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眸低垂，下巴放在了池渲的肩頭，放輕聲音說道：只求圓滿。

    在這個世上。

    好人難做，壞人才能得一個圓滿。

    他愿意為了池渲做一個壞人。

    作者有話說：

    走一走劇情。

    第79章 凱旋

    翌日早朝, 那送去殊華殿沒有回音的折子，在朝堂之上又被人拿了出來復(fù)述了一遍。

    林敘之站在太和殿正中央，手中拿著笏板一字一頓地彈劾慕清洺，他是御史中丞本就是監(jiān)察百官的存在, 這也是他的職責(zé)所在。

    慕太傅不僅是當(dāng)今太傅, 還是尚書令兼著中書令, 一人身兼數(shù)職，權(quán)勢滔天，縱容前戶部侍郎慕風(fēng)遠貪污銀兩，后又用捏造的批文為慕風(fēng)遠贖罪。

    天子之師更應(yīng)該端正自己的德行。

    臣請陛下嚴(yán)懲慕太傅。

    說是捏造, 但是中書省擬令，尚書省執(zhí)行。

    慕清洺一人身兼數(shù)職, 那批文上的印章都是真的，其實也算不得假, 所以今日林敘之才可刻意強調(diào)慕清洺一手遮天的事情。

    林敘之正著臉色, 字字落下都擲地有聲，但在話音落下之后, 太和殿內(nèi)陷入寂靜之中, 過了許久。

    池燼坐在高座之上，一句此事還需要查證, 就將林敘之大篇幅的彈劾給打了回去。

    他猛地抬頭看向池燼，還待說什么，但是又被人給堵了回來。

    林敘之心中含氣，卻也只得作罷。

    下了早朝之后，百官離開太和殿。

    林敘之快走幾步, 跟上最前方的慕清洺在對方的身側(cè)說道：現(xiàn)如今三省有兩省都聽從太傅的指揮, 若今后門下也成了慕太傅的掌中之物, 那慕太傅豈不是要徹底掌握朝堂，將陛下淪為架空?

    林敘之在慕清洺耳邊說著，有意激怒對方。

    他精心布局這么久，卻被一句還需要查證給堵了回來，本就是沒有的東西，該如何查證，此刻心中氣急，說起話來失了平日的溫和，夾槍帶棒。

    但是慕清洺的反應(yīng)卻是淡淡的，腳步不停，連眼神都沒有給林敘之一個，目視前方對著自己身側(cè)的林敘之說道。

    林敘，你知道我和你的區(qū)別是什么嗎?

    林敘之愣了愣神，他認為他和和慕清洺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一個出身寒門，一個出身世家。

    但是慕清洺卻開口說道：我和你的區(qū)別就是，你脫了那一身的好名聲便什么也不剩了，你對付我需要精心設(shè)計，引人入局，毀我聲名。

    但是我若是想動你，連個理由都不用尋。

    慕清洺的語氣很平靜，但是話中卻帶著絕對的自信。

    聞言，林敘之的腳步驀地停了下來，看著前頭的慕清洺冷聲道：慕大人難不成打算隨意捏個罪名放在下官的頭上，排除異己，和前尚書令盧瑜一樣做大jian大惡之臣嗎?

    林敘之心覺受到了威脅，此刻干脆將池燼搬了出來，擋在自己的身前。

    慕清洺，你別忘了這大靖是陛下的大靖，尚書令和中書令是陛下給你的不假，但是讓陛下放心，本就是臣子的本分!

    慕清洺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五步外的林敘之道。

    我便是要做jian臣你又能奈我何?

    聞言，林敘之垂在身側(cè)的手下意識攥成了拳頭，慕清洺是天子之師，又有平定順王叛亂的功績在前，僅僅只是一個捏造假批文的事情，還真的搬不倒慕清洺。

    而且那賑災(zāi)款是今年雨季的事情，若是慕清洺真的把這個窟窿給堵上了。

    那就尋不到半點錯處了。

    慕清洺站在原地，哪怕下了早朝他也站在群臣的最前面，紫袍玉帶加身，風(fēng)姿倜然，是大靖建國以來第一個如此年輕的重臣。

    從太和殿走出的朝臣，有不少站在了林敘之的身側(cè)，這些大多是和御史臺有來往的朝臣，加上林敘之慣會拉攏人心，久而久之便沆瀣一氣了。

    但慕清洺眼中卻是滿滿的無所謂，冷眸如同凍結(jié)實的湖面，光滑透亮，卻誰的身影都印不上去。

    他將那些彈劾自己的文書從袖子中拿了出來，伸手隨意往空中一拋，那彈劾他的文書如同漫天大雪一般落了下來。

    他再也沒去看林敘之他們的臉色，轉(zhuǎn)身下了白玉石階抬步離開。

    諸君隨意。

    隨意彈劾。

    瞧著自己所有的算計和籌謀都得逞了，但是落在慕清洺的身上卻成了滿滿的不在乎，這幾日的好心情徹底從林敘之的臉上撤去，在心頭攏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往日溫和的眸子現(xiàn)在暗沉一片，攥起的手心緊了又緊，指尖直接刺痛了手心。

    這對林敘之來說比羞辱他還要難受，此刻站在林敘之身邊的朝臣，也為了慕清洺太過囂張地態(tài)度而憤憤。

    互相商量著，明日再繼續(xù)彈劾。

    而林敘之則死死盯著慕清洺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眸子，斂起了算計的暗芒。

    他是動不了慕清洺，但是有人可以。

    山匪想要徹底剿滅干凈不是短時間之內(nèi)的事情，在上京待了幾天之后，還沒有出十五，沈不驕便重新出發(fā)去剿匪。

    眼下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冰雪徹底消融，宮內(nèi)池塘的水面也化開了，只是還不曾見有魚浮出水面，去年來不及清理的秋日落葉被凍了一個冬季，現(xiàn)在終于可以探出頭來，但終究不是今年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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