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狂戀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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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忍不住移開視線,于是更加變本加厲。 ——得讓她看著我。 又一次這么想著。 “你這叫遷怒?!鄙驓w京這么說他。 “阿凜,幼稚?!?/br> 少年絲毫不在意。 幼稚不幼稚,他樂意就行。 難得碰到敢和他叫板的,多新鮮啊。 每次友枝朝他怒氣沖沖地比中指,祁凜卻在勾唇大笑。 那種很明媚帥氣的笑。 惡劣的,丹鳳眼里晶亮,閃閃發(fā)光。 明明毫不在乎,卻每次都像逗弄魚缸里的金魚的調皮頑劣的貓咪,用爪子試探、挑逗。 一次一次,樂此不疲。 ——她得看著我。 不能看別人。 祁凜這么想。 很奇怪吧。 他也覺得自己奇怪。 可卻不想停止。 友枝下課時,同班的女生跟她說:“枝枝,別往南馬街那條巷子走,最近那里經(jīng)常鬧搶劫的,不少社會人?!?/br> 少女笑了笑:“嗯,謝謝提醒!” 祁凜提著包靠在門框,聽到這話,一時陷入深思。 —— 又一次在放學后,他把少女弄的氣鼓鼓的,她實在忍不住狠狠踩他一腳,然后轉身憤憤地走了。 留下的少年卻自顧自彎著眼睛,將身體悠閑地靠在墻邊,笑得很是愉悅。 “欸,你看她這樣像不像個生氣的河豚?!彼问幹€匙扣,這么懶散地笑著說。 沈歸京咋舌:“……瘋了瘋了。”他朝少年扔來一瓶維他命水,冰的,一邊由衷地勸告說:“講真的,那孩子不像是好脾氣的,被你這么逗弄,說不定她哪天她被惹毛了,真的會爆發(fā)。” 他可記得小時候她是怎么把那一群小男生給打趴下的,當時氣急了,又撓又踹又罵,滿臉怒容,鼓著一張紅通通的小臉,威風凜凜,無人敢惹。 少年聞言挑了挑眉。 祁凜把雙手枕在腦袋后,聲音懶懶散散的:“拭目以待?!?/br> 看看被惹毛了的友枝是會把飯菜扣他腦袋上,還是會跳起來打他。 “那她要是真的這樣你會生氣嗎?”——沈歸京這么問。 “不知道?!?/br> 祁凜無所謂地說。 ——會生氣嗎? ——應該不會吧。 雖然沒有過真實的體會。 但自己的忍耐度,應該會很高的——如果是對她的話。 扳著關節(jié)腕子走向巷子末的那群混混的時候,祁凜歪頭勾出一個肆意輕蔑的笑,一邊這么想著。 幾分鐘后。 他慢條斯理蹲下,拿鈔票拍了拍地上那人的臉。 沒抽煙,他只咬著一只棒棒糖,在口腔里融化,泛著一股甜絲絲的橘子味。 牙齒咬碎糖塊,祁凜悠閑地看著那人怨毒又懼怕的眼睛。 “我說你為什么管閑事……你之前明明都不來這里……” “現(xiàn)在我來了?!彼麘猩⒌匾粨P眉。 那人打不過他,開始破口大罵。 他輕笑。 祁凜俯身,用鞋尖扼抵住對方的喉嚨,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隨手扔掉一截斷了的鐵棒。 “再敢來南馬街打劫,就卸你一條胳膊?!彼卣f。 作者有話說: 表面不在意實則暗戳戳在意得要死的某凜 “拜托你輕聲……應著你”取自歌曲《你的名字》 第27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首發(fā) 林為曾經(jīng)在醫(yī)院里跟他說過, 孫薇目前患的,是在精神方面很難以治愈的一種病型。 她病了十幾年,中間清醒過一年, 又復發(fā),斷斷續(xù)續(xù)的,時不時暴躁易怒,時不時卻溫婉安靜,像個最明媚的正常人。 她應該是愛過他的,養(yǎng)過他的,可那些陪伴的記憶實在太少,少到即使他努力搜尋了腦海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未曾找到過半點痕跡。 在把他丟在游樂園的那天后,孫薇就徹底陷入持續(xù)的混亂心理里。 解不掉。 也治不得全好。 只能抑制,抑制,再抑制。 臥室被加固的防掉欄桿半年內被更換了好幾次。 光潔的墻壁紙上也全是女人指尖留下的道道扣痕。 嚎叫,抓撓,哭喊。 有時候祁凜就在遠處, 靜靜看著她這樣發(fā)病。 少年的唇線繃緊,眸子森寒。 ——只是為了一個男人, 她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真可悲。 前幾天, 她忽然恢復了清醒,對蔡嬸說要見他, 于是他過去了。 最開始的一切,看似都很和平。 她服了藥,一直沒有發(fā)病, 甚至在窗外看到他, 主動要求把他領進來, 把最喜歡的書分享給他,抱怨這幾天的壞天氣,還有那天下雨,打濕了她晾曬的衣服。 溫柔地給他遞吃食,幫他夾菜。 像是一個最平常不過的母親。 而剛剛吃完飯,在菜嬸切水果的時候,她忽然沖出來,奪過水果刀想刺向自己的手腕,他立刻撲過去奪,死死攥著她的手,用力到幾乎青紫。 她發(fā)瘋般地大力撕打他,祁凜卻始終一動不動,只是一直蓄力掰著她的手骨,不讓她傷害自己。 菜嬸被嚇傻了,那兩個護工趕緊跑過來,一個抱住孫薇的腿,一個抱住后腰,合力想把她往后拖。 “夫人,你冷靜!” 他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失焦,無序,像是兩束漆黑的漩渦。 不斷下墜,隕落,無邊無際。 他忽然感到?jīng)]來由的惶恐。 母親要是一直這么瘋下去。 那他也會瘋。 和瘋子相處久了,也會變成瘋子。 面前的孫薇失控地咆哮著,掙扎,大力掐著他的手,指甲刺入皮rou。 他抿唇制住她,然后施加力氣,一點點把水果刀從她的手里奪走。 在激烈的爭執(zhí)中,女人吼叫著,怒罵著,她手里纖薄的刀口猛然一轉,在少年的手臂劃過長長的一道。 血rou被刷的綻開,快的幾乎看不清,緊接著,鮮紅的血一滴滴滑落下來,滴落在地板上。 祁凜被劃破了手臂。 護工們也終于把她按住。 祁凜退后幾步,隨后把刀放回上鎖的櫥柜。 孫薇的瞳孔發(fā)紅,神色扭曲地咒罵著,掙扎著,像是一只失控的雌獸。 他走到衛(wèi)生間,只覺得麻木,又渾身發(fā)冷,手指攥緊著。 站定,祁凜扭開水龍頭快速沖洗著劃傷的手臂,大團大團暈開的紅色液體很快被沖進下水道,消失不見。 門外又傳來孫薇震耳欲聾的劇烈哭嚎。 “讓我死,讓我死??!為什么不讓我死!你們這群劊子手!啊啊啊————” 一聲接著一聲。 無比怨毒的詛咒。 她使勁拍打墻壁,女人的喉嚨像哨子般尖銳,哭泣,哀嚎,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