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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因表情冷淡,他看著那些作亂后又四處逃跑的流民,吩咐道:即刻,整個江南巡鎮(zhèn),肅清流民,作亂死認(rèn)不改,殺,其余的,全部下獄,若是有悔悟的,押送至巡撫府,全部充做勞力。 是。 領(lǐng)著命令,那一群人迅速就開始著手清理,然而還未等曲安溪想好怎么走時,宋因的聲音徐徐地傳來:你也跟他們一樣么? 曲安溪咬牙切齒,她到底哪里和那群流民像了。 我不是流民。 她啞著聲音說:我不過是巡撫大人兒子邀請的過路人,是得罪您了么? 宋因眼底那一絲冷笑讓曲安溪明白,剛剛他其實在暗示,如果她試圖逃跑,下場和那人只會相差無幾。 宋因揚了揚唇角,仿佛再次回到了很久之前,并非如此,姑娘,我只想看看,你為何大白天的戴著它?還是說,姑娘離下有何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是真的想審查自己,不是開玩笑的,曲安溪抿了抿唇,我臉上有胎記,大人要逼著姑娘家摘下么? 宋因噗嗤地笑了一聲,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然而這一刻的光景沒有持續(xù)太久,他很快地又收斂好自己的情緒,一步步地緊逼:沒關(guān)系,只是我自己想要看罷了,既然姑娘不愿意,那我便用自己的方法來排查。 所謂自證取證清白,就得讓人隨時隨地地跟著。 包括住在哪里,認(rèn)識一些什么人。 姑娘叫什么名字? 曲安溪。 可惜,她不能說:云安。 云姑娘,請吧。宋因嘴角似笑非笑。 曲安溪沒有猶豫,她徑直地朝自己住處走,留著他站在后面。 那目光幽遠(yuǎn)的很。 直到宋因身邊的人忍不住問道:將軍為何讓那人囂張?直接掀了冪離不就成了? 放肆。宋因嘴角微微揚起,他幽幽地看著她的背影,冷笑道:你可知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 士兵不理解。 那是宮鍛,你說一個穿著宮鍛的姑娘,為何要來這剛剛受了水患的江南? 士兵還是不理解。 然而宋因卻始終信著,他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回去寫信飛給了謝韞。 她在江南。 *** 曲安溪知道這里留不久了,回去之后,連夜換了衣服,從買的房子地下通道溜走。 當(dāng)初她看上這里,就是因為這里靠近水域,曾經(jīng)是個漁夫的房子,他為了下魚,特意在自家的下面讓人挖了一條簡短的可以抵達(dá)渡口的通道。 曲安溪給自己留了無數(shù)的后手。 到了渡口之后,她幾乎沒有猶豫地說:麻煩去和縣。 和縣距離江南鎮(zhèn)不算遠(yuǎn)但也不近,走水路近一點,但宋因派著人看著她的屋子,這里算是徹底廢了。 姑娘,這和縣可不近,是要去奔親戚嗎? 曲安溪撇了撇嘴,船夫似乎是無聊才問的她,不是,我不是要去那里,只是目的地比較遠(yuǎn),在郢中,要經(jīng)過和縣罷了。 船夫點了點頭:姑娘坐穩(wěn)了。 小船悠悠起步,曲安溪閉上了眼睛,這一趟算是徹底告別了,希望這錯誤的信息能夠誤導(dǎo),郢中在西北,距離江南十萬八千里。 一趟來回需要兩個月。 這兩個月夠她逃跑的了。 作者有話說: 打卡 第88章 姑娘, 這是給您準(zhǔn)備的東西。那婆子似是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近日來, 陛下大動干戈,您失蹤之后,便下令全國搜查,挨家挨戶的查, 大人承了您的情, 一切自然會關(guān)照著您, 只是 只是什么?曲安溪的眼神閃爍熠熠, 前幾日宮里來了傳聞?wù)f是那位陛下放在心尖上的娘娘丟了,她還不信來著, 結(jié)果這幾日那位倒是自己找上門來,她們家大人還一臉詭譎莫測地囑咐道,這件事爛在肚子里, 誰也不要說, 可是 死而復(fù)生的事是真的嗎? 眼下這位早就死去大半年的娘娘完全不似作假似的在收拾著自己行李,側(cè)臉即使在模糊的燭光下也漂亮的不可思議,鮮活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剛剛從那里出來, 更何況宮里重重的阻礙, 她又被關(guān)在深宮里, 皇帝的寢宮一旁,距離極其的近。 婆子年紀(jì)大了,她也信那些鬼神之說,她滿心的歸咎于曲安溪之所以能夠復(fù)活, 是因為她出生在那樣的家庭, 首輔的小女兒, 還是大夏的皇后,新帝遣散后宮,獨獨留下她這一個,證明對她多有寵愛,必然會找天下的醫(yī)術(shù)高明的救她。 說不定只要她點頭,自己的孩子也能有救了。 婆子心里做了這層盤算。 只是大人畢竟是為陛下做事的 曲安溪眼神微閃,這意思是她會連累那些人么? 你回去且放心,關(guān)于我,我已經(jīng)約了人做了□□,自此以后,會以一個新的身份出現(xiàn),也同樣感謝大人的施以援手。曲安溪淡淡道。 婆子咬了咬嘴唇,那可不行。 您,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曲安溪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來幫忙的人會那么多的廢話,但秉持著拿人手短的態(tài)度,還是回答了:不打算了。他那里不是我的地方,牽扯太多,離開的時候終歸是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