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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奶奶坐在自家房前,面前用石頭壘著個炕,上面架著個大蒸籠——蒸汽正是從那蒸籠里冒出來的。 林泓牽著鬼兒過去搭話,“奶奶您蒸的這是何物,好香?!?/br> 而另一邊,萬古川也帶著段宇尋別人問去了。 “好俊的孩子!”那老人笑著打量林泓,一雙枯瘦的手揭開蒸籠蓋,熱騰騰的水汽撲面而來。 待熱汽散開,見蒸格上整整齊齊地擺著紅棕色的松軟發(fā)糕,“蒸的是紅糖發(fā)糕。” 林泓看了一眼,“奶奶您這糕點倒是精致,拿去皇宮都有人喜歡?!?/br> 老人直笑,“嘴貧,欺負我一把年紀,宮里的貴人哪兒看得起我這糟糠!不過我這糕點做了幾十年了,鄰里都喜歡,嘗嘗?” “好!”林泓沒吃早飯正餓得慌。 老人用油紙包了一塊給他。 鬼兒眼巴巴望著,林泓笑了笑,轉(zhuǎn)手就遞給了他。 “還疼弟弟呢!”老人笑著又給他包了一塊。 林泓伸手要接,余光一瞥,注意到了不對勁,“奶奶您手怎么了?” 只見那老人的左手小拇指齊齊斷去,傷口還是新鮮的,血淋淋的骨rou清晰可見。 “我手怎么了?”老人一臉不解。 “您看!”林泓示意她看自己左手。 老人伸出枯瘦的左手放在自己眼前瞧了又瞧,好像沒看到那根血淋淋的斷指根似的,還是一臉不解,“怎么了?好好的啊?!?/br> 林泓變了臉色,“沒……沒什么,我可能看錯了……” 而他旁邊的鬼兒,卻不吃了,悄悄把咬了一口的發(fā)糕放在桌子上面。 老人笑他,“你這孩子,比我還眼花了?!?/br> 林泓賠笑,心頭卻打鼓,很想轉(zhuǎn)身就走,但他沒忘自己的目的,硬著頭皮道:“奶奶,跟您打聽個事兒?!?/br> “你說,這村里的事兒沒有我不知道的?!崩先擞稚w上蒸籠蓋。 “你們這發(fā)生過怪事嗎?很多年前的也算?!?/br> “并無怪事,我在村里住了有七十幾年了,從未發(fā)生什么怪事?!?/br> 林泓換了個問題,“那明日要成婚的是哪家姑娘呀?” 一提這事,老人就喜上眉梢,“王家姑娘王凝雪??!可漂亮個姑娘!和葉成那小子就是一對良人,青梅竹馬呢,般配得很!” “葉成就是鬼兒的哥哥嘛!” 老人笑瞇瞇地看著鬼兒,眼底是長輩的疼愛。 鬼兒卻沒看她,只是耷拉著頭,踢地上的石子。 這廂萬古川和段宇已經(jīng)得了消息,站在原地等他。 林泓謝過老人,帶著鬼兒過來和他們匯合,臉色不太好。 段宇看到他手上熱騰騰的發(fā)糕,本來就餓得發(fā)昏,頓時挪不開眼了,肚子咕嚕嚕直叫,“哇!發(fā)糕!” “林哥,你吃嗎?”他小心問道。 “不吃……” 段宇聽見一個“不”,沒等林泓把話說完就拿過咬了一口。 嚼了一下表情卻突地一變,“哇”得一聲吐到了地上。 只見發(fā)糕碎末間躺著一根已經(jīng)蒸熟的小拇指,皮開rou綻,端的是糯。 “手指!嘔——”段宇看見后當(dāng)即狂嘔起來。 林泓也愣住了,沒成想老人斷了的手指竟在發(fā)糕里。 他一邊拍著段宇的背一邊把自己看到的情況給他們說了。 萬古川道:“這里的人似乎發(fā)現(xiàn)不了自己身上的不對勁。方才我問的那位大哥,眼珠子是白的,我元以為是病,可過了一會兒他那眼珠子又翻了回來——像是方才在眼眶里卡住了?!?/br> 他示意還在嘔吐的段宇,“他方才沒看到,才敢吃你的發(fā)糕?!?/br> 林泓臉色更不好了,“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現(xiàn)在看著來往的村民踮著的腳尖更覺得瘆得慌……方才還能說是走路方式,可現(xiàn)下看來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說這些人是鬼吧,可是又這么鮮活,也暫時沒發(fā)現(xiàn)有人要害他們。 “這地方估計是紅衣女鬼幻化的,才有諸多不合理。”萬古川道,“找辦法回去吧?!?/br> “如何找?” “一步一步來——你方才問到了什么?” 林泓道:“新娘名王凝雪?!?/br> “嗯?!比f古川問來的也是這個名字。 林泓突然想起來了,“哎呀!我忘了問這姑娘家在何處了!” 他正在跑回老人那再問問,萬古川一把拉住了他,“我問到了。” “溯峰兄周到?!绷帚?。 “但凡有點腦子也得問問吧?” 林泓:。 林泓不理他了,側(cè)身去看段宇,“還沒吐夠?膽汁都得吐出來了?!?/br> 段宇直擺手,一臉虛弱。 萬古川看向鬼兒,蹲下身,平視他,“你們?yōu)楹我谥_走路?” “喂!”林泓嚇了一跳,他居然直接給問了。 鬼兒一驚,看了看自己懸空的腳后跟,轉(zhuǎn)過頭來,突然對著萬古川咧嘴笑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有幾分陰森森的,“哥哥,晚上不要出門?!?/br> “為何?”林泓問道。 鬼兒仰頭看他,“因為很疼。” 林泓不明所以,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之后再怎么問鬼兒,他都不說話了。 * 三人站在王家的門外,發(fā)現(xiàn)這棟屋子似乎和方才那個大娘——也就是鬼兒母親的屋子遙遙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