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她 第30節(jié)
“我……” 她一時啞然。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隔著屏幕望著她,胸前的肌膚因為解開的紐扣,而露出大半,白眠生出一種被他步步緊逼的壓迫感,不自覺往后仰了仰。 白眠隱隱覺得他在生氣,但是他垂下的眼眸,卻是漫不經(jīng)心,“只有在睡我的時候,你才會覺得我是你老公對吧?” 白眠:“……” 這話說的,跟她只貪圖他的姿色似的, 可是仔細(xì)想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于是心虛的閉上了嘴。 “恩?”他走進(jìn)臥室,打開旁邊的落地?zé)?,舉著手機(jī),在墨藍(lán)色的床單上坐下,棱角分明下顎微微抬起,寬薄的眼瞼自然垂落,另一只手自然撐向身后的床墊,敞開的襯衣下,精窄腹部上的肌rou線條若隱若現(xiàn):“阿眠?!?/br> 依稀之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 他的唇貼在她的耳垂,修長的手指扣著她的手指,舉過她的頭頂,精窄的腰腹貼著她的肌膚,從頭到足都是近乎極致的糾纏。 “就這樣吧。”白眠覺得不能再想了,”掛了?!?/br> 他也沒有再打過來,只是發(fā)了一句「你有需要,隨時可以聯(lián)系我」,再無下文。 白眠:“……” 她總覺得這個需求,是另有所指。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27 15:04:10~2022-06-28 17:45: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lai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月沂 6瓶;子沫不夏。 5瓶;梨梨子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章 謠 言 白眠之前看網(wǎng)上的信息, 一直以為房子特別好賣,只要掛出去,第二天就能賣,然而掛了幾天, 問的人不少, 真正想買的卻是寥寥無幾。 周五, 她休假的時間到了,她到博物院去辭職, 分管領(lǐng)導(dǎo)還是不批,讓她把年假休了再來。 她感覺分管領(lǐng)導(dǎo)是故意在拖她, 但是又不好直說, 如果和這邊鬧得太難看, 通過系統(tǒng)傳到其他博物院,以后她想再找類似的工作就難了, 光是背調(diào)她就過不了。 她收拾起失落, 打起精神走到書畫修復(fù)組的那片小平房, 梁老一見她來就樂了, 以為她是來復(fù)職,結(jié)果見她時不時的盯著院落的林蔭發(fā)愣,不由停下手里的活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事?!彼坪醺杏X到自己的敷衍, 低頭思索片刻,又重新抬起頭:”師父, 我偶爾會想,我是不是真的有點兒太自以為是了?” 眼睛里透出鮮有的迷惘。 “怎么說?”梁老知道她這個事都喜歡自己扛, “那家人又為難你了?” 她搖搖頭:“是我自己為難我自己?!?/br> 她以前把這個事情特別簡單, 只要把房子賣了, 把錢還了, 就能跟他們兩清了??伤攀乾F(xiàn)在發(fā)現(xiàn),房子沒那么好賣,工作也沒那么好辭,前途一片未知,盡管早有準(zhǔn)備,她還是難免感到一絲失落。 “那你說說,你是怎么為難自己的?” 她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向梁老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梁老聽了以后,緩緩道:“我這有二十萬,你先拿去用著,剩下我再幫你想想辦法。” “師父,就你這二十萬,以我現(xiàn)在的工資,我得不吃不喝存兩三年,才能還你,更別說你幫我借得錢了?!?/br> “怕什么,最多就苦著五年,你想想,你現(xiàn)在才二十六歲。” “馬上二十七了?!彼m正道。 “可是你的日子還長著呢,這幾年可能會辛苦點兒,但是熬出來的日子都是自己的?!绷豪衔⑽⒁活D:“再說,工資是要漲得嗎?我才來院里上班的時候,一個月才幾十塊錢,你看看現(xiàn)在,所以,別拿現(xiàn)在的目光,看以后的事。你當(dāng)下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這人啊,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你覺得有問題的,那就一定是有問題的?!?/br> 梁老說得句句在理,但她還是感到一絲迷惘。 “師父,我不是心疼這個錢的事,我是覺得人怎么會這么渺小,這么脆弱。我耗費了前半生所有精力去爭取的一件事,到頭來不過是別人的一句話?!彼]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剛畢業(yè)的時候,學(xué)校囑咐我們,要不負(fù)韶華,不負(fù)時代,不懼風(fēng)雨,勇挑重?fù)?dān),可是這個社會不是這樣的,一個人能不辜負(fù)自己就算不錯了?!?/br> ”那你因為你還年輕?!傲豪弦宦牼兔靼祝€在琢磨著辭職的事,而且在辭職這件事遇到困難了,“我跟你說,你別想辭職的事了,你就好好在這兒待著,他們說得那些話,就是欺負(fù)你小姑娘臉皮薄,要臉。院里這么多人護(hù)著你,你怕什么啊?說實在的,你就算不賠這筆錢,不辭職,他們除了能到外面壞你的名聲,還能怎么樣?能對你造成什么實質(zhì)的影響嗎?” 白眠搖了搖頭:“師父,我要真是這種人,你就不會這么幫我了。” 梁老一時啞然。 她說的也沒非道理,一個人身上的優(yōu)點,在某些時候,也恰好是他的缺點,于是語重心長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生這條路,沒什么容易的,但是自己走出來的,才是屬于自己的?!?/br> 彼時的白眠并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深意,只是抿著嘴唇,笑了笑,沒有多言。 傍晚,日落西沉,白眠穿著兩公分的低跟鞋,緩緩從停車場的階梯上走下來,絲毫沒注意到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坐在汽車引擎蓋上的男人。 男人一點點看著她走近,單手揣兜的向她招了招手:“嗨,小師妹?!?/br> 白眠聞聲抬頭,看到近在咫尺的王逸之,不由眉頭一皺,“這么熱的天,你坐在上面不會覺得燙嗎?” 王逸之:“……” 她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fēng)情。 “你是對帥哥過敏嗎?”王逸之雙手插在褲兜里站起身,“我來你們院里等了幾天了,今天可算看到你了?!?/br> 白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這句話就跟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一聽沒安什么好心。 她若無其事走到自己的車旁邊,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插入鑰匙,啟動發(fā)動機(jī)散熱道:“你有什么事嗎?” “我聽說余家讓你賠四十萬?” 白眠沒有否認(rèn),他作為余家的準(zhǔn)女婿,不知道才不正常:“所以,你是來幫余思雅看我笑話的?” “那倒沒有?!彼p手環(huán)胸,側(cè)靠在她后座的車門:“你有錢還嗎?” “有?!?/br> “賣房子是吧?” 白眠這才意識到自己那條動態(tài),好像忘了屏蔽他,故而也沒有回避:“你要買嗎?” 他瞇著眼睛笑了笑:“不買?!?/br> “那你來干什么?” 他沒有說話,自下而上的打量著她,白眠從他的眼睛里讀到了一絲不懷好意的揶揄,徑直坐上駕駛座,準(zhǔn)備關(guān)門離開。 王逸之連忙擋在車門前,單手撐著車頂?shù)溃骸澳隳撬氖f我給你還了吧。” 白眠抬眼看著他,一臉“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真的,”王逸之笑道:“我給你還了,你也不用還我。” “然后呢?“白眠冷冷盯著他,這一看就沒什么好心。 “然后……”他的視線往若有所思的左下看了一眼,“就跟我沒關(guān)系了吧?我總不能替你還了四十萬,還要管你的以后吧?” “有病。”白眠沒好氣道。 他啞然失笑,“好啦,不逗你了?!?/br> 他俯下身,一掃之前的輕浮,眸光含笑的凝視著她的眼睛:“真的,我給你還了,也沒其他意思。我就是覺得,我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去實現(xiàn)年少時說過的那番豪言壯語。” “我說過什么豪言壯語嗎?”白眠露出一絲遲疑。 “說過的,“他斬釘截鐵:“我問你要不要跟我去美國,你想了一晚上以后跟我說,祖國比我更需要你?!?/br> 白眠一怔。 “你說想讓千年間拂過華夏的那股風(fēng),吹得再久一點兒?!彼⑽⒁活D:“白眠,我一直記得的?!?/br> 他沒有騙她。 她是真的很難忘。 “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實現(xiàn)我的理想了?!彼猿耙恍Γ骸拔屹€不起,但我希望,你是干干凈凈的,不管你以后要去哪里,想做什么,都不要被這件事絆住手腳。” 他們用來逼迫白眠的,又何曾沒有壓迫過他,可是他所面對的博弈更是白眠的數(shù)倍,他賭不起,也輸不起,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終是泯然眾人矣。 “王逸之。”白眠神色復(fù)雜。 “誒?!彼卮鸬那宕?,白眠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我……” “就這樣吧?!彼D(zhuǎn)過身,往她旁邊的車輛走去。 白眠起身喊道:“我不需要你幫我,我自己會想辦法的?!?/br> “白眠,我不是在幫你?!彼O履_步,忽然背對著她,舉起手臂:“須知少時凌云志,曾許人間第一流?!薄?」 白眠想起自己剛才給梁老說的話,一股心酸突然從心底涌上來。 十幾歲的時候,誰都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例外,要肩負(fù)時代,要自由與愛,要站在平庸對面,手持利刃,可到現(xiàn)在才明白,他們和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都沒有什么不一樣,是蕓蕓眾生中不過如此的眾生,是碌碌無為里不值一提的無為。 沒有人在乎他們想要成為誰。 可是走向平庸的少年,卻希望她撿起他丟下的利刃,繼續(xù)奔赴下一個時代,讓少年時那股凌云的風(fēng),吹得再遠(yuǎn)一點兒。 ** 秦牧云時隔大半個月回到上城,才偶然得知白眠逃婚的事。 他剛剛在宴會上坐下,就聽見母親李玫和旁邊人講得繪聲繪色:“我跟你說,余家資助的那個小姑娘可邪乎著呢,她可不止是逃婚,在外面還有人了,那人還去把懷鳳的兒子打了一頓?!?/br> “天啊,”聽的人發(fā)出一聲驚呼:“這也太無法無天了?!?/br> “還不止這樣,那小姑娘為了那個野男人,工作都不要了,賠錢都要和給余家斷絕關(guān)系?!?/br> “???那她要賠多少錢???” “聽說是四十萬吧?!?/br> “那還好?!甭牭娜说溃骸安贿^對于普通人來說,不少了。可我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陳懷鳳這兒子估計也有點問題,不然人家也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悔婚?!?/br> “陳懷鳳那兒子,不一直喜歡老余家的女兒嗎?”說完之后,說話的人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再說下去就要牽扯到李玫娘家去了,適時閉上了嘴。 “我覺得是小姑娘沒見過世面,被外面的男人用花言巧語騙了。”李玫沒想到那茬兒,注意力還在事情本身:“真沒想到,那么高學(xué)歷的姑娘,居然是個戀愛腦?!?/br> 秦牧云斜靠著身后的椅背,單手搭在旁邊的扶手上,淡淡向她們看去。 原本還繪聲繪色的幾個人,不由聲音一止,端正坐姿,故作從容向他望去。李玫第一次見秦牧云對她說得事感興趣,立馬殷勤的湊上前:“怎么啦,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