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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绔世子寵嬌妻 第40節(jié)

    “嘁,”倫玉吐了一口葡萄籽道:“是個人他就有生病體虛的時候,就是左彥那樣的武林高手,不照樣病榻上長臥不起?”

    提到左彥,陳驕陽蹙眉道:“我前幾日聽青兒說,左彥已經(jīng)好了,且陛下給他復(fù)了官職?!?/br>
    倫玉扁扁嘴,將手中剝好的葡萄遞去陳驕陽唇邊:“與我何干,我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我家娘子,其他人與事,我才懶得cao心?!?/br>
    “那……”陳驕陽吃下葡萄,猶豫開口:“侯府已經(jīng)送了七八封信了,你確定不回去看一眼么?”

    倫玉面上嬉笑,眸子卻是一暗,“我爹那身子骨硬朗著呢,多半是想勸我回家,故意編的謊,我才不不回去?!?/br>
    陳驕陽輕輕嘆息。

    “主子!”云兒從長廊那頭興奮地一邊跑,一邊喊:“您看看誰來了?”

    陳驕陽抬眼看去,一個年老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云兒身側(cè),陳驕陽瞬間濕了眼眶。

    劉嬤嬤上前就要行禮,陳驕陽一把將她攬住,一句話未說直接抱住她就哭。

    倫玉在一旁看著,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索性低頭繼續(xù)剝葡萄。

    二人抱頭哭了許久,才坐下開始說話。

    陳驕陽拉著劉嬤嬤蒼老的手,關(guān)切道:“嬤嬤身子如何?還有方才進(jìn)來時,外面的侍衛(wèi)可有刁難?”

    劉嬤嬤擺手道:“無妨,王爺出事后,我便朝上京趕,索性我在你的陪嫁單上有過登記,你來京時是留了底的,院外那些侍衛(wèi)知我是你的人,和齊縉王已無干系,便沒有過多阻攔?!?/br>
    一提到齊縉王,劉嬤嬤便忍不住又抹起淚來。

    “劉嬤嬤,有一事我一直不解,”陳驕陽低聲問她,“我爹到底為何會造反,他是早就蓄謀好的,還是……”

    陳驕陽每每想到這件事,便覺得心口作痛,在她的認(rèn)知里,她爹爹一向?qū)檺鬯趺纯赡軐⑺蒙砦kU當(dāng)中。

    劉嬤嬤長嘆一聲,聲音極低地道:“王爺?shù)拇_是有想要替王妃報仇的心思,可畢竟鄉(xiāng)州眼線眾多,王爺他有心卻無力,再加上你的緣故,他原本不會真的出手……”

    “原本不會?”陳驕陽詫異道。

    倫玉的小手微微一抖,一顆葡萄滾在地面,他不由抬眼。

    劉嬤嬤看了看二人,將聲音壓得更低,“皇上查出王爺還有一子,即便王爺不出手,陛下也會先行動手……”

    “還有一子?”陳驕陽杏眼圓睜,不可置信地張口道:“你是說,除我之外,我爹還有一個孩子?”

    劉嬤嬤緩緩點(diǎn)頭。

    當(dāng)年王妃懷子,備受矚目,劉嬤嬤自幼學(xué)醫(yī),摸出是個雙胎,而王妃王爺均不敢言。

    出生之前,齊縉王便已打點(diǎn)妥當(dāng),若是雙女,便留于膝下,若是雙男,則對外宣稱難產(chǎn)時去子留母,兩個兒子均會被藏匿。

    現(xiàn)實(shí)是一兒一女,一對兒龍鳳。

    陳驕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牧袅讼聛恚袐雱t交于齊縉王最信任的暗衛(wèi)手中,無人知曉男嬰的下落,連王妃都不知。

    從這之后,王妃人前歡喜,人后夜夜落淚,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rou,卻連他一面都未曾見過。

    劉嬤嬤說至此,哭至哽咽,緩了片刻才繼續(xù)道:“你們是我親手接生的,那男嬰王妃未見,我卻是見了的,他眉眼處,有一塊兒紅色胎記?!?/br>
    陳驕陽在聽到自己還有個親哥哥時,情緒有喜有悲十分復(fù)雜,她喜的是自己并不孤單,可是憂的也是這份不孤單,會給那位未曾蒙面的哥哥帶來禍端,同時,心底還有一種落寞。

    爹爹會為了哥哥,而不顧她的安慰,若不是當(dāng)時扶陽公主力保下她,恐怕此時的陳驕陽不會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若水院里。

    “等等,”陳驕陽忽然想起一事,她拉著劉嬤嬤的手不由一緊,“嬤嬤可還記得,他胎記是在左還是在右?”

    “這老奴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是在右邊?!眲邒哒f的肯定。

    右邊……

    陳驕陽倒吸一口冷氣,她搖晃起身,緩步來到青兒身邊,許久后,她啞聲道:“你可知,白凈現(xiàn)在身在何處?”

    青兒道:“奴婢不知,要奴婢去查么?”

    陳驕陽先是點(diǎn)頭,隨后又搖頭,現(xiàn)在上京多少雙眼睛盯著她,若是白凈真的是他哥哥,她讓青兒去查便太過危險。

    倫玉剝完最后一個葡萄,他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娘子,稍安勿躁,吃點(diǎn)葡萄好好消化一下再說。”

    陳驕陽看著一盤子沒皮的葡萄,一時間煩憂散了大半。

    夜里二人躺在床榻上,陳驕陽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倫玉一把將她按住,“娘子,你要是再這樣翻下去,明日定會有一雙黑眼圈?!?/br>
    陳驕陽無奈道:“你以為我不想睡么,我實(shí)在睡不著?!?/br>
    倫玉摩挲著她的長發(fā),微微嘆氣:“該來的是躲不掉的,眼下我們只能隨機(jī)應(yīng)變?!?/br>
    陳驕陽往他身前挪了挪,輕聲道:“我是小看我爹了,我一直以為他膽小,最怕皇宮里那位,卻沒想他深謀遠(yuǎn)慮……”

    白凈是白樓樂伎,以色侍人,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堂堂齊縉王會讓自己的兒子在那種地方長大,偏偏他又替兒子贖身,將他贈予郡主,一并送到了上京,也就是皇上的眼皮底下。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陳驕陽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這些事,她怎么可能說得著。

    “對了,”倫玉也忽然想起一事來,他問陳嬌陽,“為何劉嬤嬤今日說王爺有心想要替王妃報仇,我記得王妃不是死于當(dāng)年的鄉(xiāng)州瘟疫么?”

    那年疫情嚴(yán)重,鄉(xiāng)州如同鬼城,有醫(yī)館早前從上京購置了一批紫雪草,對那瘟疫有奇效,只可惜數(shù)量極少。

    齊縉王連夜修書一封,派人快馬送來上京,因上京牙山盛產(chǎn)紫雪草,可皇上收到信后,卻無動于衷,硬是拖了整整三月,才命人去牙山采藥,待鄉(xiāng)州收到藥時,整個城已近空了一半。

    “我娘便是那時去世的,”陳驕陽的眼淚氤濕了倫玉的胸膛,“若能早來三日,她便能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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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yīng)該大結(jié)局,可能會有扶陽和白凈的番外。

    第41章

    倫玉沒有說話, 只是將陳驕陽緊緊攔在懷中,陳驕陽哭了許久,最終累得在他懷中熟睡。

    倫玉小心翼翼將她抱回了房中。

    七月初八這日, 是陳扶陽的生辰日,往年她一向獨(dú)過, 今年卻要大擺宴席, 陳驕陽和倫玉也在受邀的名單當(dāng)中。

    陳驕陽原本是不想去湊熱鬧的,可到底她欠了陳扶陽人情, 便只好與倫玉一道赴宴。

    若水院外守著的侍衛(wèi),一早便得了旨意,并未阻攔二人出行。

    陳扶陽一現(xiàn)身,果不其然成了全場焦點(diǎn)。

    倫玉滿臉笑意, 絲毫不在乎眾人目光, 他緊了緊陳驕陽的手,與她一同落座。

    落座后, 他幫陳驕陽倒了盞差, 遞到她唇邊,陳驕陽接過茶盞,低頭飲茶時, 倫玉寵溺地幫她理了理發(fā)梢。

    “呦?”坐在陳驕陽斜対面的孫二姑娘忽然揚(yáng)起調(diào)子道:“這不是驕陽郡主么, 許久未見,郡主依舊風(fēng)姿綽約?!?/br>
    陳驕陽懶得理她,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xù)喝茶吃點(diǎn)。

    倫玉卻沒她這樣的耐性,直接就拉下臉來, 冷冷地瞪著孫二姑娘。

    孫二姑娘心里憋氣許久,當(dāng)初那桶從天而降的糞便, 已經(jīng)成了她心中過不去的陰影,以至于從那以后,她只要出府,不管天晴天陰,都會撐起一把油紙傘。

    當(dāng)時她雖然未尋到潑糞之人,但背后的黑手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因陳驕陽的身份,孫二姑娘只能吃癟,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好不容易見到了陳驕陽,自然要好好羞辱一番才解氣。

    “郡主怎么不理人,只管低頭吃東西?”孫二姑娘笑著道:“莫非離了永安侯府,便連頓飽飯都吃不著了?”

    眾人哄笑。

    桌面下倫玉雙拳緊握,他剛要出聲,便聽見上首傳來了陳扶陽的聲音。

    “孫羽燕?!?/br>
    陳扶陽撩開蓮子,緩緩而出,身后跟著三個婢女,還有一個戴著半截面具的男子。

    陳驕陽和倫玉看到他時,皆為一愣。

    陳扶陽在上首站定,斜昵著孫羽燕。

    孫羽燕便是孫家二姑娘,她一聽陳扶陽喚她名字,趕忙就站起來,沖上首福了福身,極為恭敬地道:“大公主吉祥?!?/br>
    陳扶陽沖她勾了勾手,“過來?!?/br>
    孫羽燕提著裙子就走到跟前,“公主有何吩咐?”

    咐的尾音還未徹底落下,便聽“啪”地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孫羽燕臉上。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孫羽燕一臉不可置信,要知道她父親是京兆尹,去年在齊縉王造反時立了大功,如今正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她也跟著成為了眾星捧月的対象,何曾想會當(dāng)眾受這般的羞辱。

    孫羽燕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她捂住發(fā)燙的臉頰,対陳扶陽道:“公主這是作何?”

    陳扶陽目光從她身上繞過,看著堂下眾人道:“本宮許久未出席宴請,今日難得有興致,擺了這么場生辰宴,卻不知如今京中貴女竟這般不知禮數(shù)了?”

    孫羽燕登時反應(yīng)過來,她欲開口辯解,陳扶陽卻根本不給她機(jī)會,一雙冷眸甩在她臉上,“陳驕陽是我朝郡主,也是本宮的meimei,你算個什么東西,在本宮的生辰宴上大放厥詞?”

    “來人!”陳扶陽沉聲道:“將她拖下去仗責(zé)二十?!?/br>
    堂下頓時sao動起來,有人站出來替孫羽燕辯解。

    陳扶陽笑著看向那人道:“你若是覺得本宮哪里做得不妥,便直接入宮告狀吧。”

    那人自然不敢,只好看著孫羽燕哭鬧著被拖了下去。

    陳扶陽與陳驕陽対視一眼后,笑著落座,白凈竟也坐在她身側(cè),兩人有說有笑。

    過了約摸半盞茶的工夫,陳扶陽忽然対陳驕陽道:“驕陽,前幾日父皇送了我?guī)讟游饔騺淼臇|西,我瞧著著實(shí)有趣,你隨后我去挑選一二?!?/br>
    倫玉也覺出陳扶陽是有事要與陳驕陽說,便沒有說話,放心的讓陳驕陽去了。

    一出大堂,陳驕陽便開口道謝,陳扶陽卻是道:“有什么好謝的,你早已嫁人,你父親做的事便與你無關(guān),要是敢真的株連,那整個皇宮有一半的主子都得進(jìn)去。”

    走到一處偏僻的小院子,陳扶陽停下腳步,“我只是說了我該說的而已?!?/br>
    陳驕陽忍了許久的淚,終于落了下來,陳扶陽紅著眼眶,抬手幫她拭淚,“傻丫頭,快別哭了,不然白凈該以為我欺負(fù)你了?!?/br>
    陳扶陽指了指小院子,“進(jìn)去吧,白凈在里面?!?/br>
    陳驕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袖將眼淚擦掉,轉(zhuǎn)身走進(jìn)院子。

    她的確有一堆話想要問白凈,可一見到白凈,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過得可好?”

    沉默了片刻后,白凈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