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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干什么?秦凱民側(cè)身背對著他,準確地來說,是他不敢看秦徵的眼神。 他對這個兒子沒什么感情,一年到頭除了必要的節(jié)假日,兩人基本很難見上一面,說是父子,只不過靠著那點可憐的血緣關(guān)系維持表面和平,實際上,以陌生人形容他和秦徵的關(guān)系更貼切。 秦凱民和秦徵母親是商業(yè)聯(lián)姻,兩人之間并不存在所謂的夫妻感情,只是一對被家族利益捆綁在一起的犧牲品。 多年來一直相敬如冰,除了出席必要的商業(yè)場合裝裝樣子,私下基本互不干涉,一直都是各玩各的。 但他很怵秦徵。 一是他對他從來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所以一見到秦徵就不由得心虛愧疚。 二是他摸不準秦徵的脾氣秉性,又礙于血緣關(guān)系總想在他面前展現(xiàn)那點身為父親的可笑威嚴,卻總是三番四次被他撞破自己私會情人的尷尬場面。 循環(huán)往復(fù),他更是對這個兒子退避三舍能不見就不見,沒想到今晚秦徵居然主動來找他。 震驚之余,更多是無以復(fù)加的忐忑。 秦徵壓了下眉骨,那雙深黑的眼眸迎光閃動,銳利地盯著他,陳子儀你還記得吧? 誰?秦凱民一時沒想起來,回頭疑惑地看向他。 像是預(yù)料到他的反應(yīng),秦徵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眼底的嘲意漸濃,就上個月你和她來酒店開房被媒體拍到然后拉我出來擋槍的那位紅顏知己。 看著秦凱民一寸寸變得灰白的臉色,秦徵扯了下嘴角,有了新歡作陪,這么快就忘了舊愛? 被他這么直白地戳破臉面,秦凱民面上閃過一絲羞惱,看向秦徵的目光充斥著不滿,你什么意思? 麻煩管好你的小情人,別讓她再來sao擾我。秦徵嘴角挑起,腳尖磕了下地毯,斜眼看著他,下次再有這種事別往我頭上扣,你外頭不是還有好幾個私生子,多想著點他們吶。 秦凱民老臉一紅,偏偏說不出話來反駁他,這件事的確是他處理不當,被媒體拍到后急于擺脫關(guān)系,于是在秦徵不知情的情況下,故意把矛頭往他身上引,甚至刻意安排陳子儀和他偶遇作為所謂的證據(jù),以此將自己摘了個干凈。 雖然這種手段很卑鄙,但秦凱民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給秦徵提供了優(yōu)渥的物質(zhì)生活,讓他一出生就站在別人永遠無法達到的高度,那么隨之而來的,他也需要付出與之等量匹配的代價。 就在這時,一直虛掩的門突然拉開一道縫隙,一只白皙滑膩的手探了出來,來人是秦凱民新看上的一個小明星江桐。 江桐本想問秦凱民怎么過了這么久還不進來,卻在對上秦徵玩味的視線時驀地愣住。 他眼皮輕抬,看過來時目光壓著幾分輕佻和毫不掩飾的打量,直勾勾的,沒有任何顧慮秦凱民的意思。 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眼神,江桐被他看地雙腿發(fā)軟,心像是被什么勾扯了下,甚至下意識傾身往前將門縫拉地更大了點。 秦徵勾唇,眼底散漫笑意更深,目光滑至她半攏半露的領(lǐng)口,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意有所指,露點了。 江桐臉一下紅了,捂緊衣領(lǐng)。 當著我的面干什么呢?秦凱民見江桐眼睛都快黏在秦徵身上了,氣地不輕,但他不敢罵秦徵,只能狠狠瞪了江桐一眼。 江桐臉色頓時煞白,一聲不吭地退回了房間。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好的。說完秦凱民頭也不回地關(guān)上門。 秦徵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細雨,北江的冬天很冷,雨水砸在臉上跟帶刺的樹葉似的,割出細細密密的痛楚。 走到半路上,巷子里突然躥出一只狗,又濕又臟的毛蹭在他白色褲子上,暈出一道惹眼的污漬。 秦徵掃了眼褲子,又低頭看著縮在他腳邊臟兮兮的哈巴狗,輕輕踹了下它的尾巴,走遠點,別跟著我。 那狗嗚嗚叫了兩聲,不僅沒走,反而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只是沒敢靠太近。 對身后那點不遠不近的響動,秦徵置若罔聞,頂著寒風往前走,濕噠噠的額發(fā)塌在臉側(cè),睫毛盛著雨珠,看上去有種別樣的風情。 雨下了一路,跟著冷風齊齊灌入身體,從里到外都浸透出一陣刺骨難抑的寒涼。 秦徵掏出鑰匙開門,余光瞥過身后那只丑不拉幾跟了他一路的狗,手上動作頓了一秒,然后彎腰扯住小狗的后脖子將它拎起來朝屋內(nèi)走。 那狗也機靈的很,在他手上不撲不鬧,四條腿就這么懸空垂下,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四處打量。 秦徵脫下外套,順手扯了條干毛巾擦頭發(fā),一回頭發(fā)現(xiàn)那只喪家之犬不知道什么時候跳上了沙發(fā),撲騰在上面撒潑打滾,完全沒有半點之前眼巴巴乞求他帶它回家的可憐勁。 本性畢露,一下子讓秦徵想起一個人。 第15章 望呀望 早上七點,周枝照常和李梔晴來到圖書館,她刷了一張試卷,突然覺得口渴,于是起身去樓道的水房打水。 周枝站在窗邊吹了會風透氣,自習室空調(diào)溫度時而開得很高、時而又低,空氣流通性差,坐久了總覺得憋悶。 她捧著水杯正要往回走,迎面碰上了從樓梯拐角走來的程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