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頁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戰(zhàn)神文苦命閨女、土地公不背鍋[快穿]、偏執(zhí)駙馬每天都在黑化、與她罪、東宮嬌妾、自定義游戲、開智、曲唑酮(父女1V1)、杜松茉莉(1v1,校園娛樂圈)、斬情(np)
那時正是嚴(yán)冬,山上的石階和冰塊做的沒什么區(qū)別,一路跪上來石階已經(jīng)見了血,但轉(zhuǎn)瞬間就又被漫天冰寒給凍住了。 暗紅色的血霜和普通的冰霜似乎也沒有區(qū)別。 因為許久沒有大動作,長睫發(fā)梢上都凝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寒霜,他不僅一步一叩首,唇角被凍得輕輕發(fā)抖,嘴中還努力清晰地說道。 臣慕清洺今日上山來求娶大長公主殿下。 但一直等他跪到驪山行宮外,最后一滴血流盡了。 都沒有等來池渲給他開門。 眼下所有的冰寒全部消散,懷里是溫?zé)彳败浀某劁郑角鍥炒丝绦牡诐M是慶幸和后怕,慶幸給了他一次重來后悔的機會。 每年除夕的時候,上京城都要下上一場大雪,今年也不例外。 那在慕清洺口中說這兩天就給他的碑文,一直拖了兩年,直到今年除夕夜前這才堪堪交到他的手里,不過好歹是給了。 眼下林盡歡坐在自家的石階上。 近幾日大雪不停,石階上已經(jīng)堆滿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他現(xiàn)在躺在石階上和躺在雪地里沒什么區(qū)別,或者說比躺在雪地里還要糟糕。 畢竟雪地下是有生氣的土壤,現(xiàn)在他身下不過是硌人冷硬的石塊。 林府上不是沒有下人,但是林盡歡不肯讓他們掃掉這一年才得見一次的雪。 從慕清洺那里得來碑文就散落在身旁,林盡歡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春衫,面色酡紅更顯風(fēng)流,左手旁是一壺烈酒,等覺得冷了便端起酒壺喝上一口,讓他不至于凍死在這片雪地里。 不是說凍死太痛苦,而他的尸體會玷污這片雪地。 他睜著滿是醉意的眸子,一邊看著手中的碑文,一邊拿著朱筆神情認(rèn)真地在畫卷上作畫,便是喝得再醉天氣再冷,林盡歡抓著畫筆的手都是極穩(wěn)的。 被烈酒灼得guntang的指尖能消融一切冰寒,在漫天荒雪中揮灑著自己用不完的熱情。 他現(xiàn)在畫的是前朝的都城南陽盛景圖。 小到民房田地大到宮殿樓閣此刻在這幅畫上筆墨均分,人潮絡(luò)繹,面上笑容不斷,呈現(xiàn)一幅盛世之景。 早些年他便一直在畫了,但是前朝的東西都被大靖皇室毀了個干凈,他東拼西湊各地找到一些當(dāng)年的記載,這才還原出這一副畫卷來。 在最后一筆落下之后,寒酥緩緩落在展開的畫卷之上,這幅畫這才活了。 林盡歡心滿意足地丟掉手中毛筆,直接往后一倒躺在雪地之中,將手中的碑文蓋在自己的臉上便不再去問風(fēng)雪和霜花了。 等到沈知著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林盡歡用畫卷為被,已經(jīng)在雪地中睡著了。 熟知林盡歡性子的沈知著明白,林盡歡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瘋子,若是他今日不來,林盡歡真的會凍死在這里。 此刻連忙快步走上前將林盡歡從地上拉了起來,同時將那幅畫卷收了起來,隨后說道:你又在畫這幅畫,若是讓旁人看見了。 便是八個腦袋都不夠你砍的。 那我只有一個腦袋,還賺了七個。 林盡歡無所謂笑笑。 就是因為南朝覆滅了,所以就要否定南朝的一切嗎?他輕嘆一口氣,伸手指著那畫卷道。 我敢肯定,當(dāng)年的南陽是現(xiàn)如今十個上京都比不上的。 聞言,沈知著并未接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自己這個好友對南陽的癡迷程度已經(jīng)近乎變成一種執(zhí)念了。 此刻在醉意和睡意的雙重加持下,沈知著在林盡歡的眼中不過是一個模糊到極點的身影罷了,他側(cè)躺在雪地之中,用手撐著腦袋歪頭看著沈知著,詢問。 沈兄啊,若是我將整個天地都覆滅了,你會怪我嗎? 聞言,沈知著的動作一頓,轉(zhuǎn)頭有些無奈地看著林盡歡,他早就習(xí)慣了林盡歡的大言不慚,于是開口道:你哪次喝醉了,不都是說一些毀天滅地的話? 林盡歡笑了笑,低下頭也不否認(rèn),自得道。 也對,我是誰啊? 林盡歡,人生得意須盡歡①。 沈知著將手中畫卷收起來,放進屋內(nèi)藏好這才重新走出來,對著只穿著一件薄衫的林盡歡,如同哄孩子般輕聲說道:是是是,林大得意喝酒嗎? 今晚大年夜,晚了望月樓的好酒可就要被人搶沒了。 喝! 林盡歡從地上爬起來,便去屋內(nèi)穿衣服去了。 本是大年夜,卻是宮中最忙的時候。 將整年的事務(wù)都處理清楚之后,張玉庭和慕清洺一同往宮外走去,自從慕風(fēng)遠離開之后,這幾年都是張玉庭和慕清洺湊在一起過年的。 但是今日張玉庭皺了皺眉,轉(zhuǎn)頭看著他說道:今年我便不過去了。 見此,他蹙起眉頭開口問道:怎得了? 瑩白慢慢地落在二人的官帽肩頭之上,輕嘆一口氣便是陣久久散不開的白霧,一如重重心事。 張玉庭輕輕搖頭,同著慕清洺邊往外走,邊表情一言難盡地緩緩說了出來:芙兒多年無所出,今年被夫家休棄。 我便將她接到了上京城來,想著讓她散散心,若是愿意的話就讓她留在上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