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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見雪來 第54節(jié)

    “你誤會了?!鄙3钟竦?,“陸老年老體衰,赤鬼雖年富力壯,然而我聽聞,他苛待下屬,罔顧人命。那日雪境長城妖族來襲,遍數(shù)黑街人物,唯有你會選擇庇護下屬百姓,不離不棄戰(zhàn)至最后一刻?!?/br>
    韓野有些發(fā)愣,喉嚨像哽住了,說不出話。

    “極樂坊是黑街的極樂坊,蘇如晦心不在黑街,縱然有天縱之才,亦并非最合適的坊主人選?!鄙3钟竦穆曇艟徛逦?,“黑街只能由黑街的人統(tǒng)領(lǐng),韓野,你才是最合適的人。我想,蘇如晦也是這么想的?!?/br>
    韓野垂下眼眸,地圖緊緊握在他手中。桑持玉收起木雕,準(zhǔn)備離開,韓野忽然叫住他。

    “等等,”韓野道,“作為回報,我告訴你一件事。蘇如晦說妖族有意挑起秘宗和黑街的對立,我覺得秘宗很可能有妖族內(nèi)鬼,或許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線索?!?/br>
    桑持玉停下步子,側(cè)眸看他。

    “那是個很奇怪的家伙,一個月前找到我,說可以給我提供秘宗消息。他的消息很可靠,基本都是真的。他曾告訴我蘇如晦被澹臺凈召去北辰殿,這事兒我向蘇如晦求證過,的確如此。我懷疑他是秘宗高層,職銜肯定不低?!表n野比劃了一下他的模樣,“那個人同我見面常常戴個猴子面具,說話也很奇怪,語調(diào)非常怪異,像剛學(xué)會怎么說話似的?!?/br>
    桑持玉不動聲色地發(fā)動“讀心”秘術(shù),在韓野的腦海中見到了那人的模樣——素雪般的白麻衣,滑稽的猴子面具,還有腰間一支青色竹笛。

    韓野一面描述,一面用力回想,桑持玉見到的畫面越來越清晰,甚至感受到了韓野回憶中的聲音和氣味。最近一次見面,那人給韓野提供了秘宗的兵力分布圖,還說他最近不會來找韓野了,因為他要去殺一個人。他身上有股濃郁的蝦rou餛飩氣味,桑持玉覺得很熟悉。

    等等,桑持玉驀然回想起來,他在極樂坊的內(nèi)廊里曾遇見一個混混,此人身上的氣味和那人一模一樣。

    不來找韓野,為何會出現(xiàn)在極樂坊?

    不,他是跟著他要殺的人來到極樂坊的。

    妖族、殺人……心念一轉(zhuǎn),電光火石間,桑持玉明白了一切,他的目標(biāo)是蘇如晦!

    桑持玉心中一震,眸子幾乎縮成一根針,他快步奔出回廊,數(shù)次閃現(xiàn),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大悲殿。一面奔跑,一面從腰囊里取出通訊羅盤,他的聲音不自覺發(fā)著顫,厲聲喊道:

    “蘇如晦,有人要殺你,離開你待的地方,立刻!”

    作者有話要說:

    蘇垢出場的時候系統(tǒng)的備注是:【身懷秘密的蘇垢,原名蘇狗蛋,長得有點像桑持玉,據(jù)說宿主制造他的時候參照了桑持玉的美貌,系統(tǒng)有理由懷疑宿主居心不良。】

    第66章 最喜歡蘇如晦

    蘇如晦原本在打瞌睡,聽到桑持玉的呼喊,一下清醒了。他狐疑地四望,大悲殿里戒備森嚴(yán),僧侶皆如往常一般駐守在大悲殿內(nèi)外,并沒有什么危險的跡象。他問系統(tǒng):附近有危險么?

    【沒有危險,系統(tǒng)沒有檢測到任何惡意?!?/br>
    蘇如晦一面往外走,一面對羅盤說:“玉兒,你別急,我沒事。我現(xiàn)在去你那兒,咱倆走一條路,一定能碰上。別擔(dān)心,我把阿難和大悲殿的弟兄帶著,看誰敢刺殺我?!?/br>
    桑持玉仍然不放心,“蘇如晦,多帶人?!?/br>
    “嗯,我知道?!碧K如晦道。

    極樂坊的內(nèi)廊彎彎折折,桑持玉連續(xù)閃現(xiàn),一刻不停往外頭趕。蘇如晦沒有秘術(shù),大悲殿的僧侶又能有多強?妖族派來刺殺的定然不是等閑之輩,桑持玉額頭冒汗,恨這路太長。他想他應(yīng)該吞噬一個無相法門秘術(shù)者,這樣無論他身處何方,都能立刻趕回蘇如晦身邊。

    終于到了極樂坊大門牌坊底下,飛身上馬,策馬狂奔。夜市喧囂,黑街的人群如潮水。他躍馬從一個橫穿街道的商販頭頂過,引來一片罵聲。他無暇顧及,瘋了般往回趕。

    “玉兒?!绷_盤沒有關(guān),他聽見蘇如晦的聲音,“你看到我的書信了么?”

    蘇如晦的聲音絮絮叨叨,他知道這個家伙以這種方式證明自己還沒有遭遇危險,要他放心。

    “看到了?!彼貞?yīng),聲音里透著苦澀,“為什么不告訴我殺人的真相?”

    蘇如晦在那頭嘆氣,“這事兒不能同你說。咱們十歲,我的秘術(shù)被你奪走,險些丟了一條命。這破事兒過去那么多年,還時不時被人拿出來說,要你報恩報恩。后來我病重,又同你的心核有關(guān)。要是這個時候我再告訴你,我當(dāng)年是為了你丟掉前途,還即將為你丟掉命,你還活不活了?”

    桑持玉奔馳在夜風(fēng)中,聽著他平穩(wěn)的嗓音,心中越發(fā)難過。蘇如晦卻在笑,是他向來那種沒心沒肺的模樣,可他說出的話兒卻無比溫柔,“你聽我說,殺人叛逃是我自己的選擇,同你沒有關(guān)系。年少魯莽,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擔(dān)。當(dāng)然啦,你可以因為這件事對我改觀,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覺得虧欠我。我不想成為你的負(fù)累,你明白嗎?”

    “明白?!鄙3钟襁\繩,“可是……”

    “可是,”蘇如晦打斷他,言語中帶著笑意,“你還是特想彌補我?我尋思也行,要不玉兒,你就拿你下半輩子賠給我吧。對啊,我早該想到的。就這么辦,不管你討厭我還是不討厭我,你都得給我洗一輩子的臭襪子。”

    蘇如晦打著趣兒,那沾滿血色的沉重過往,在他口中像羽毛一樣輕飄飄揭過,好像經(jīng)歷十?dāng)?shù)年流離的不是他,經(jīng)歷病痛瀕死的不是他。他總是這樣,云淡風(fēng)輕吊兒郎當(dāng),很少人能從他這般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看出他坎坷痛苦的過去。即使他說出來,也像在賣慘開玩笑,沒有人會當(dāng)真。如此輕飄飄的態(tài)度,并非因為蘇如晦天生沒心沒肺,而是因為他從不放在心上。旁人歷經(jīng)苦難或許怨天尤人或許指天罵地,可蘇如晦有一顆堅忍的心,包容萬難,洗煉如初,所以他的眼眸永遠(yuǎn)那么明亮。

    桑持玉想起住在桑家老宅那段時日,蘇如晦日日早起為他做飯,那個平日里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能要命的家伙,卻愿意為了他迷瞪著眼爬起來下廚。桑持玉又想起蘇如晦以為自己是傀儡替身時說的話,他說他要接替“蘇如晦”照顧桑持玉。桑持玉以為他在調(diào)戲自己,可原來他的話從來不是虛言。記憶回溯,桑持玉再次想起五年前蘇如晦剖心核大出血,彌留之際說的最后一句話:“叫我聲……”

    那不是什么無聊的愿望,而是蘇如晦多年來未曾宣之于口的思念。

    只是桑持玉,固執(zhí)地不愿相信。

    桑持玉策馬狂奔,街巷燃著一溜璀璨的燈火,像大鑲大滾的錦緞衣袖。往日半炷香不到的路程,現(xiàn)在卻好像變得無比長。他的眼瞳泛出深藍(lán),在黑暗里縮成一條線,以最大限度發(fā)揮他夜視的能力。他掃視著人群,生怕錯過蘇如晦。劣質(zhì)胭脂的香味盤桓鼻尖,妓子相公的調(diào)笑和小商販的叫嚷混在一起,不絕于耳??商K如晦的聲音依舊那么清晰——

    “你怎么不說話,不會在哭吧?”蘇如晦笑道,“多大人了,哭鼻子羞羞臉啊桑持玉?!?/br>
    “我沒有哭?!?/br>
    “那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好好聽?!?/br>
    桑持玉啞聲回答:“好。”

    蘇如晦的聲音順著溫軟的夜風(fēng)飄來,“我這人確實很糟糕,天生反骨離經(jīng)叛道,說謊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殺人放火我什么都干過。咱倆真像兩個世界的人,你恪守戒律,循規(guī)蹈矩,我覺得你迂腐死板,年紀(jì)輕輕活得像糟老頭子。你刻苦修行,我覺得你是不知痛不知苦的石佛,成天喜歡自己虐待自己,真沒意思。你看,天下人都覺得咱倆合不來,你要殺我天經(jīng)地義,你恨我厭我再尋常不過。咱們倆就像貓和老鼠,是宿命的天敵。”

    桑持玉策馬上了懸空飛橋,忽有一大群人擁上了橋,人群變得擁擠異常,桑持玉騎著馬無法再行進(jìn),只好下馬,艱難穿行在人群中。烏泱泱的人頭攢動,桑持玉仿佛一道利刃切入潮水,逆流而上。

    “桑持玉,他們都錯了。我從來不討厭你,從來沒恨過你。我十歲跟你說我要娶你是開玩笑,七年之后我當(dāng)了真。誰都不能欺負(fù)你,燕瑾瑜暗算你我斷他的腿,姑姥姥埋汰你我跟和她碰。天底下能欺負(fù)你的只有我,能調(diào)戲你的也只有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只調(diào)戲你一個人。桑持玉,你總說我無恥,下流。只調(diào)戲你,算無恥下流么?那我大概,是你一個人的流氓。

    “我知道我這人太紈绔,干了很多垃圾事,命運還總愛和我開玩笑。我決定考觀星科了,它非得斷我前程。我決定當(dāng)江卻邪,當(dāng)你的小男妻,它非得揭穿我,讓我尷尬。我決定不蹚渾水,這輩子安分守己,它……唉,我還是得去雪境給他們布星陣?!?/br>
    聲音忽然一頓,洶涌的人流里,桑持玉終于看見了橋?qū)γ娴奶K如晦,蘇如晦也看見了他。這一天晚上,天氣晴朗,星河恍若流瀉的碎銀鋪滿天空。于是在廣廈擁擠的黑街,人們素常難見天光的地方。星光從樓廈間的縫隙穿梭而下,灑落在他們的肩頭。

    蘇如晦彎起了眉眼,笑容燦然地向他揮手。蘇如晦從來是這樣一個眉目生光的少年,他站在哪里,哪里就光輝燦爛。桑持玉不會忘記,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便是為了這個明亮的笑容而心動,此生無法自已。

    他們不約而同向著彼此靠近,穿越沸騰的人海,穿越漫漫的時間。

    手中的羅盤仍然在響,桑持玉看見蘇如晦握著羅盤,眼角眉梢笑意盈盈。

    “他們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其實這句話背后的意思是浪子幾乎沒可能回頭??墒巧3钟瘢郎峡倳胁豢伤甲h的事情發(fā)生。就像我死在仙人洞,又在你的宅子里蘇醒。如果你連如此匪夷所思的事都相信,那么你能不能再信我一回?你能否相信,我會為你而流浪,我也會為你而歸來。我是個壞蛋流氓王八蛋,但我會為你變成天底下最好的人。

    “桑持玉,他人見你若冬雪,唯我見你似春光。我若為朽木,但使我獻(xiàn)于你手,琢我成玉,雕我成器。我發(fā)誓,我不再撒謊成性。我發(fā)誓,我不再尋歡作樂。我保證,以后我早睡早起跑步打拳長命百歲。所以,你可否不要再討厭我了?從上輩子到這輩子,我問了你好幾遍,可你從來沒有回答過我。

    桑持玉,我重新再問一遍。你可不可以不要討厭我?你能不能,喜歡我?”

    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桑持玉終于觸碰到蘇如晦的手心,他將蘇如晦拉進(jìn)懷中,抱住了這個喋喋不休的家伙。這一刻緊繃的肌rou終于放松,惴惴不安的心終于安定。虛驚一場,刺客沒有出現(xiàn),蘇如晦安然無恙。他總算有時間靜下來,傾聽夜風(fēng)寂靜地流淌,草木蓊郁蒼蒼無聲生長,露臺歌女甜甜的歌喉縈繞風(fēng)中,路過的大娘牽著她不安分的小孩兒,教訓(xùn)他不許亂跑。

    這塵世如此廣大,如此喧囂。他如同一只流浪的貓誤入人間,在夜色里彷徨了許久許久。當(dāng)蘇如晦為他停下步伐,喂給他小魚干,他才找到歸屬。

    他不屬于這人間,他屬于蘇如晦。

    蘇如晦無奈地笑,“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剛肯定哭了?!?/br>
    “蘇如晦,”桑持玉低聲說,“那個問題,我回答過。可以,一直都可以?!?/br>
    風(fēng)與喧囂離他們遠(yuǎn)去,蘇如晦回抱桑持玉緊窄的腰,與此同時他聽見耳畔系統(tǒng)發(fā)出嘀的一聲——

    【信息變更:桑持玉,吞噬秘術(shù)者,刀術(shù)大師,最討厭狗,最喜歡蘇如晦?!?/br>
    “桑持玉?!碧K如晦喚他。

    “嗯?”桑持玉低低回應(yīng)。

    “我也最喜歡你?!?/br>
    大悲殿的僧侶圍在橋下,望著星光下相擁的兩個人。極樂坊的混混也趕到了,他們得了韓野的令,過來保護蘇如晦。無論蘇如晦處于何方陣營,只要不威脅黑街,極樂坊大部分人都不希望這家伙出事。黑街兩個幫派狹路相逢,彼此劍拔弩張地對視,本是箭在弦上的緊張氣氛,大概因為夜風(fēng)太溫柔,他們竟默契地沒有發(fā)生沖突。

    混混傳訊給韓野,“坊主,沒有刺客,蘇老板沒事?!?/br>
    韓野闔上手邊的羅盤,陰郁沉沉的木雕圍繞在他身邊,他是個煢煢枯影,與寂寞深坐。他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蘇如晦,祝賀你得償所愿,也祝賀我早脫苦海?!?/br>
    作者有話要說:

    夏侯瀲:我六十六章剛和少爺重逢。

    戚隱:我六十六章背著我哥逃命。

    百里決明:我六十六章……娘的,抄家伙上,鯊了楊溯。

    第67章 撬開他的牙關(guān)

    雪境,天廩礦場

    第二天一大早,大悲殿的法門秘術(shù)者開了門,蘇如晦領(lǐng)著二三十個人到了天廩礦場。到了地兒才發(fā)現(xiàn),這破地方被積雪埋了一半兒,得把雪清干凈了才能用。蘇如晦勘察地形,準(zhǔn)備畫星圖。大伙兒掄著鏟子,賣力清雪。極樂坊也來了不少幫手,韓野沒來,說是在極樂坊養(yǎng)傷。環(huán)顧廢舊的礦場,頹圮的塔樓半數(shù)埋沒于皚皚白雪中,露在外頭的那部分受風(fēng)霜雨雪打磨,灰蒙蒙如枯槁的老人。蘇如晦看完四周地勢,取了筆墨,尋地方畫圖。

    拾階而上,進(jìn)入塔樓內(nèi)堂,久遠(yuǎn)的回憶白蝶般襲來,他的目光落在中央的空地上,當(dāng)年桑持玉就是在那兒打了他一拳。

    桑持玉搬著木箱進(jìn)來,把塔樓里的雜物歸置到一處,抬頭見蘇如晦在地上鋪宣紙擺筆墨,跪在地上撅著屁股畫圖。這姿勢著實不雅,桑持玉挪開眼,問,“設(shè)計逐你出秘宗之人,可曾找到?”

    “沒有,師姐追查了好幾年,連那人的衣角都摸不到。到后面,我們甚至開始懷疑當(dāng)初的猜想是錯誤的,根本沒這號人?!碧K如晦撐著下巴,道,“不過……我現(xiàn)在有個大膽的猜測。桑哥,問你個問題,你覺得你師父,我阿舅,是個什么樣的人?”

    桑持玉眉心輕蹙,搖了搖頭。

    “他很復(fù)雜?!?/br>
    “與其說復(fù)雜,不如說是看不透,”蘇如晦道,“我這個阿舅,掌握權(quán)柄數(shù)十年,獨鎮(zhèn)邊都,節(jié)制四十八州。早年,他推行嚴(yán)刑峻法,定三等民——良民、jian民、賊民,自此黑街視之如寇仇?,F(xiàn)在,雪境妖族窺伺,流民奔長城。他拒民于外,百姓心寒。若說他一心為穩(wěn)固中州,可他身為澹臺大掌宗,至今不婚,無有子嗣。子嗣不定,四十八州人心浮動,世家上下窺其權(quán)柄,虎視眈眈。有人說他不婚是因為不行,不過據(jù)我所知,我阿舅應(yīng)該很行?!?/br>
    桑持玉:“……”

    蘇如晦撓撓頭,“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吧,我?guī)熃阋韵路干?,把他那啥了。按著我?guī)熃愕男宰?,我阿舅若不行,她早已棄之如敝履?!?/br>
    桑持玉不愿再聽他的葷話,開口道:“你認(rèn)為,澹臺凈蓄意絕嗣?”

    “不錯,”蘇如晦道,“當(dāng)年我外祖家想召我當(dāng)嗣子,我雖然決意反抗,但是我畢竟是個毛頭小子,澹臺家數(shù)百年根基,他們要是真下了狠心,我無論如何是逃不脫的。不當(dāng)嗣子,除了自宮,唯有一法。”

    桑持玉眉心越蹙越緊,“你前程盡毀,在世家秘宗無立足之地?!?/br>
    蘇如晦點頭。

    “這個說法并不成立,”桑持玉道,“若他要你前程盡毀,就不會讓你考觀星科。”

    蘇如晦搖頭道:“他希望我前程盡毀,卻又不希望我因此丟掉性命。要令澹臺氏放棄我,勢必要我捅出天大的簍子。可我若是捅出天大的簍子,無論是澹臺氏還是我阿舅都保不了我。那么除了澹臺氏和他,還有誰能保我呢?”

    桑持玉回過味兒來,輕聲道:“黑街?!?/br>
    “不錯,”蘇如晦道,“觀星科大考助我揚名天下,世人皆知我精通風(fēng)后星陣。那日我逃出邊都,流浪多日,走投無路之際,是極樂坊引渡我進(jìn)了黑街?!碧K如晦摸著下巴思忖,“奇了怪了,我阿舅為何處心積慮要澹臺家后繼無人?”

    桑持玉的神色波瀾不驚,似乎并不關(guān)心。

    蘇如晦走過來戳了戳他,“你就不好奇你師父干這些事兒的目的么?”

    “為何要好奇?”桑持玉問。

    “他是你師父啊,”蘇如晦說,“話說回來,我說我?guī)熃沌栉哿怂?,你好像也沒什么反應(yīng)。人生一張嘴,除了吃飯就是說話。你知道什么樣的事兒傳得最快么?”蘇如晦拍了拍大腿,“就是‘大掌宗遭女下屬強暴’這種yin佚陰私啊。更何況還是你身邊人,你竟然一點兒也不好奇?”

    桑持玉淡淡道:“很無聊。”

    蘇如晦看出來了,他真的不感興趣。桑持玉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尋常人總有一兩件熱愛的事兒,大部分人喜歡吃喝玩樂,而桑持玉不然,蘇如晦從沒見過他對什么東西感興趣。澹臺凈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大掌宗,地位超然,無人可與其比肩。而桑持玉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因為他覺得他們很無聊。

    蘇如晦在心里嘆氣,澹臺凈教會他自律,教會他揮刀,卻沒有教會他讓自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