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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么做,無非就是想把謝韞推出來。 來人訕笑,見到曲安溪起來福了福身子,皇子妃殿下,奴才也是聽從太子的指示,而且,臨芳府往年從不參加任何集會,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感情就是皇帝想讓自己這個兒子出來長長世面了? 曲安溪頷首:是了,多謝公公指點。 家臣從懷里拿出一封紅色的冊子遞給曲安溪,意味深長地說:皇子妃殿下,陛下的意思是,既然七殿下只和您親近,不妨多多指點七殿下。 曲安溪接過那花里胡哨的紅色冊子,燙金的頁面,里面是什么清晰可知。 任務完成了,雜家也就不久留了。那紫衣的公公起身甩了甩袖子,再也不看曲安溪一眼。 小姐所以說是陛下的意思么?小桃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曲安溪看著那公公離開的背影,抿唇凝神,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燙金的描紅的紙冊子是兩頁,打開之后就是各人的名字。 上到皇親國戚,下到朝廷官員,這些人都要參加這場盛大的生日宴。 這一是一場國宴。 也是謝韞第一次出面。 曲安溪回到后面的院子里,手里的紅冊子放到謝韞的面前,臉色沉重:這次,我們是必須要去了。 謝韞眼神微閃。 怎么說? 曲安溪摒退了周圍的人,在謝韞的桌子上到了一杯茶,喝完潤唇。 這次的生辰宴并非太子,而是陛下。你看這個冊子曲安溪說完伸手打開了,里面用筆寫了諸多人的名字。 謝韞是皇族,有些人的名字他也是眼熟。 陛下的意思是,要是從臨芳府出來??峙碌炔涣巳碌那镎辛?,傅大人也在其中,如果你能在這場宴會中脫穎而出,極有可能會跳過八月的秋招,直接成為太傅大人的弟子。 一本正經分析問題的曲安溪和平時的曲安溪截然不同,謝韞感受對方的氣息,眼神斂了斂,半晌,道:父皇如果有意于此的話,你我都不能拒絕。 但如果在眾人面前把你推出來,無疑是要入朝。曲安溪沉聲道,可現(xiàn)在謝韞這個狀態(tài)根本不合適去做任何事。 安溪是在擔心我?謝韞眉眼溫柔地看著她。 曲安溪眉間一挑:不擔心你擔心誰? 不用擔心。謝韞淡淡道:這些年我都這么過來了。 曲安溪不語,后者不知怎的開始玩起了她的頭發(fā),早上因為自己梳洗不給力,導致有幾縷頭發(fā)是亂的,謝韞便開始專心地替她理起了頭發(fā)。 樣子和態(tài)度都非常耐心和溫柔,仿佛不是在給她弄頭發(fā),而是在做一件值得捧在心上的事。 謝韞語氣溫和:這些年,父皇一直把我扔在這里,我早就沒了什么想法了。 言罷,謝韞又換了一個姿勢,讓曲安溪更加舒服一點,不至于為此轉頭。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值得讓我費心的事。謝韞輕飄飄地說。 語氣溫柔,語意里卻不是什么善意,沒有什么令他費心的事。 手上的動作很輕。 曲安溪反問道:一件也沒有? 沒有,以后也不會有。謝韞平靜地說:父皇不過是扶持我當一個毫無意義的傀儡罷了,我何必去爭什么。 曲安溪: 真的對皇位沒有想法嗎?哪怕那些人要為了皇位殺了你或者我呢?曲家在臨芳府的身后,就意味著,已經躲不開了。 謝韞整理頭發(fā)的手一頓,似是輕笑了一聲:你希望我當皇帝么? 這話一出,曲安溪連笑都不笑了,這哪里是希望成為皇帝?分明快想瘋了。 但是嘴上還是得委婉一些:阿韞不當皇帝的理由是懶得當,如果要當,理由會是什么? 少女仰著頭,幾乎整個人倚在謝韞的身上,從另一個角度去看曲安溪,才方覺,她的姿態(tài)旖旎。 謝韞也不惱,就這樣圈著她,任由她躺著。 也許應該找個理由。 曲安溪癟了癟嘴,這是什么奇葩的理由?不過既然是謝韞嘴里說出來的也就不奇怪了,反派的腦回路總是她們這些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 既然如此,阿韞你對當世有什么想法?曲安溪起身,謝韞指尖那一縷頭發(fā)順著起身而抽了回去。 謝韞又不死心地從曲安溪的那尚未整理好的頭發(fā)拉下來一小縷,又細細地整理著。 百姓安居樂業(yè)。 曲安溪挑眉,眼下的確是百姓安居樂業(yè),可朝堂里的風云就完全不同了。 謝韞又道:雖是百姓安居樂業(yè),兩極依舊分化嚴重,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 曲安溪又道:阿韞對此有何見解? 謝韞小心翼翼地分開曲安溪那被團在一起的發(fā)絲,答道:民生民力,無非在于土地,商戶,兩者持平,削去所謂的貴族繼承制。 曲安溪眼神里閃過一絲驚喜,謝韞的思想倒是真的不同于人,她不是沒有了解過這個世界的一些制度,和以前在史書上看過的相差無幾,從政者重農抑商,可偏偏土地之間的紛爭又連年不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