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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管事邊走便道:他那祖宅三進出,極闊氣,祖上發(fā)達時建的。如今只祖孫兩個住,大宅子里沒有人氣,從外望著,少了些顏色,雨天里就跟被沖淡的墨一樣。跟四周一比對,卻格外顯眼。 月書附和幾句,不一會兒工夫,兩人就繞到了李休寧家。 大門敞開,陽光落在水磨磚上,雕鏤的花紋繁復(fù)精美,與周遭單調(diào)的顏色比起,襯托出一種低調(diào)的美感。 重新捯飭過的少年將兩人迎入家門,茶早已泡好,紫榆木的束腰八仙桌上擺了些中秋前買的鮮果糕餅。 師父你來我這兒還買什么rou。 田管事把rou遞給李休寧,笑道:還不是想瞧瞧你這手藝有無進展。 他余光瞥著一側(cè)的少女,呼吸都放輕了,聲音溫柔道:自然有進展。 田管事: 大抵是沒聽過徒弟有這樣的語氣,精神瞿鑠的老人一巴掌打在少年胸口,眼里威脅氣息頗濃: 那就快去廚房露一手! 月書這次學(xué)聰明了,只坐在堂廳喝茶,見他不情不愿離開,茶碗半遮著臉,偷偷笑了笑。 堂廳里光線明澈,插花明艷,上了年紀(jì)的老物什靜靜矗立在長久未曾挪動的位置,兩個人說話時,銀紅衣衫的少女偶爾嘆氣。 又想家了? 后日就是中秋了,哪能不想。 她這話說完,恰逢李家老嫗回來。 使女端著一盆羊奶,遠遠地便俯身道:我說沒錯,奶奶你瞧,月書真的在,田叔也在。別急,人跑不了,都到家來了,肯定要見你一面。 李家老嫗遠遠地看,顯得很瘦小,或許是想起家附近那個寡居的老婆婆,月書跑出去扶她,可這進屋后竟就收不回手了。 你才來,府中可是事忙?脫不開身? 銀紅衣衫的少女耐心無限,將近來的事說與她聽,最后道:跟上次見,不過十天不到的工夫,你若是想我,托人知會一聲我便過來了。 老嫗高興道:好,下次就讓阿寧去找你。 月書笑容僵住: 好在李家老嫗?zāi)菚r沒看著她,而是跟田管事寒暄了幾句。兩個老人少說也認(rèn)識有十年工夫,都是同輩人,聊得東西便漸漸落到兒女身上。 田管事看著月書那乖巧模樣,不覺提到了李老嫗早夭的女兒。 他感嘆了句:要是當(dāng)初賜玉那孩子在,大抵也如月書這般。 月書不知賜玉是誰,小心翼翼問了句,結(jié)果老太太抓緊了她的手,長吁短嘆,提起傷心事,字字苦澀。 在青都,若是子女未長成便早夭了,連碑也不會立一塊,只當(dāng)人沒來過。家里人若提起,只以死鬼代之,隨著時間推移,往后更不會向兒孫提起。 想起水里淹死的小女兒,李老嫗眼神漸漸飄忽。 她呀,也是命不好。我跟她說不要水邊玩,可白天里忙著織布,沒看牢她,她就沒了。 我家那個小死鬼,若長成了也是個標(biāo)致人物。姑娘愛俏,往先家里還給她織了不少紅匹頭。后來她穿不上,我就都給她燒了,免得傷心。 我頭一次看見小月,其實隱約想到了她,可時間太久,我又老了,再記不起她的模樣。 既有這一個緣由在其中,月書一時插不上話,又不敢說話。 你別怕,她走了便走了,如今想必早已投胎轉(zhuǎn)世。我見你本是有七八分的歡喜,可不是把你當(dāng)做家里那個小死鬼,千萬別害怕。 李老嫗待她極為慈藹,月書默了半晌,卻是道:您就算是把我當(dāng)女兒,我也不害怕。其實我瞧見奶奶的時候,我也想起家里的奶奶了。 李老嫗怔了怔,而田管事笑著喝茶,聽她慢慢說著家里事。 月老爹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月書在家連她爺爺奶奶的遺像也找不到一個。往先沒出去上學(xué)時,也就跟附近一個寡居的老太太走的近。平時修電視、修遙控器,月老爹不在家,月書就會過去給她修。久而久之,感情不必說,知道老太太過生日時才吃一根油條,她愣是給她送了一個星期,怕人不要,就把油條當(dāng)學(xué)費。 后來上大學(xué),老太太死了,月書回來后連小房都給推了。 說不遺憾是假的。 日光偏移,廳堂前飛過幾只菜蝶,銀紅衣衫的少女聲音細細綿綿,如若流水,故事說罷,只聽上首響起了一聲輕輕的磕碰聲。 面白神清的老者擱下茶碗笑道:這妙不可言四字,如今算是見著了。 李老太太抱著月書的肩頭,渾濁的眼里浮出往昔諸多畫面,眼眶微微濕潤。 話休煩絮,只說廚房那頭,李休寧解了圍裙出來。 他手里是梅菜扣rou,身后使女手中的是一碟蒸酥rou,跨過門檻,李家老嫗格外開心,朝他招手道:有個事剛商量完,正要告訴你。 少年望了望師父,頷首道:什么事? 李老嫗拉著月書,面上皺紋因笑容而加深,她感嘆道:奶奶打算認(rèn)小月做干女兒,日后 嘭得一聲,田管事抬眼,只見方還笑著的少年眼眸冷淡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