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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與死銜尾。 回環(huán)往復(fù)。 生者如歌,死亦如歌。 在裹挾天地的柔光里,每個亡靈都在期盼著新生,躍下的不是萬里的熔巖之海,而是洗去罪孽帶來涅槃的圣河。 生者所見之輪回……是荒涼。 死者所往之輪回……是新生。 不過是死亡的聲勢比死亡本身更可怕罷了。 “孔郎?!苯鸷域暄?,路上站著一個姑娘,黑發(fā)間一朵紅海棠鮮艷欲滴,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 “棠兒!”孔令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走向她一步心跳就快上幾分,“你怎么還在?” 悠悠幾百年早該輪回數(shù)次。 “等你幾百年了,娶我嗎?”秋棠俏皮地把袖子搭到自己頭上做蓋頭。 “娶!”孔令宣伸手去揭她的袖子,手都在抖。 掀開袖子,姑娘笑容燦爛。 前路蜿蜒而去,像這綿延了上百年的承諾。 不管通向何處,一盞孟婆湯后是分散還是重逢…… 路上,我要執(zhí)你的手。 暮夜樓船·完 第5卷 金頂佛光 第045章 秋雨著涼夜風(fēng)飲劍 “阿嚏”! 林泓醒來就是一個噴嚏,他渾身濕漉漉的還坐在放歌亭里,這會兒被湖風(fēng)一吹,冷得止不住打顫。 雨已經(jīng)停了,夜色依舊濃郁。 瑩湖悠悠,像一潭黑曜石,微風(fēng)拂過帶著細(xì)細(xì)的閃。 林泓從頭到腳只有臉是燙的。 方才萬古川對著他笑的樣子怎么都揮之不去。 長得太好看是原罪。 林泓的思緒開始亂飛。 他是何意?要來找我嗎? 這么晚了,不太可能吧…… 他摸了摸腰間,原本腰帶上斜插著唐珩的畫,現(xiàn)在不見了。 看來是沒能帶回來。 林泓有些失望。 他望著湖面發(fā)了一會兒神。 會來嗎……不可能不可能。 林泓剛站起身,一件帶著暖意的外衣就披在了他肩頭。 他一怔,轉(zhuǎn)頭看去。 萬古川也在看他。 “你還真來了?!绷帚念^是高興的。 “住得近?!比f古川注視著他,抬手,溫?zé)岬氖终瓢阉~角的濕發(fā)揉到后面去,順便擦了雨水,“還冷嗎?” 林泓被揉得閉了閉一只眼睛,“冷……” 萬古川收回手,林泓覺得額角殘留的溫度有些舒服,竟莫名帶出點遺憾和眷念的余味來。 林泓吸溜一下鼻子。 “要回家嗎?” “嗯……不是很想回?!?/br> 萬古川看著他,問道:“去我那里?” 聲音很低,很輕,無端生出些小心翼翼的味道來。 * 萬古川說住得近,林泓跟過去覺得根本不近,這人是飛過來的嗎?? 因為萬古川他們只是臨時過來駐扎軍隊,安排的住處房間并不是很充足,再加上已經(jīng)有些晚了不好叨擾別人,林泓只能和他住一間房里了——至少萬古川是這樣告訴林泓的。 房里裝得很是簡單,一架床、一盞屏風(fēng)、一套案幾。 從生活用品看來,萬古川應(yīng)該也住了有幾天了,房間里帶著他身上干凈好聞的氣息。 林泓摸了摸鼻子。 萬古川遞給他一套干凈的衣服,“里褲是新的,里衣只能湊合穿我的了。湢浴在屏風(fēng)后面,柴火正旺。” “好。”林泓接過衣服,連打了兩個噴嚏,吸溜一下鼻子,繞進(jìn)了屏風(fēng)后面。 萬古川褪下外衣搭到門口的架子上,“水溫合適嗎?” “合適?!绷帚鼞?yīng)道。 萬古川坐到案幾旁,聽著屏風(fēng)后面水聲嘩然,足以讓人浮想聯(lián)翩,越聽越覺得口干舌燥,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來喝。 沒一會兒,林泓在屏風(fēng)后面唱起了歌來,完全不知道唱的是什么的歌聲在房間里回蕩。 窗外的林鳥瞬間被驚飛,傳來一陣哀嚎和樹葉猛烈顫動的聲音。 殺傷力可謂驚人。 “……”萬古川放下了茶杯。 林泓洗完也唱完了,他踏出湢浴,“嘩嘩”撒了一地水,在屏風(fēng)后面把萬古川的里衣披在身上,那股山風(fēng)吹林的疏朗氣息便把他緊緊包裹起來。 林泓愣了愣,衣服本來就大了,袖筒把他整只手都攏了進(jìn)去。 他抬手把袖子捂在鼻子上嗅了嗅。 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做什么,他趕緊收手。 繞過屏風(fēng)走了出去,直接走到床邊倒了上去,“好累……” 等他支起頭來,萬古川正在床邊鋪地鋪。 “做甚?”林泓驚道。 “你睡床?!比f古川坐在地鋪上。 “為何?一起睡不行嗎,床這么大?!绷帚康酱策?,一手垂下去撐在地鋪上。 領(lǐng)口有些大,衣服滑到了肩頭。 萬古川移開目光,有些后悔叫他來自己這里了,“不行。” 林泓不依不饒,“都一起睡那么多次了還差這一次嗎?我過來還要你打地鋪怪不好的?!?/br> “有何不好?哪都能睡?!比f古川扯過被子。 “那就睡床!”林泓手撐著地鋪,就勢滾到了地鋪上,又滾了幾圈,使勁擠著萬古川,一雙眼睛望著他,“快點快點。要不就一起睡地鋪?!?/br> 萬古川垂眸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