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一個盲人嗎？”杰森小聲問我。

    馬特回過頭，推起墨鏡用無神的雙眼涼涼地掃了杰森一眼, “如假包換?！?/br>
    杰森縮了縮脖子，我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就是你未來的老師?！?/br>
    杰森像一只驚呆的小鹿瞪直眼睛, 他看看我, 又看看馬特。

    布魯斯的教導在這一刻涌上他的心頭, 他以往和迪克在沙發(fā)上邊吃爆米花邊背的資料信息依次在他眼前閃過。

    杰森的世界有一個微妙的停頓, 他盯著和施施然坐在辦公桌后的馬特，“……夜魔俠？”

    “看來你們的資料是共享的?！瘪R特摘下墨鏡，露出和布魯斯有三分相似的臉。

    杰森又是一震，他這次學乖了，把我悄悄拉到旁邊，“你和他合作，不是因為看臉吧？”

    “??？”

    杰森努力比劃，“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看他和布魯斯長得像才選他當你的合作伙伴吧？”

    “當然不是，”我一敲他的腦袋，“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馬特的聽力很好，至少比你更好?！?/br>
    杰森緩緩回頭，馬特把玩著手里的墨鏡，對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他咧開的嘴里露出兩行雪亮的白牙，好似一只預備捕獵的鯊魚。

    從這一刻開始，杰森混雜著汗與淚的律所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實習生涯正式拉開序幕。

    我一個人回到韋恩莊園，優(yōu)雅地給自己泡了一壺茶。

    當晚馬特給我發(fā)來信息，我打開一看，是一張杰森白天在律所接待委托人的照片，配文是一個比“耶”的表情包。

    我抿了口茶，淡淡搖頭。

    過了一會兒杰森給我發(fā)來消息，通篇充斥著感嘆號和激烈的語氣詞。

    “你沒有騙我吧，他真的不是布魯斯的另一個身份，火柴馬龍之類......”后面是一串無所謂的亂碼，彰示主角被人發(fā)現(xiàn)并帶走的悲慘命運。

    手機嘀嘀兩下，馬特出面解釋，“我們在訓練的途中，暫時不支持家長聯(lián)系?！?/br>
    聽起來這兩人要相互折磨一段時間了，不用擔心，不會影響到杰森的學習，他放假了。

    杰森在跟前的時候，布魯斯天天和他吵架?，F(xiàn)在杰森去其他人手下接受訓練，布魯斯反而偶爾憂心。

    我寬慰他，“沒關(guān)系，馬特不是惡魔，不會把你兒子變成石像?！?/br>
    “我擔心他在那里惹事，然后被退貨?！辈剪斔怪е掳完幊林?。

    是我想錯了，這對父子的父子情好像不是非常真摯。

    馬特給杰森的第一項訓練，是教會他如何當一個盲人。按照他的說法，這是教會他與憤怒和解。

    雖然我不理解這兩者有什么因果上的關(guān)聯(lián)，但我信任我的前任法律顧問。

    幾周后，杰森休息回來。我推開門，看見一個平心靜氣的年輕人站在莊園門口。

    他平淡的表情讓我一瞬間以為我不是把他送去馬特的律所修身養(yǎng)性，而是把他送去山上吃齋念佛。

    連正好回家的迪克抱著他最愛的那不勒斯冰激凌在沙發(fā)上瘋狂進食，他都可以視而不見，那可是他珍藏了好久都沒舍得吃的冰激凌！

    迪克吃完冰激凌，搓著下巴打量手里拿著一根棍子的弟弟，“他手里拿的什么？”

    “導盲杖?！蔽屹N心解釋道，“是馬特的見面禮?！?/br>
    “什么人會送別人導盲杖當見面禮？”

    “盲人?！?/br>
    迪克思索的表情一頓，繼而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我有一個想法?！?/br>
    他清了清嗓子，對路過客廳的杰森說，“陶德，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希望你聽完不會生氣。”

    杰森扭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迪克尷尬地扣扣鼻子，“是這樣的，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借閱了你房間里的書?！?/br>
    杰森面色不變。

    “那本有作者簽名的小說?！?/br>
    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噴涌的怒火，但終究還是按捺下去了。

    迪克面露喜色，“既然你不介意，那就太好了。實際上我看它的時候，一邊看一邊吃冰激凌，所以把奶油——”

    一個身影陡然暴起，把迪克從沙發(fā)上撲到地毯上，幾乎是單方面摁在地毯上揍。導盲杖在這場兄弟戰(zhàn)爭中發(fā)揮出了超強的戰(zhàn)斗力，不管是絞索還是金屬棍頭都殺傷力十足。

    卡珊就著我的手咬了一口剛拆開還沒來得及吃的芝士棒，“杰森的修煉好像沒有完全成功？”

    我遺憾地搖頭，“沒有。”

    沒有修煉成功的杰森在短暫的休假后又回到律所，半夜和馬特在地獄廚房的街道上跑酷。

    布魯斯在早餐的時候盯著報紙上兩人被抓拍的照片嘆氣。

    我湊過去一看，照相機只拍到兩個在屋頂上飛馳而過的殘影，好在杰森沒有穿羅賓制服，不然超英論壇的評論想必會萬分精彩。

    我問布魯斯，“你心里是不是有一種酸澀不舍的感覺，是不是現(xiàn)在品出杰森的好了？”

    布魯斯看了我一眼，“不是，”他誠懇道，“我只是感嘆終于有第二個人能體會到我的感受了。”

    要痛苦就一起痛苦，要吵架就一起吵架，你的心態(tài)真樂觀。

    杰森第二次回來，我恍惚間產(chǎn)生了錯覺，以為他是放假回家騙吃騙喝的大學生。

    我們在餐桌上聊天，迪克在廚房煮紅酒燉牛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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