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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錯(cuò)誤攻略男配后在線閱讀 - 第40頁

第40頁

    月書挑著眉,一個(gè)人笑了笑。

    兩個(gè)人走進(jìn)一條巷子里,不遠(yuǎn)處,一戶人家屋門大開,水磨磚砌成的門樓上石雕精麗絕倫,出檐挑云,一只小貍花貓趴在門前抱鼓石上,見人來了,喵了喵。

    屋里使女聽見聲響,將桌上的竹罩子撤下,擺好碗筷,白發(fā)老嫗拄著木拐候在堂廳前,翹頭案上,銅鏡光可鑒人,照出了夏日一縷風(fēng)動(dòng)。

    老嫗看到孫子一臉笑意,一手把月書拉著上桌,聽她不住道謝,慈祥道:不用謝不用謝,都是小事。

    月書搖搖頭。

    奶奶說的小事對(duì)我而言是雪中送炭的大事,千言萬語謝不盡,等我回了寺里,定要為奶奶燒幾卷佛經(jīng),祈禱您老人家身體健康,事事能夠如意。

    你住在那邊的坦然寺?

    月書笑道:進(jìn)來不是要到佛家的盂蘭盆節(jié)么,寺里小住些時(shí)日。

    老人家點(diǎn)點(diǎn)頭,瞥見李休寧拉開椅子坐在八仙桌一側(cè),立馬拿筷子敲了敲,少年不明所以。

    奶奶?

    端著你的飯碗回你屋吃去。

    李休寧縮回夾菜的那只手,詫異極了,對(duì)著老嫗?zāi)菑埞首鲊?yán)厲的面容,他無奈道:怎么有人來了,倒要我去屋里,我又不是十三四歲的閨女,況且兩個(gè)人吃飯多冷清。

    老嫗哼了聲:你在這兒我吃飯不自在。

    李休寧:

    他xiele氣,余光見月書還戴著面具,捧著碗不曾取下,心下似有些明白過來。

    少年替老嫗夾了一筷子菜,瞅著她哼笑一聲,拍拍袖子起身。

    李休寧走后,月書松了口氣,小心解下系繩。

    老嫗本想忍住的,但看到她無遮掩的面容后,偏就忍不住,到底是笑得臉打皺。

    月書不怪這鬢發(fā)蒼蒼的老嫗,筷子夾菜添到她碗中,也跟著笑道:奶奶笑起來好看,年輕時(shí)候一定是個(gè)大美人。今天多虧奶奶了,望奶奶天天都笑口常開。

    上年紀(jì)的老人對(duì)著孫兒一般的小輩,十分喜歡,她點(diǎn)了點(diǎn)碗碟里菜,讓月書別只顧著她。

    你是客人,吃飽吃好就是最大的事。

    午間時(shí)間過得極緩慢,老嫗胃口不大,吃了個(gè)半飽,跟月書閑聊起家里大小事。

    你家就你一個(gè)丫頭姑娘?

    月書點(diǎn)點(diǎn)頭,見老嫗意外的表情,笑笑道:我們家那塊,城里人生孩子就只能生一個(gè),村子里略寬松點(diǎn),第一胎姑娘,還能生第二個(gè)。

    誒呦,那是哪里?我都沒聽說過。

    月書瞎編:很偏的地方,人太多了,地不夠分,就這樣。

    老嫗以為是山里邊,沒有深問下去。

    吃過飯,老嫗見日頭還大著,便讓月書家里歇一會(huì)兒,給她倒了碗大麥茶。月書坐在陰涼角落,想著這塊也沒什么,面具就放在膝蓋上,不曾想李休寧遞碗出來,恰好路過,兩人便正對(duì)上了。

    月書眼疾手快,手抬茶碗遮臉。

    少年退回幾步,一時(shí)不知說什么好,見她露出的滑稽墨痕,忽就想起吃飯時(shí)老嫗堅(jiān)持把他趕走的事。

    原來是這樣。

    他心里一動(dòng),原路折返,碗又端了回去。

    聽到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月書偷偷看過去,少年身影消失在第三重門后。

    光影斑駁,竹柳搖曳,她一個(gè)人嘆了口氣,揉了揉臉,最后罵了宋希庭一句,將面具虛虛蓋在臉上,閉目小憩。

    不知過多久,月書半夢(mèng)半醒,臉上有濕濕的感覺。

    她還以為下雨了,一個(gè)激靈差點(diǎn)跳起來,迷迷糊糊中頭撞上一個(gè)硬物,疼意瞬間把她喚醒。

    靠在躺椅上的少女一動(dòng)不敢動(dòng),呼吸急促,半晌,視野清晰了,她目光撞見少年修長(zhǎng)的脖頸,平整的襟口。

    李休寧揉著被她撞到的下巴,一手拿著沾了墨跡的帕子,看到月書驚魂未定的樣子,忙舉給她看,解釋道:在幫你擦臉上的墨。

    月書不說話,少年心下不安,他左右前后看了看,家里使女跟他祖母都在午休,他小聲道:真的,沒騙你。

    說著,他輕手輕腳去了前廳,回來時(shí)捧著銅鏡。

    你看看。

    月書瞇著眼,探身細(xì)看,半晌,控制不住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朝他重重點(diǎn)了個(gè)頭。

    穿堂暖風(fēng)攜著浮塵拂過青色茶沫石,白墻之上花藤攀爬過蝴蝶瓦,幾只蜻蜓落在潮濕的溝槽邊。

    月書又喝了碗大麥茶,問他是用什么擦的。

    李休寧晃了晃他碗里的酒,笑著說:是一種加了野蘭花汁的酒。

    月書瞧了眼,微詫:這樣就可以了?

    嗯,你臉上那些墨做來雖難,但洗干凈容易。我在歙縣跟著師父見過。他說著一個(gè)人又悶笑了幾聲,我說你為什么要把臉遮起來,原來是這樣。

    月書用茶碗撞了撞他的酒碗,搖搖頭,很是無奈。

    你知道是誰畫的嗎?

    月書望了望天,咬牙切齒:一只狗。

    李休寧知道這定然是人,看她如此表情,便沒有多問,端起碗喝了口酒。

    酒水入后略苦,逐漸回甘,到心里就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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