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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微愣,實在沒想到在這又遇上了覃竹。昨日回去,他已經(jīng)吩咐宋林安排人手,去把覃記查了個掉底。 何時盤下店鋪,何處進貨,都招待了哪些主顧,覃竹如何,老賈又如何,不想這鋪子里外干凈的不得了,自開業(yè)到今日也沒個要緊的主顧,都是尋常百姓,流水進賬每個月五六兩銀子,賺頭還不夠覃竹請周珩喝的那壺茶錢。 乃至覃竹是誰,只知道是漁幫前任幫主覃渡的女兒,幼時曾寄養(yǎng)在袁家?guī)啄?,覃渡去世后,漁幫也還照應著她。至于老賈是誰,半點頭緒都沒有。時間不足,宋林手下的人還在搜集信息,周珩隱隱有種預感,澶州諸事,或許真的與這女子有關聯(lián)。 覃竹見了周珩和袁文清,同那身旁女伴一起站起身來,隔著窗戶微微施禮,笑道:好巧啊。也不知是在同周珩打招呼,還是同袁文清打招呼。 袁文清也未曾想到覃竹今晚會在觀海樓,他見周珩目光盯著覃竹上下打量,解釋道:這位是家父舊故之女,因從小在我家長大,跟我兄妹幾個都很親近。 周珩哦了一聲,既然認識,那便一起坐吧。,他十分自然的進了覃竹這雅間,倒是讓袁文清兄弟吃了一驚。 覃竹見周珩是一臉順理成章,身后是面面相覷的袁家兄弟,還有個不知所措的陳掌柜跟,不由瞪大眼睛,這間可是我們包了的。 周珩已經(jīng)自顧找了張椅子坐了,他慢條斯理的整整衣服,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茶碗,給自己倒了杯茶,對覃竹道:不是認識的么,何妨一起坐坐。 覃竹被他用話拿住,撫了撫額頭。袁文競的目光在覃竹和周珩臉上來回游動。原來大人在澶州也有舊識。 周珩笑瞇瞇道:也不算舊,昨日才認得的。 第10章 云飛白 陳掌柜拿眼偷瞧著袁文清討主意,袁文清略一思索,不動聲色的吩咐道:就把備好的酒菜擺在這里吧。陳掌柜只好答應一聲去安排了。 袁文競帶著審視,在周珩身邊坐了,見周珩并沒有同覃竹說話的意思,氣氛便有些尷尬。他笑道:在下袁文競,這二位姑娘不知如何稱呼。 我叫覃竹,是甜水巷覃記南北貨的老板,小時候在袁家寄養(yǎng)了幾年,故此跟文清大哥和袁家jiejie都相熟,袁世子若有空,可要去照顧下小店的生意。 袁文競似乎聽說過這么個人,對她和煦的一笑:好啊,待我回京時,去覃姑娘店里帶些澶州特產(chǎn)回去。 他又去看覃竹身邊的女子,見那女子二十上下歲年紀,身段玲瓏嬌小,衣著十分素凈,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家碧玉。不想那女子嫣然一笑,瞬間便帶了三分妍態(tài)。 世子,奴家彤娘,長居凝翠閣,是特追隨云大家而來的。 袁文競一啞,凝翠閣他也聽過,澶州有名的秦樓楚館,不想這么個清秀佳人竟是勾欄院中人。 屋子里這兩個女子,一個年紀不大,是個商戶,一個素面朝天,自稱娼門,他轉(zhuǎn)頭去看周珩,也不知這兩個來路古怪的女子,是如何得了冷面冷心的周大人的青眼。 周珩也有些意外,覃竹竟是與個勾欄院中人坐在這,此女可真是隨性的很。 彤娘是慣會瞧眼色的,她眼風一掃,便知道周珩是這幾個人中不大好隨便招惹的。袁家大爺她也認得,卻知道他是個潔身自好的。除非談生意,從不涉足聲色之地。這三人中唯有袁文競看來是個好相與的,她笑瞇瞇與袁文競寒暄起來。 您是京城里來的,還是頭一次聽云大家獻藝吧。 袁文競點頭,不錯,佟娘姑娘如何知道我是京城來的。 澶州誰不知道袁家二老爺封了鎮(zhèn)南侯,袁世子進城時,我們坊中的姐妹還相攜到巷子口去站了半日,都見過您的威儀。 袁文競就有些尷尬,他大概理解周珩為何在進城之日遁避了,在百姓心中,看遠道而來的京官,跟看雜耍變戲法的熱鬧,實在也沒什么兩樣。 覃竹顧及他是袁家人,伸手推了推前面裝點心的盤子。 袁世子嘗嘗,這是我從店里帶來的。 袁文競掩飾著尷尬,拿起快點心咬了一口,竟然酥軟可口,清香四溢。覃姑娘,你的點心不錯,待我回京時帶回去些給家母嘗嘗。 覃竹聽了夸贊,笑眼彎彎的道:我頂討厭又甜又油的東西,就在這點心里加了烏龍茶汁,還用蜂蜜換了糖漿,好吃吧。又遞了一塊給袁文清,袁文清接了放在面前的碟子里。 袁文競為了活絡氣氛,夾了一筷給周珩,周大人也嘗嘗。又招呼門前伺立著的宋林,小宋也嘗嘗,今晚你也無需如此拘束。 宋林撇了眼周珩,對覃竹道:覃老板,你店里的好東西,是不是都顧著你自個吃了,拿來賣的倒是。他拉了個長音故意不說下去。 覃竹奇道:怎么,你買的蜜餞不好吃?想了想又有些抱歉,都是老賈管著進貨,我還真沒嘗過。 周珩譏道:你這老板倒是做的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