(xiàn)實后對他的記憶為零。

    她不會記得他們有過的感情，也不會記得他們曾經(jīng)耳鬢廝磨，吐露出多少愛語。

    她只會——完全把他忘記，如一個陌生人。

    宋足不能接受，他不允許她擁有沒有他的幸福。

    一想到這，他寧愿親手殺了她。

    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數(shù)據(jù)錯誤，他無法確定游戲設(shè)定會不會隨之改變。

    但他只有一條路可以選，除了滿足單煙嵐，他還有別的選擇？

    逐漸升起的暴戾情緒在她溫和的嗓音下慢慢平息，她總是能三言兩語就將他安撫好，他鄙夷自己的同時忍不住思考，就非她不可？

    答案他很清楚。

    在女孩含住下身的那一刻，他想——

    不記得又如何，用盡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做的還少嗎？

    這一天很快到來，看到那幅殘破的場景，李欣晚像是一條隨意的貓狗一般被對待，宋足站在單煙嵐后方看著她，嘗試捕捉任何不贊同這種殘忍方式的神色，但她只是皺了皺眉。

    他心情好了不少，輕描淡寫地說明游戲結(jié)束的方法，并將槍交予她。

    她一瞬間的驚訝與瑟縮表現(xiàn)在臉上，宋足看得內(nèi)心直發(fā)笑。

    答應(yīng)回到現(xiàn)實是他的讓步，但有條件。

    拖她下水，永遠(yuǎn)站在他身邊。

    誰知，她猶豫了。

    明明一槍就能解決的事，她又動搖了。

    一些微不足道的人輕而易舉便可以改變她的想法，他卻不行。

    宋足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因為這件事而惱怒，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不想他們目前短暫的和諧受到干擾。

    既然如此，他給她時間。

    從以前開始就知道單煙嵐是個聰明果斷的人，她善于權(quán)衡利弊，避開對她不利的一切，這次也是如此，她很快便給了他答案。

    一個完全，利于她自己的答案。

    子彈打在李欣晚的腿上，耳邊是那女人尖利慘痛的叫聲，可宋足的視線沒有轉(zhuǎn)移過一瞬，他意外她的舉動，對他而言，這是一場做或不做的選擇，而她給了他第三種。

    他的女孩倒在血泊中，那一雙顫抖的手毅然決然地對著自己扣下了扳機，死之前不忘明嘲暗諷他的殘忍。

    她的皮膚有多嬌嫩他再清楚不過，如此脆弱的女孩，迎來了她最狼狽的結(jié)局。

    她看不到，宋足卻是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盡管如此，她依舊那么美。

    緩慢流淌的血液與她多么契合，紅的艷麗驚人，美而哀傷，宋足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不接受游戲的結(jié)束。

    因為他的女孩總有辦法給他驚喜。

    煙嵐，這不是逼我對你更加無法放手了嗎？

    在他擺明她自私的那一刻，她是動搖的，他知道她從來都是利己至上的人，置身事外，同理心從何而來？她不過是權(quán)衡了利弊后，做了最理性的選擇。

    不論是幫助李欣晚，加入廖麗莎，或是與他牽扯上關(guān)系——

    她沒有心，從始至終。

    單煙嵐不會主動與人交惡，不會因為某人改變底線，溫柔的詢問都是強硬的陳述，她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

    以至于她的愛對他來說遠(yuǎn)遠(yuǎn)不夠。

    宋足要的她是熱烈且毫無理智的，能在他做出一些事情后難舍難分地親吻他，這似乎是任何沉醉在感情中的人的模樣，但她的眼底永遠(yuǎn)是清醒的。

    如同現(xiàn)在，看似是她拿自己的生命賭，其實是在拿他賭。

    她賭他知道一切，賭他對她的憐惜，賭他最后一刻會出手——

    事實證明，她贏了。

    在子彈真正穿過皮膚的那一瞬，便知道現(xiàn)實中她還會活著。

    她真舍得利用他。

    宋足覺得自己真能忍，敢這么對他的人早就埋土里了，而單煙嵐即使這么做了，他還想著怎么得到她。

    “寶貝，乖乖等我?！?/br>
    睜開眼，從床上起身，許久未活動的身子有些僵硬，宋足活動了一下筋骨，不緊不慢地走去浴室，一抬頭便看見鏡子里的人影，是比起游戲中更成熟的臉，也更高。

    單煙嵐的資料還沒到手，他腦子里已經(jīng)閃過各種可能性。

    她多大？

    住哪里，是哪里人，有沒有男朋——

    水嘩啦嘩啦的流，捕捉到鏡子中自己微不可查冷沉下來的臉色，很快，他恢復(fù)如常，指尖輕點了點洗手池邊緣，關(guān)掉水龍頭。

    有，也可以變成沒有。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心情很差，看到她男朋友的照片時那不悅達(dá)到了頂點。

    不過一起度過了學(xué)習(xí)階段，她看上那人哪里？況且……

    宋足嫌惡地扔掉照片，只留單煙嵐的擺在桌上。

    況且沒有他一半好看，也沒他有錢。

    游戲中醒來沒幾天她就要去見男友，不，前男友，感情是有多深？有他們深？

    本意是打擾他們的約會，但真正單煙嵐站在他面前，時間仿佛都慢了半拍。

    高中的她是美的，在青澀與成熟之間，他看過照片，卻不及真正的她一半，他停住現(xiàn)下要去撬墻角的腳步，目光幽深地看著女人的身影走向另一個男人。

    幸運的是，于洲是她的學(xué)生，如此一來認(rèn)識的過程便簡單很多，與她握手期間他仔細(xì)端詳著她的臉，似乎真的不認(rèn)識他。

    單煙嵐和前男友旁若無人地牽手，沒注意到他嘴邊似有似無的冷笑。

    不急，慢慢來。

    他平時沒事就去接于洲，當(dāng)然是要挑她有上班的時候，家長與老師的關(guān)系很容易拉近，有理由順理成章送她回家，加她聯(lián)系方式，一起吃飯。

    順便……挑撥挑撥她和那男人的關(guān)系。

    宋足深知她不是保守的人，兩個成年人，該發(fā)生什么他比誰都清楚。

    比十七歲更成熟嫵媚的身姿他看在眼里，是誰讓她變成這樣？反正不是他。

    不然把碰過她的人都處理了？

    宋足深吸一口氣，心情差到了極點，捏了捏太陽xue。

    他本不打算提早對那狗屁的男友做什么，至少等到他和單煙嵐的關(guān)系再進(jìn)一步，但她竟敢看著他的眼睛對男友宣示主權(quán)，宋足簡直要氣笑了。

    于洲的震驚和反對沒讓他改變主意，在打電話吩咐下去時，他冷靜的可怕。

    白井在一旁笑嘻嘻地解釋：“小洲啊，你單老師只會是你宋哥的。”

    看，誰都知道單煙嵐最終會是他的，他只不過把時間提前了而已。

    宋足命人打暈?zāi)悄腥说膍eimei送到她哥床上，藥下足，必須達(dá)到他要的結(jié)果，不論那對兄妹是否無辜，他都要把事情做實。

    只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書呆子罷了，何時見過他這種人的手段？

    和她分手，讓單煙嵐恨他，提到他的名字就想吐。

    可惜，那男人向她承認(rèn)了這件事，預(yù)想中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雖不悅，但至少單煙嵐心中有芥蒂，復(fù)合完全沒可能。

    不過，兩個人是分開了，也更難追了。

    她很敏銳，先前種種舉動讓她懷疑到他頭上，眼前瞇著眼審視他的女人似乎和游戲里并無太大差別，口齒伶俐，不占下風(fēng)，聰明的讓人警惕，越是這樣，他越興奮。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在她說出“我們以前是不是認(rèn)識”的時候他心臟猛地一跳。

    看來，一味地刺激也不是沒有突破？

    他忍住內(nèi)心將她吞噬的躁動，他等了太久。

    宋足主動拋出籌碼給她，本想借真相為由單獨相處，誰知她把她弟弟帶來了，不得不說，他對這個弟弟印象并不好，過去她經(jīng)常提起這兩個兄弟，這讓他很不愉快。

    弟弟看出了他的醉翁之意，語氣中火藥味很大，對面的二人緊靠在一起，宋足直覺礙眼，卻也不打算做什么。

    一碼歸一碼，他現(xiàn)在可不能惹單煙嵐太過討厭他。

    知道她難追，卻沒想到這么難搞定。

    她沒有完全拒絕他的提議，一邊吊著他，另一邊找上白井試探，知道她的來意時白井給他打了電話，宋足并沒有很意外。

    她好不容易主動約了一次，當(dāng)然要赴了。

    手機電話通著，他在另一端聽，女人柔軟的嗓音透著冷靜和堅定，話里行間吐露著一些對于包括他在內(nèi)的資本主義的批判。

    他笑了笑，在游戲里她也沒少說。

    她說，她不需要他也能找到答案，她說，她不會不拘泥于過去，她說，他才是最不現(xiàn)實的選擇。

    這種話也在游戲里說過。

    如今聽起來是什么感覺，憤怒？恨不得掐死她？

    有，但更多的，是對得到她更深的渴望。

    和游戲里的她越來越像了，不是嗎？

    他早該得知，單煙嵐需要外界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才能露出本性，也只有他才能接納她的本性。

    沒有游戲，她不可能會愛上他，他也不一定會注意到她，兩條平行的線交織在了一起，這說明什么？

    除了他們是命中注定的一對還能是什么原因？

    事已至此，他想要單煙嵐帶著完整的記憶回來，重溫所過的情節(jié)，清清楚楚的記得每一個屬于他們的片段，記住他如何舔舐她、進(jìn)入她，如何在他身下綻放。

    最重要的，是她愛他的感覺。

    即使如此，她也只是不高興了一陣，很快便接受了現(xiàn)實，進(jìn)度比他預(yù)計的時間快。

    最后一天他翻進(jìn)了單煙嵐的房間，在假父母眼皮子底下cao她，他承認(rèn)他的惡劣，特別是再一次奪走了她的初次，滿足感油然而生，腦子里只有與她徹底沉淪的想法。

    就這樣cao到她死，爛在他手底下……

    回到現(xiàn)實，宋足第一時間看向她，她只是不滿他進(jìn)游戲前沒提早和她說。

    宋足知道，這是她妥協(xié)了的意思。

    搭在床上的手指發(fā)癢，即使剛做完出來他還是想抱著她cao，他灼熱的目光緊盯著女人的背影，最終掛起溫和無害的笑。

    搞定了本人，正思考怎么處理她弟弟這個麻煩人物，事情就來了。

    一個小富二代，唏噓記得是哪個朋友的弟弟那幫子小屁孩的其中一個，沒正式打過照面，對方在他親自過來時驚訝至極。

    其實沒必要親歷而為，但他想看弟弟的表情。

    弟弟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沒讓他失望，他心情好極，也有理由去單煙嵐那邊邀功。

    接下來的一切循序漸進(jìn)，她認(rèn)識了他的朋友，還帶她走了流程來到他家老宅，父親的存在不值得一提，他不會讓任何人妨礙他和單煙嵐。

    連她家人，也不行。

    好在見家長的過程比較愉快，單煙嵐很愛她的侄子，這讓他不由得想象一個長得像她的孩子的出現(xiàn)。

    婚禮他本意是大辦，但她并不喜歡，只請了一些親朋好友見證，沒能向全世界宣布他的妻子讓他感到遺憾，但他還是選擇了最好的婚紗和場地。

    一切的想象都不如女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這一刻，她終于成為了他的人。

    宋足帶著她完全進(jìn)入了他的世界，讓她知曉所有秘密，沒有理由離開自己身邊。

    “阿足?！?/br>
    蔣木慈的聲音從后響起。

    幾個人聚集在了一家餐廳，他在門口抽煙。

    “最近和煙嵐還好嗎？”

    只是普通的寒暄，卻讓宋足挑了挑眉。

    蔣木慈見此，輕輕笑了笑，“她是不是有個弟弟？”

    話題突然，宋足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xù)說。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停頓了一秒，隨即笑道，“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認(rèn)識了白茵?！?/br>
    聽到那兩字，宋足了然。

    他們都知道蔣木慈和白井的meimei白茵似乎是在一起了，白井對于蔣木慈這個兄弟很放心，除卻詢問一些基本事項，他巴不得meimei多和溫柔體貼掛的蔣木慈多呆在一起，省得和外面不三不四的男人廝混。

    具體的宋足不了解，也不過問，“沒聽說。”

    聞言，蔣木慈并未有任何失望，而是嘆了口氣，“白茵喜歡去夜店，我也不止一次從那里抓她回來，恰巧煙嵐的弟弟也在旁邊，對我挺警惕……”

    宋足掐滅了煙。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煙味，蔣木慈面不改色，“我把她拽上了車，后腳弟弟追上來了?！?/br>
    還有后續(xù)沒說完。

    “總之，時機不太對?！彼α诵Γ聪蛩巫?，“弟弟應(yīng)該是認(rèn)識我的，別因為我對你有什么意見才好。”

    說到這，宋足還有什么不懂。

    蔣木慈面對黑沉的天空，輕嘆口氣，“那時茵茵的衣服被我撕破了，最好他什么也沒……”

    “木慈?！彼巫愠雎?。

    話被打斷，他笑出聲，“他是你老婆的弟弟，我知道的，放心?！?/br>
    宋足輕哼一聲。

    “我還是最擔(dān)心你?！?/br>
    最好是。

    冷風(fēng)吹了太久，宋足轉(zhuǎn)身，“進(jìn)去吧。”

    小插曲，但他沒少在單科面前提起這件事。

    想到以后單科的情感路線崎嶇坎坷他的心情就好，依照他對蔣木慈的了解，單科碰不到白茵一根汗毛。

    “你笑什么？”

    躺在他懷里的女人抬起頭。

    他俯下身狠狠的吻住她。

    純海岸的cao作室，是帶她進(jìn)入他的世界的最后一環(huán)。

    預(yù)料到她會不可置信和不理解，他全盤接受，她覺得他是瘋子，這個他也承認(rèn)。

    但事實就是如此，這個社會都是她所不理解的人在主導(dǎo)，作為平民，接受不就是最好的選擇？

    每次都是因為這個問題，難道需要他們一輩子去評判對錯嗎？

    他覺得沒有任何意義。

    她有一刻在他身邊，她就得接受。

    正當(dāng)他覺得單煙嵐會繼續(xù)和他辯論的時候，聽到她一句淡淡的算了。

    這讓他不由得一頓。

    算了？

    眼前是她的背影，她似乎不想呆在cao作室，逃離似的想要離開。

    這無異于是對他的抵觸和拒絕，他眼神沉下來，卻還是溫和地開口：“不討厭我嗎？”

    他想聽的是她說愛他，但她對這句話也沒有回應(yīng)。

    宋足緊盯著她的身影，眼底漆黑。

    不知是前段時間的碰壁讓他耐心耗盡，他腦子里快速閃過將單煙嵐捆綁住藏起來的畫面，他們意見不合了太久，是不是非得鎖住她才是最優(yōu)解。

    “別人我管不了，管你可以嗎？”

    話音輕輕落下，他回過神，后知后覺她說了什么。

    許是沒回答她，她皺著眉轉(zhuǎn)過臉。

    一切動作仿佛都慢了半拍，他似乎看見了她臉上細(xì)小的絨毛，隨著她的轉(zhuǎn)動輕輕搖擺，瞥過來的視線落在他臉上，明亮的眼睛里倒映著他的臉。

    宋足瞬間捕捉到了她話里的意思。

    他是她的。

    那句詢問，也只允許他說可以。

    她知道他離不開她。

    她也不會離開他。

    宋足緊盯著單煙嵐，不放過一絲一毫她可能試圖撒謊的表情，但女人就這么坦蕩蕩地看著他，微笑著等他的答案。

    最終，他走向了她。

    他壓抑著內(nèi)心極其強烈的戰(zhàn)栗，將那條本該綁住她的繩子指向了自己。

    只要是她，只要擁有她的愛，只要能感受她的體溫……

    “那你可要拴好繩子哦。”

    否則脫了僵的野獸不僅會咬向無辜之人，也會咬向你，直至彼此的血rou終究融合在了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