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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賀稚垂眸喝著茶, 平靜道:不,你知道。 這個(gè)身份遲早都會被識破,今天是賀稚知道了她是魔界的人, 明天會是莫師姐, 后天會是慕詞 他說了幾句后便離開了。臨走之際, 虞十六問他:你是想讓我離開嗎? 你遲早會離開的,不是么?既然有打算,就做好決定,別讓這些人都傷心一遍。 她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離開是她最好的選擇。本說人魔勢不兩立,他雖出身魔界,卻也厭惡魔界,但他還是替她保守秘密了。 決定再三,虞十六打算去魔界改變結(jié)局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 赤宴大人,圣女來了。 陰冷的圣殿里,燈火葳蕤。三兩白色的花瓣落在鮮紅的地毯上,花瓶里的嬌滴花朵早已枯萎。 讓她進(jìn)來。 石門轟隆一聲打開,灰塵揚(yáng)起。 守衛(wèi)自覺退下,安靜的圣殿此時(shí)只剩下他們二人。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虞十六早就想這樣問他,魔主待他不薄,他為什么要做出背叛烏遲修的事情? 于赤宴而言,是早已預(yù)料的質(zhì)問, 問他為什么把自己心愛的魔主拉下神壇。 這些天你倒是和那些正派的弟子們相處得不錯(cuò),我還以為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赤宴單手撐著下巴,眼神漠然,以高高在上的王者身份同虞十六說著。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畢竟你身邊有那么多人圍在你身邊,凌云派的高徒,還有賀稚,似乎都對你有所不同。 你什么意思?,虞十六瞪著他,心里惴惴不安。 赤宴這是威脅她么?為什么她竟從這些語句里聽出了吃醋的滋味?他又憑什么會認(rèn)為她不會來魔界? 赤宴慢慢走下高臺,從銀色的器皿中斟中一杯薄酒朝她走來。 似乎一定要得出個(gè)答案,他的眼神掃過虞十六,拿起手上的酒示意虞十六喝下去。 我要怎么做才能保烏遲修一命? 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她的目光落在那杯酒上,咬咬牙一股腦地喝了下去,和之前的烈酒不同,這酒竟然意外地香甜。 殺了他們。 殺誰? 你們那群好伙伴,你接近他們不就是想為魔界爭一份功勞么,怎么,如今魔主易位你以后就不愿了? 虞十六的心臟撲通撲通地撞擊著胸腔,只聽見赤宴又道: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明日我會派魔兵魔將攻打凌云派,到時(shí)候你只要出現(xiàn)就可以了。 好。 * 元和三年,魔潮來襲,仙門大亂。 以赤宴為主的一群魔族將領(lǐng)們率千萬魔軍進(jìn)攻仙門,企圖鏟除異己,統(tǒng)治人界。 蒼穹之下,刀光劍影,尸骸遍地,仙門岌岌可危。 一眾仙門弟子奮力抵擋,猶如垂死掙扎的螻蟻。 慕詞趕來,果斷利落地抽出澈云,凌厲幾招,一片魔兵應(yīng)聲而倒,旋即灰飛煙滅。 仙門前,白色身影一手執(zhí)劍,浴血奮戰(zhàn)。他所及之處,魔兵尖聲利叫,化為靡粉。 虞十六俯視浩浩蕩蕩的魔群,注視著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內(nèi)心百感交集。 想救烏遲修的話,便殺了他。 赤宴玩味似的的聲音打破這片沉默,他眼神散漫卻又嗜血,漫不經(jīng)心地一指,指尖正巧對著那個(gè)仿佛不知疲倦的白衣少年。 虞十六身體有些僵硬,沒有動彈。 懂眼色的魔將把虞十六硬生生地往前一推,她險(xiǎn)些不穩(wěn)從空中落下。 現(xiàn)在的虞十六哪里還是從前風(fēng)光無限的魔界圣女? 一向護(hù)著她的前魔主烏遲修,身負(fù)重傷,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F(xiàn)在的她就是喪家之犬,任人欺辱。 怎么,不舍得了?還是,你想烏遲修死? 赤宴勾起嘴角,像是報(bào)復(fù)又像是自暴自棄。 虞十六下意識捏緊的拳頭忽地一松。驟然她全身一僵,雙目空洞,仿佛是一只提線木偶。 不過只那一瞬便恢復(fù)原樣,任旁人如何看,都瞧不出一點(diǎn)端倪來。 虞十六從靈器上飛了下來,落入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 她似乎能看見身后那群魔將們的譏笑和嘲諷,那些聲音猙獰可怖,宛如地獄里惡魔的輕喃。 赤宴給的那杯酒有問題! 這個(gè)念頭一閃而過,這時(shí)她的耳邊傳來他的輕笑:不用你親手殺了他,暫時(shí)拖住他就夠了。 底下的魔兵愈來愈少了。 她看見賀稚和莫瑤青也來了,可是都被身邊的魔兵糾纏脫不開身。耳邊不時(shí)回蕩著嘶聲裂肺的叫聲。 她和慕詞隔著人群相望,人影錯(cuò)雜,她有些看不清來人的神情。 * 慕詞急匆匆地趕來凌云派,雖然他不相信師弟的來信,可還是來了。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師弟他會這樣詆毀十六。 可他趕到這里時(shí),仙門前已是血流成河,混亂一片。刀光劍影中,一個(gè)身穿青衣弟子服的少年正奮力抵抗著。 陡然,少年的身后有一道黑團(tuán)竄了出來,直奔心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