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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卡凡蒂亞很不一樣——張羅的店鋪少了很多,來往的人流也變得稀疏。一眼望去不少樓房的窗口俱是漆黑,連著幾座,半是空城。 可以明顯感受到那股與昨日不同的清冷氣氛。 不復(fù)昨日盛景。 “人少了。” “感覺沒昨天熱鬧了?!?/br> “好多店鋪打烊了。” “怎么回事?” “發(fā)生了什么?” “大變樣啊,這又過了多少年?” …… 眾人議論紛紛,林泓的目光卻投向了城門兩側(cè)。 靠墻的地方,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土罐子。 這些罐子似乎昨日和前日都一直在這里,前日他還夸過它們。 有一個罐子十分細(xì)長,瓶身微微隆起,瓶頸處最是極細(xì),瓶身沒有花紋,質(zhì)感粗糙。 這樣的罐子并不常見,也正因為鮮有,所以總感覺它帶著特殊的美感,也很好辨認(rèn),林泓認(rèn)出來了—— “這個罐子正是方才半掩在黃沙里的那個?!?/br> “確實是?!背踢M(jìn)玖印證了他,他方才同林泓挖那罐子的時候也仔細(xì)看了。 “有什么特別的嗎?”彭若安也看了一眼。 “興許只是遺跡的罐子偶然露出沙面?!睂幮阍撇聹y道。 “只能說明,白日它出現(xiàn)之地便是卡凡蒂亞舊址吧?!倍旁品补o裘衣。 “這罐子還挺高的。”林泓比了比,他的身高算得上優(yōu)秀了,這罐子竟到了他胸口處。 他低頭朝罐子里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卻隱隱約約聞到點臭味。 他皺著眉,揉了揉鼻子,“這罐子不知道放多久了,里面裝過何物,不怎么好聞就是了?!?/br> 萬古川在他身旁也低頭看了一眼罐口,鎖著眉頭看向林泓,欲言又止。 林泓只顧著捂鼻子了,沒注意到他的表情。 “別管這罐子了!這都第三天了,我們還沒找到怨鬼。”程進(jìn)玖悻悻然。 “走吧走吧,進(jìn)城問問去?!绷帚抢镒呷?。 戴輕輕一瘸一拐走得很慢,她上前拉了拉寧秀云的袖子。 寧秀云回頭看向她。 戴輕輕的聲音很柔很軟,“寧jiejie……剛才……剛才很抱歉,我太害怕了,我不該抓著你不放……應(yīng)該讓你快逃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說著說著,竟有些哽咽。 寧秀云方才嚇得不輕,此時見她如此,心一軟,想她方才也只是太害怕了,“沒事就好?!?/br> 戴輕輕的表情放松了些,小聲道:“多謝寧jiejie回來拉我?!?/br> * 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林泓好不容易找到個看起來好說話的女人,而且他發(fā)現(xiàn)在這座繁華不再的城池里竟然可以聽見人說話了!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時間竟過去了兩百四十年! “兩百四十年啊!”一行人都震驚了。 沙洲一日,城中竟已過去這么久。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林泓開始計算。 ——南周三百八十年,正處南周最動蕩的五十年間。 巍國的兵戈不斷南下,把近百年在安逸里磨平爪牙的南周打了個措手不及。 北疆的巍國覬覦南周的沃土由來已久,蟄伏在暗處,伺機(jī)而動。 而南周祖祖輩輩在溫柔鄉(xiāng)里不愁溫飽,四百年縱情聲色,早已沒了當(dāng)年五國爭霸的鐵血與手腕。 先輩血液里的狼性被酒精稀釋,撼動天地的怒吼如今在笛簫里婉轉(zhuǎn)。 琴瑟的貴木被撫摸得發(fā)亮,刀刃卻在國庫里生銹。 兵戈融化做成了酒樽,烽火狼煙變作城里徹夜不眠的燈火輝煌。 此時,正是良機(jī)。 巍國悍然南下,南周倉皇失措,匆匆放下琵琶,連握刀的姿勢都忘卻了,揮動的畫戟長矛綿軟無力。 南周皇帝在民間廣征兵,舉全國之力抵抗巍軍。 民不聊生。 跛腳的女人很健談,和林泓他們講了很多: 兩百年多前霍飛鵬將軍大敗蒙孥,打通了去往西域的另一條捷徑,卡凡蒂亞的人流漸稀。 而現(xiàn)如今國家動蕩,誰還有心思來卡凡蒂亞?千家百戶自保尚難,誰還有余力途徑此地去西域經(jīng)商?糧草不足,溫飽尚難,誰還需要西域的葡萄酒? “謝謝您?!绷帚x過了跛腳的女人。 “為什么又能聽見人語了?!背踢M(jìn)玖不解。 彭若安感嘆: “而且竟然過去了二百五十年?!?/br> “什么人……能活二百五十年……”戴輕輕臉色鐵青。 創(chuàng)造這個世界的怨鬼所困之事的時間跨度竟有二百五十年之久。 而到現(xiàn)在他們也沒能找到這個怨鬼。 林泓覺得這中間肯定出了問題。 可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失蹤的那三個人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第101章 京城無暇荒城惡人 一行人都餓得不行,在這座地廣人稀的城池里轉(zhuǎn)悠了半天才尋到了一家酒肆。 八個人像餓死鬼投胎一樣點了一桌子的菜,一盤疊著一盤,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地方,吃的口味也不太一樣,故而菜品的種類極其豐盛,五花八門。 魚天亦又裝滿了她的酒壺。 “我怎么覺得這個掌柜的并不想招待我們呢?”林泓接過萬古川遞給他的筷子,在飯碗里戳了一下,讓它們對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