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條消息氣到我半夜在酒店床上打滾，打電話給布魯斯問可不可以開傳送門去套主持人麻袋。

    婚后從花花公子降級為開放式婚姻擁有者人夫的布魯斯語氣鎮(zhèn)定，“打倒一個，站起來兩個，后續(xù)準備三個，不劃算?！?/br>
    “總有一天我要他們直接破產(chǎn)。”我郁悶地威脅道。

    “你可以收購說小話的媒體，”布魯斯說，“但你不可能收購所有媒體。輿論的力量勝于氪星人的超能力。”

    這人向來不把媒體的八卦猜測放在心上，不如說這就是他人格面具的一部分，用以把“布魯西寶貝”和“蝙蝠俠”區(qū)分開。

    然而我沒有什么多余的秘密身份需要隱藏。

    我挑剔地剃剃指甲，“這不妨礙我不高興。”

    掛電話黑名單一氣呵成，我把手機扔在一邊，對著鏡子涂好口紅，卡點出門，去下一家公司洽談。

    考慮到距離問題，慈善總會安排的實習崗位多在哥譚本地和距離較短的紐約。我聯(lián)系的各大公司也多是紐約各行各業(yè)的中型企業(yè)。

    這次的洽談方是一家新興報社“號角日報”。

    正巧今天是他們的開放日，高達四十六樓的大樓將會對前來參觀的學生們開放部分區(qū)域。

    合作本身并無爭議，我只是過來象征性地走一個流程。我們簽完合同，老板詹姆森和我握手，邀請我去他們的開放區(qū)參觀。

    我不著急回哥譚，便欣然同意。

    正好一群小學生在老師的引導下排隊參觀，仿佛一群跟在鴨mama身邊嘎嘎叫的小鴨子。

    他們圍著墻上張貼出的優(yōu)秀報道與照片嘰嘰喳喳，一大波小蘿卜頭擠擠挨挨堵滿了走道。

    我眉頭一挑，腳步一偏去了他們參觀過的下一層。

    下層的人明顯少了不少，我站在展示的攝影作品前，一個年輕人快步走到我身邊，“午安，克蘭小姐。”

    灰發(fā)灰眼的年輕人長了一張討喜的臉。比起他的臉，我更熟悉他的聲音。

    婚禮上那句“I got this！”簡直讓我畢生難忘。

    “喬舒亞，有段時間沒看見你的小報連載了?！?/br>
    我哼笑，“別告訴我，離開了我你就沒內(nèi)容可寫。”

    喬舒亞撓撓頭，“我離職了，現(xiàn)在就休假時間?！?/br>
    “我以后不打算再做狗仔了?！彼媛镀谕?。

    我還以為他很享受狗仔生活呢。美利堅第一狗仔功成身退，誰來拯救娛樂板塊？

    喬舒亞遞給我一張名片，“我打算轉去幕后，自己開一個網(wǎng)絡新媒體公司，有需要盡管聯(lián)系我?！?/br>
    我早該知道，讓喬舒亞離開八卦就是讓魚離開水，植物離開土地，超人離開堪薩斯的玉米田。

    我表情古怪地接過名片，翻過一看，白色卡面上印著“JG傳媒”幾個大字，下方是他的電話號碼。

    “恭喜你，呃，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br>
    喬舒亞稍作扭捏地一笑。

    “我們看到了最近關于克蘭小姐的一些話題，為感謝克蘭小姐一直以來的友情合作，我們希望能邀請您做一次專訪。”

    我是你家養(yǎng)的羊嗎，你要這么薅我？

    看出我眼中的疑問，喬舒亞并起兩指發(fā)誓，“我發(fā)誓我們的第一目的是為了給克蘭小姐正名，你做了很多好事，不該不被大眾認可?！?/br>
    我把名片卡在指間轉了一圈，拖長聲音道，“不劃算?！?/br>
    “在主流媒體眼里，我只是一個退圈后四處蹦噠、傍上豪門的跳脫女人?！?/br>
    “因為一個八卦不盡的退圈女星比一個做實事的女強人更有話題度?！?/br>
    “偶爾也要看一下非主流的聲音。”喬舒亞把手機亮到我面前，上面是一篇瀏覽量不高的網(wǎng)絡新聞。

    “幾個大學生調(diào)查了領養(yǎng)家庭回訪計劃啟動后，哥譚街上流浪兒童的數(shù)量。時間就在你住院的那三個月?！?/br>
    “雖然街上仍有流浪青少年活動，但數(shù)量比以前下降許多，羊群家庭在哥譚泛濫的情況得到了很大改善。”

    “那幾個大學生寫了這篇報道，評價這個項目讓真正的底層人受益，不是留給某些投機取巧的家伙鉆空子?！?/br>
    他把報道在我面前拉到底，笑嘻嘻道，“你看，還是有人看到你的付出的，只是少了一點曝光?！?/br>
    我心里微動，克制住上揚的嘴角，“很自信自己的號召力嗎，和主流媒體唱反調(diào)的話，說不定會被吞掉。”

    “無須擔心，”喬舒亞大氣道，“我們有神秘資助人！”

    我的腦袋卡殼，喬舒亞沖我肯定地點點頭。

    我不敢置信，“布魯斯？”

    你們究竟是什么時候搭上線的??？

    喬舒亞的小報連載就如此讓人欲罷不能嗎？

    “他只要求我們做一期關于你的專題采訪，大概對這段時間的花邊新聞有點看不過眼了吧?！?/br>
    喬舒亞絲毫沒有出賣金主的自覺。

    “韋恩先生對自己的小道消息向來是置之不理的態(tài)度，這次主動找上門我們也很驚訝。”

    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我腦袋里瞬間冒出來十□□篇以我為主角的八卦新聞。

    我左看右看，鬼鬼祟祟地從包里抽出一張簽了名的支票，假借握手的動作送進喬舒亞手里。

    我壓低聲音，“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關于布魯斯的那些離譜言論壓下去，還有杰森，我不想聽到都媒體對他說三道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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