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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96節(jié)

    江倦:“……”

    他覺得自己要是討厭蕭始的話應該不想,可他現(xiàn)在偏偏沒有那么討厭他,甚至出于某些小心思,是想進入蕭始的過去的。

    在這一點上,他還有點羨慕可以毫不費力就讓蕭始主動開口的哥哥。

    礙著這個,本可以選擇沉默的他不清不楚地回了一句模棱兩可的:“還行?!?/br>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只要你不嫌棄,我可以領(lǐng)著你一步步走進我從前的人生,雖然那些日子你并不在我身邊,但我希望我的未來有你參與。”

    江倦沉默著,久久沒有說話,終于忍無可忍:“別轉(zhuǎn)了,帶子要斷了?!?/br>
    原來蕭始這廝心里緊張,手里不自覺就得擺弄點什么,飛快地轉(zhuǎn)著縫紉機輪,連帶著收在桌格里的縫紉機一通亂響。

    江倦沒再理他,起身去看掛在窗前的衣服。

    客房里沒有準備晾衣繩,屋外卻有幾排衣架,供人晾衣曬被都夠用。

    雁息地處北方,本就干燥,平時衣服掛在室外最多一天就能干透,反倒是屋里潮濕,沒風沒光,幾天也不干,所以在房間里晾衣的多是在陰天洗衣又著急穿上的。

    但眼前這件紅色t恤靠近窗邊的一側(cè)肩頭明顯褪了色,像是曬過很久的樣子,就算主人真的著急穿,只怕是也沒能穿上。

    “原來是件t恤。”蕭始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條長裙?!?/br>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br>
    江倦數(shù)落著他,摸了摸襯衫便沒再動了,轉(zhuǎn)而又翻了翻床鋪,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兩人關(guān)燈出門,江倦還把房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就好像覺得有什么人住在這里,而且還會回來一樣。

    蕭始在這詭異陰森又四壁透風的鬼樓里一分鐘也待不下去,恨不得整個人貼在江倦身上,又賴唧唧吵著要那人□□。

    江倦就這么拖著個累贅一步步挪上了樓,在同樣破敗,充滿廢土風格的二樓選了間還算干凈的客房,一指自己隔壁的兩間,“你要睡哪兒?”

    蕭始見勢不妙,開嗓就要嚎。

    江倦搶先一步拎著后領(lǐng)把人給甩進了隔壁,“你對我給你選的房間是有什么意見嗎?怕鬼這種事是心理問題,應該多刺激刺激,沒準兒就好了。”

    他不顧蕭始的鬼哭狼嚎和拆家一樣的敲門聲,把人踹進房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關(guān)上門。

    世界瞬間靜了下來,就連吵嚷不止的蕭始也好像息了聲。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裹挾著周身。

    重壓、窒息、劇痛覆壓而來,他背靠著門板緩緩蹲下身,兩手死死捂著耳朵,想擋住那些穿透耳膜直入腦海的聲音。

    他在努力了,他真的很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可是活著本身對他來說就是一種錯誤。

    為了當初走錯那一步,他折磨了十年,三千多個日夜,他沒有一刻不想結(jié)束這荒唐可悲的人生。

    他到底在等什么……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又開始偏向極端,江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顫得不成樣子的手伸進懷里,艱難地拿出隨身的藥瓶,顧不得挑揀,隨手抓了一把入口,咬碎了囫圇吞下去。

    干硬的藥片劃得喉管生疼,可身體就像被麻痹了一般,連痛也不那么真切了,只有腦內(nèi)不絕的聲音與心口的鈍痛凌遲著他,痛不欲生。

    他抱緊自己,縮成了團。

    冷,太冷了……

    如果活下來的是哥哥,他也會這樣痛苦嗎?

    如果是的話,他心里或許還能好受些,至少這一次,他也算幫哥哥分擔了痛苦。

    難怪總有人說,被丟下的才是最苦的。

    他的頭一下下撞擊著膝蓋,不知是身體的痛讓他有了短暫的清醒,還是藥物起了作用,他昏沉起身,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渾渾噩噩再分不清現(xiàn)實與回憶,如溺陷般淪在了夢里。

    反看蕭始,在被江倦連拉帶扯拽上樓的時候,他就覺著那人不大對勁,神情恍惚,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連走路都跌跌撞撞,靠了好幾次墻。

    江倦可能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狀,又或是沒認為蕭始能看出來,匆忙關(guān)了他便把自己藏了起來,可見這個時候的他已經(jīng)沒有余力再做更多的偽裝了。

    蕭始心跳得很快,飛速流動的血液鼓動著耳膜,也顧不得旁的,開門便沖下樓取了水和藥,又奔回來試探著敲了敲門。

    此時的江倦已經(jīng)昏睡過去,對響動毫無知覺,也沒有做出回應。

    蕭始推門而入,點亮了燈悄聲走近,就見江倦縮在床鋪邊上,神志不大清醒,嘴里像是念叨著什么,又像是嚶嚀。

    蕭始幫他拉上被子,輕拍著他的背,擦去了他額上的汗珠,柔聲道:“倦,醒醒,來把藥吃了?!?/br>
    那人沒什么反應,他又重復了一次。

    江倦還是沒醒,他加重力道捏了捏那人的臉,這下總算是睜了眼。

    “吃過了……不吃了?!?/br>
    “吃了什么?”

    “藥?!?/br>
    “自己帶的?都吃什么了?”

    “……不知道?!苯腚p眼無神,虛空中一指,“……給我的那些?!?/br>
    中間幾個字太模糊,說的可能是沈老師。

    蕭始在地上找到了他隨身的藥瓶,里面還剩了幾顆形狀顏色都不同的膠囊和藥片,可見他根本沒什么耐心去細心分類按時吃藥,覺著不舒服就是一把生咽下去,這么干都不是一兩回了。

    “這么吃不行,你坐起來,喝點水把藥吐出來,會中毒的!”

    江倦推開蕭始的手,扭過頭去不想理他。這會兒起了藥效,他只想這樣睡上一覺,看見蕭始就來氣,索性一口咬住他那橫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手。

    他身子虛虛乏乏,使不上力,咬的也不疼,蕭始便讓他叼著了,卻沒放棄折騰他。

    “先把藥吐了,一會兒該吸收了,起反應可怎么辦?這里離最近的醫(yī)院也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要出事的。”

    “你別弄我……蕭始,別弄……”

    被他折騰清醒了些,江倦忽然察覺到異狀,驀地按住了蕭始往他被子里伸的手。

    “我不弄你,你聽話,啊?!笔捠己逯?。

    “別碰!離我遠點!”

    這一喝嚇到了蕭始,怕他有什么過激的舉動,還是乖乖退遠了。

    江倦捏著被角的手指微微發(fā)青,手背上的血管也凸了起來,臉上血色全無,慌了神,“蕭始,拿刀來?!?/br>
    “什么?!”

    “……我被子里有東西?!?/br>
    作者有話要說:

    抑郁癥的發(fā)作有時候很突然,阿倦在這一章是壓抑病情,才著急把蕭始關(guān)起來一個人獨處。

    今天的第1更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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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驚喜

    “……我被子里有東西?!?/br>
    蕭始一聽這話變了臉色, 拿了廚房的刀具回來的時候,江倦整個人都近似于離魂的狀態(tài)了。

    “什么東西,老鼠?還是野貓野狗?”

    蕭始還想在動手前先做下心理準備, 可惜江倦沒能回答他的問題。

    他從沒見過江倦這副恍惚又無措的表情, 即使是從前發(fā)病的時候也沒被嚇到這個地步。

    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蕭始心里疑惑, 就在這時, 被子忽然動了一下。

    幅度不大,但從那動起來的面積看,絕對不可能是老鼠那種小體型的活物。

    這下蕭始也慌了,江倦更是連嘴唇都打起了顫。

    “等下我掀開被子, 你想辦法弄死它。要是失手……”江倦吁了口氣,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就不用趕了?!?/br>
    說完他緩緩拉開被子, 露出了那盤在他腿上的兇物。

    蕭始見了這場面差點當場倒地,那居然是一條半米來長的草蛇,余口惜口蠹口珈。 正嘶嘶吐著信子,冷眼盯著驚擾了它的江倦。

    似乎是貪戀著那人的體溫, 草蛇舒舒服服地趴在他腿上, 尾巴還搭著他的膝蓋,時不時甩動一下。

    江倦似乎特別害怕這種冷血動物, 根本不敢去看自己被盤踞的下身,扭過頭去低聲哀求:“把它弄走……快把它弄走!”

    “別怕, 是條草蛇, 沒毒。”

    蕭始溫聲安慰, 反手抄起工兵鏟, 迅速挑開了蛇, 趁著草蛇還沒攻擊人也沒來得及逃跑, 一鏟剁向了蛇的七寸。

    確定那蛇是死透了,江倦緊繃的身子也軟了,仰著脖子癱了下去。

    “……這都什么事,有病也嚇好了?!?/br>
    蕭始過去一摸,那人渾身冰涼,看來被嚇得不輕。

    江倦有氣無力道:“我吃的藥沒問題,老師知道我沒什么好習慣,給我的藥都不會過量,所以別讓我吐了,難受……”

    “好好好,不吐不吐?!?/br>
    趁著他這時候不反抗,也不會說些氣死人的話來添堵,蕭始攔腰把他抱了起來,忽然又心生調(diào)戲他的惡劣心思,中途又把人放了回去。

    江倦:“……?”

    “這就是你跟老公分床睡的后果,看看,嚇涼了吧,就這還嘴硬呢。要不要我□□,?。空f話。”

    蕭始這話但凡落在個認識他們的人耳里,都得覺著他可能是犯病了,別說趁人之危這種下作手法對江倦有沒有效果,他不反手把蕭始剁了都算失常發(fā)揮。

    其實說出來之后,蕭始也覺得自己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可江倦并沒有動手揍他或是用言語反擊,反倒是一言不合紅了眼圈。

    蕭始立刻慌了,“別別,別哭啊,哎喲哎喲,怎么回事這是,被我氣著了?”

    他去抹了抹江倦的眼角,倒是還沒哭出來,但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可把他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