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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麗已經(jīng)想過了。 雖然買下這份產(chǎn)業(yè),家里會一時有點緊張,可是日常的生活并不會受到什么太大的影響。 畢竟無論是父母的那三千磅,還是她們姊妹們的五千磅,都只是積蓄而并非日常生活經(jīng)費。 這樣,就有了周轉(zhuǎn)的余地。 不管是馬場還是田地,維持正常開銷要不了多少錢。說句不好聽的,自己家現(xiàn)在的田地和馬場經(jīng)費挪用過去一部分也就夠了。 賬目哪里能記得那么清楚呢? 她也不是什么善人,并不認為挪用一些這邊莊園里的收入有什么不妥。 憑什么在自己一家人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時候,還得把省下來的錢給那個面都沒有見一回的,所謂的繼承人留著? 他的臉就這么大? 再怎么說,這也是自己爸爸辛辛苦苦賺來的。 刨去莊園的開支,最大的花銷可能就是那筆利息。 而自己的小說不是已經(jīng)開始寫了嗎? 曼麗的小說已經(jīng)寫了好幾萬字了。 雖然離完結(jié)還很遠,但是已經(jīng)足夠看出這些內(nèi)容的價值。 她想和報社的人談一談,這次的稿子她不想按照之前那種按期給稿酬的形式,她想連版權一起賣。 買斷那種。 其實從長遠來說,這對于曼麗來說是有損失的。 按期付稿酬的話,最后完結(jié)了,如果報社想將之前已經(jīng)的稿子集結(jié)成書的話,是要再給她付版權費的。 這篇小說總體來說,想要賺個五百鎊輕輕松松。 但那太慢了。 她想將這部書打包賣了,包括版權。 哪怕賣三百,對于現(xiàn)在的家里來說,都算是一筆可以托底的收入,關鍵時候能夠一解燃眉之急。 最起碼有了這筆錢,將來的利息是不用怕了的。 聽了曼麗的解釋,簡鎖起的眉頭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 “曼麗,那應該是你自己的錢……” 爸爸老早就說過,女兒們靠自己能力賺的錢他一分都不要。 而如果真有三百鎊,已經(jīng)是很大一筆,甚至都要可以做嫁妝了。 而曼麗卻主動要拿出來給家里用。 “什么你的我的,現(xiàn)在討論這些重要嗎?” 曼麗一臉的無語:“你們有心思想這個,還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要怎么說服父親呢!” 畢竟,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腿被父親打斷。 雖然幾個姐妹都信誓旦旦的要現(xiàn)在就上去和父親談,并且一個個慷慨激昂的認為自己有把握立刻就將父親說服。 曼麗可一點都不覺得樂觀。 那老頭的執(zhí)拗她可是領教的不是一次兩次的。 雖然現(xiàn)在他自己斷了腿,也不能真把自己的腿打斷。 但真把他氣出個好歹來……這個險曼麗也并不想冒。 在她的勸說下,姐妹們都先回了各自的房間,并且跟她承諾,在事情完成之前保證不跟母親透露半點消息。 不是曼麗不相信自己的母親,實在是——她現(xiàn)在腦子已經(jīng)夠亂了,實在不耐煩有人在耳朵邊繼續(xù)跟她碎碎念。 回到房間,曼麗第一時間就給吉恩先生寫了封信。 在信里,她用最委婉的語言告訴他,因為一些特殊情況,之前和他說的合作可能暫時無法進行。對此她感到很抱歉,對他和達西先生曾經(jīng)給予她和她家人的幫助,會深深的記在心里。 如果以后吉恩先生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事,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一定責無旁貸。 將信寫完,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在確定沒有什么紕漏之后,曼麗將信折好放入信封。 又找出了一套之前專門為父親調(diào)制的薄荷香味的洗浴用品,當做賠禮道歉的禮物一起放在了一個精美的竹籃里,派馬車夫現(xiàn)在就給尼日斐花園送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曼麗只覺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那種感覺有點說不出,就仿佛那種興奮過度之后,忽然平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整個人有點脫力的感覺。 這次合作的泡湯,即使曼麗一直在說服自己也沒有什么大不了。 和一家人的開心相比,完全不算什么。 可不得不說,她是有點失望的。 這種身為女子,什么都不能做,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的禁錮,頭一次讓她感覺到了窒息,還有無能為力。 她默默的坐在桌前,好一會兒都緩不過勁兒來。 房間里的光線一點點的暗了下來。 曼麗推開窗戶,才發(fā)現(xiàn)太陽已經(jīng)西沉,廚房那邊有炊煙裊裊升起。 忽然,樓下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還有四妹五妹嘰嘰喳喳的爭執(zhí)聲。 到處,都是一種熟悉又讓人親切無比的煙火氣。 曼麗望著窗外,眼中的黯然慢慢地被一種柔軟所代替。 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她既然擁有了一個充滿愛的家庭,那么去包容一下有點神經(jīng)質(zhì)的mama,和略顯刻板倔強的父親,也沒有什么關系吧。 她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重新坐回桌前。 拿出一張白紙,沉思片刻之后在上面工工整整的寫下了一個標題《關于收購斯賓塞莊園可行性評估與計劃書》。 …… 與此同時,尼日斐花園書房里的氣氛凝重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