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越觀察著他，開始不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難道顧鳴和真的是什么雙重人格, 但是又有地方感覺說不通, 不論他把顧鳴和的異常歸類到哪一個猜測里，都會出現(xiàn)自相矛盾的地方。

    還是說顧鳴和的異常是他沒想到的別的原因？

    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對顧鳴和有什么太好的臉色，也就沒有顧忌站在他面前的顧鳴和，直接光腳踩到地板上站了起來。地板有些涼，但在人可以適應(yīng)的程度，不會讓人覺得難受。

    他正要彎腰拎起鞋拿上自己的襪子走，卻只走了一步就被顧鳴和伸手?jǐn)r住了。

    “地板不涼嗎？”

    季清越從他清冽的聲調(diào)里聽出了關(guān)心。他看著攔在面前的胳膊，轉(zhuǎn)頭對顧鳴和說:“還行，如果你不攔著我讓我一直站在這里的話?！?/br>
    他見顧鳴和明顯愣了一下，放下了攔他的手。季清越感覺他似乎是有些想要彌補自己的意思，感覺疑惑的同時也不忘試探。

    他離開顧鳴和可以攔他的范圍，拎著鞋子幾步走到床尾，看到了自己的襪子。他一手襪子一手鞋，轉(zhuǎn)身就頭也不回往門外走，果然在距離門還有段距離的時候聽到了身后顧鳴和開口說:“不在這里穿嗎？”

    季清越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如既往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勁，于是轉(zhuǎn)回頭，嗓音淡淡的:“不用了，我要回去再穿?！?/br>
    身后的顧鳴和沉默了幾秒，而后應(yīng)了聲“好”，語氣平和帶了輕微的無奈，似乎是以為他不想多待在這里。

    之后顧鳴和并沒有再攔他，季清越兩只手都空不出來，出門時連顧鳴和的房門都沒關(guān)，他走到自己門前歪著身子回頭看時，才看到顧鳴和終于走到自己門前關(guān)了房門。

    他轉(zhuǎn)回身，把鞋襪放到地上空出手開門。顧鳴和剛才看起來一副以為他是受害者，所以要彌補他的樣子，但顧鳴和的彌補好像也沒有太多，不過這樣看起來似乎也不奇怪，很符合人設(shè)。

    符合人設(shè)的顧鳴和估算著季清越回到自己房門前的時間，在季清越說不定開門鎖時會轉(zhuǎn)頭看的那會兒走到門邊，接著在季清越視線里關(guān)了房門。

    松開按在門上的手，顧鳴和轉(zhuǎn)眼看了看一團(tuán)亂的床鋪，眉眼彎起輕笑了聲。他幾步走到電視機旁的魚缸前，把手心里的一點魚食輕撒下去。

    他倚靠著電視柜，身形有些懶散，垂眸盯著吃東西的金魚，指尖在玻璃缸外敲了敲。

    盯著金魚吃完他撒下去的那點魚食，顧鳴和不緊不慢掏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點進(jìn)那條并沒有刪除的，顯示時間為昨天晚上的他打給季清越的通話記錄。

    如果他的小金魚之前堅持，那就可以看到這條沒被刪除的通話記錄。

    掃了眼剛剛打出去還沒被接通的電話，顧鳴和又用指尖輕敲了敲魚缸外壁，垂著眸子看向魚缸里游動的金魚時，他唇角勾起溢出聲笑。

    可惜他的小金魚沒有再堅持一下。

    “喂？顧學(xué)長？”被隨意拿在手上的手機里傳來聲音。

    顧鳴和目光看過去，抬手把手機放到耳邊，靠著電視柜的動作懶散中透著點吊兒郎當(dāng)，眼底仍是興趣盎然的笑，聲音卻裝得清清冷冷:“學(xué)弟在做什么？”

    “洗澡。”

    季清越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他沒聽出顧鳴和聲音有什么不對，“學(xué)長有事嗎？”

    “沒有，只是問一問學(xué)弟一會兒去不去吃飯?！?/br>
    “去，”季清越?jīng)]有遲疑，“那麻煩學(xué)長等我一會?！?/br>
    對面的顧鳴和聲音冷淡，卻沒拒絕:“好，學(xué)弟可以慢慢來，忙完再給我打電話，不用急?！?/br>
    “好的?！奔厩逶綊炝穗娫?。

    –

    洗過澡收拾好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季清越邊撥通顧鳴和的電話邊往外走，他不知道顧鳴和是不是真的在等他，不過只要他打電話，顧鳴和肯定會陪他下去吃飯。

    掛斷電話時他正好低頭鎖門，單手拿著手機也沒怎么注意，他不知道自己按到了哪里，鎖好門往手機上看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打開了一個隱藏的備忘錄。

    備忘錄右上角上顯示的時間是昨天下午，時間下面是一張圖片，拍的是一個彌漫雨霧的小鎮(zhèn)街道。圖片中是大片或深或淺的綠色，被定格進(jìn)圖片的小鎮(zhèn)由綠色系的石頭植物組成，街道中央若隱若現(xiàn)在水生植物下清澈河水里的幾群金魚格外吸引視線。

    季清越劃了一下屏幕，看到了圖片下面的兩行文字。

    我冷淡又狡詐的小金魚，喜歡我為你準(zhǔn)備的青色魚缸嗎。（笑臉）

    季清越愣了愣，翻過手機確認(rèn)了一下自己沒有拿錯顧鳴和的手機。他沉默著盯著這兩排文字又看了幾遍，又挪視線轉(zhuǎn)向文字上面的圖片。

    青色魚缸，是指圖片上的小鎮(zhèn)？

    那冷淡又狡詐的小金魚，難道是指——

    “學(xué)弟在看什么？”冷淡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季清越條件反射把手機息屏，正要把手機藏到身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很突兀，以及欲蓋彌彰，一看就很有問題。

    他動作頓住，強裝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慢慢放進(jìn)兜里，“沒看什么?！?/br>
    “嗯，”顧鳴和略一頷首，似乎也不感興趣，“那下去嗎？”

    “嗯，好。”季清越用手捂著自己放手機的口袋，以防自己手機被顧鳴和拿走，顧鳴和也不是第一次順?biāo)謾C，雖然不是眼前的顧鳴和順的，但該提防還是要提防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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