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哥他想做我道侶 第112節(jié)
葉嵐庭看著金子源愕然的表情,乜向了林驛,察覺到了林驛眼中的慌亂。 林驛確實沒想到葉嵐庭知曉他與金子源的事,并在此時,就這樣當著金筱的面說了出來。 他隔著雨幕,不安地朝金筱望去,不出所料,正對上了金筱的眼睛。 一如八年前。 …… 暴雨,雷鳴,陰霾籠罩了陽城數(shù)日,讓山林中的一處洞xue更為隱秘。 算來,林驛已在這洞里躲了半月。 他盤坐在地上調(diào)息,卻是每一次呼吸都要忍受火海煙熏的痛感,耳中那不受控制、不斷回蕩的慘叫與刀劍聲,讓他頭疼欲裂。 他睜開眼,凝視著黑暗,強迫自己在紛亂的腦中整理林向晚的遺言。 對于他的身世,他只覺荒唐,但變故讓他猝不及防,他只能被動得往前走。 可前路在哪呢? 僅一夜之隔,他就成了弒父縱火犯,成了個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的惡徒。 沒人愿意聽他解釋,也沒人愿意信他,就連那些被他救出火海的人,也只是歇斯底里得朝他怒吼,讓他償命。 憑什么! 林驛斂眸:果然,死人最聽話了。 他吃力起身,來到了洞口,覷著夜雨下山林茫然一片,決定在離開陽城前,去完成林向晚的遺愿。 一路上,他萬分小心,幾經(jīng)躲藏,來到了林向晚所說的位置——阿荷墳前。 他環(huán)視四周,看到了唯一一處,暴雨□□下的花叢,走了過去。 細微的腳步聲掩在雨中,由遠及近,傳入了林驛耳中,林驛翻身一躍,藏在了灌木叢后。 隔著雨幕,林驛逐漸看清了來者。 藍衣、貴氣,頭帶冪籬,看身形,是個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年很是小心,逐一分辨著墳場上的墓碑,最后,停在了阿荷墳前。 這少年是阿荷的親人,還是…… 林驛還在猜測少年與阿荷的關(guān)系,就見少年從袖中拿出一把小鏟,開始…… 林驛眨了眨眼,再三打量著俯身勞作的少年:這家伙一看就很有錢,何至于挖墳盜墓! 況且,這處墳場的墓,有被盜的價值嗎? 林驛繼續(xù)觀察了會兒,排除了這少年腦子有坑的可能,推測到,這少年真正要挖的,怕是墓里的人。 于是,夜雨中,墳場內(nèi),一少年謹慎地盯著另一少年小心翼翼地挖墳,良久,良久…… 直到藍衣少年費力地打開腐朽的棺材,呆立在了原地。 少年笑了起來,滿是嘲諷,這笑聲突兀而尖銳,讓本就森然的墳場更為瘆人。 暗處的林驛深知不對,再聯(lián)想林向晚在給阿荷上墳的路上突遭埋伏、失了性命,本能覺得此事與眼前少年的行為有所關(guān)聯(lián)。 他放出靈識,確定周圍安全后,閃身來到了少年身后,用恣意抵住了對方的脖子。 若能問出有用的訊息,再好不過,但無論這少年是否配合,林驛都沒打算讓對方活著。 “葉嵐逸?!?/br> 林驛的手一顫。 “是你吧?”藍衣少年淡淡道。 聽著這陌生而屬于自己的名字,林驛選擇了沉默,但他心里明白,這少年知道的,遠比他猜測得多,或許…… “我們合作吧?!?/br> 林驛沒有回話,放下劍,站到了少年面前,少年掃了眼他身上的傷,繼續(xù)道: “葉嵐庭不會放過你,而我,是他最信任的人,與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選擇?!?/br> “……” 少年蹙眉瞧著林驛:“你……傷了嗓子?別,不必勉強,我知道你想問什么?!鄙倌曛沽肆煮A張口的動作,眼神示意一處。 林驛順著少年的視線望去,瞪大了眼睛: 阿荷的棺材,是空的。 “這便是你想問我的,和你合作的理由?!彼{衣少年沉聲道,直視著林驛的眼睛: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咳——咳咳……”詫異混雜著怒意,逼著林驛吐了口淤血,他靠撐劍穩(wěn)定身形,腦中回旋著環(huán)環(huán)相扣、套在他身上的陰謀。 林向晚多年不顧安危,甚至臨死前還惦記著要給阿荷掃墓送花。 可到頭來,這個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正是算計了他多年的人。 想到這里,林驛不住搖頭。 經(jīng)年癡心換欺瞞利用,可憐至死記得的,全是對方的偽善。 “你沒事吧?”藍衣少年剛朝林驛走近一步,就被恣意抵住了脖頸。 林驛:“別——別……” “別什么別?!彼{衣少年打斷林驛,直接無視林驛的錯愕,借著推開恣意的動作,抬起林驛的胳膊,搭在了肩上: “嗓子傷成這樣,就別說話了,省得嚇到我meimei?!?/br> 林驛腹誹:meimei? 藍衣少年撐著他邊走邊調(diào)侃,“說起來,你和我meimei挺像的,瞎逞強?!?/br> 林驛:“……” 他重傷未愈,東躲西藏,眼下,相信藍衣少年,確實是一條出路。 但是…… 林驛的目光陰翳起來:若這小子心懷不軌,我便連同他口中的meimei,一并除了。 “你瞪我干嘛?”藍衣少年停下,回瞪著林驛。 林驛:“條件?!?/br> 少年微怔,斂起了眸,“合作的條件,只有一個。” 他一字一頓:“向我meimei,保密。” 這話后,兩位少年再無交談,卻是心知肚明。 林驛知道,藍衣少年將選擇權(quán)留給了他,并且旁敲側(cè)擊點明了自己的軟肋,擺足了誠意,而他現(xiàn)下要做的,是養(yǎng)傷、權(quán)衡。 他被藍衣少年扶著走進了一條密道,在漆黑幽深間行了很久。 久到他腦中再次混沌起來,才停在了一處暗門前。 二人穿過暗門,是多條分岔的密道,藍衣少年帶著林驛七拐八繞,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停在了一處院墻前。 “翻過去?!彼{衣少年放開林驛,把頭上的冪籬戴在了林驛頭上,隨后擼起袖子欲爬墻。 林驛:“……” 指了指身側(cè)的院門。 藍衣少年拍下了他的胳膊,“這門響動大,會吵醒她的?!?/br> 林驛:“?” 林驛沒法,率先翻進了院墻,不料剛落地,對面的房門開了。 一小丫頭身著寢衣,瞇開了惺忪的睡眼,卻在發(fā)現(xiàn)林驛的一瞬,瞪大了。 同樣驚訝的還有林驛,他沒想到,會再見到這雙月亮眼…… 也沒想到,八年后的今日,無念臺上,同樣隔著雨幕,在那雙月亮眼中,重現(xiàn)了同樣的東西。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看文~ 第99章 星離雨散 “你還是選擇了他?!?/br> “別演了!” “金子源,你當真以為,我不知你從相見歡,就開始試探我?” 葉嵐庭字字鑿在金筱心上,令她從起初的不解,轉(zhuǎn)為了愕然。 她的視線在金子源與林驛之間移動,終在對上林驛眼中的不安時,猶有一盆冰水,當頭扣下。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林驛為何會在相見歡認出她,又為何能在圣火大會上死里逃生,反對她接食嬰嶺的任務,還短短幾年發(fā)展起了林隱宗。 而林隱宗的選址和修建,不正合金子源的喜好嗎? 可笑之前桓潛問起她金子源的事,她竟沒有絲毫的懷疑。 試問,僅憑兒時的一次打鬧,沒有后續(xù)的接觸,桓潛怎可能知道,當初傷她的那個斗雞少年,是金子源? 更何況,金子源一向不喜刀劍,卻在她與林驛墜崖后,不顧茍四已交由石紫山處置,將之一劍斃命。 當時,金子源定已知道,茍四是葉嵐庭的人,若茍四被葉嵐庭帶回石紫山,便不可能得到應有的懲罰,既如此,還不如殺了泄憤。 可是,這二人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巨大的窒息感壓得金筱喘不過氣來,她卻只能受制于定身咒,既不能動,也不能言,怔怔瞪著林驛。 她想象不到,林驛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她面前,和金子源若無其事地演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