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在逃 第39節(jié)
陳述白盯著她一開一翕的唇,目光漸漸凝滯,真當(dāng)他是愛聽故事的小孩子了,這故事他三歲時就能倒背如流。 只是,他不懂自己為何一面享受于她的殷勤,一面又痛苦不堪。 “殊麗?!?/br> 殊麗被叫停,歪頭看向他,“嗯?” 夏日來臨,龍床的帷幔也由不透的綢緞?chuàng)Q成了半透的輕紗,陳述白扯過一側(cè)紗帷隔在兩人之間,阻擋了她對自己的沖擊力。 美人被攏帷中,半隱半藏,柔美溫舒,不該是解憂的熏風(fēng)嗎? 陳述白坐起身,雙腳踩在地上,拍拍腿,示意殊麗坐過來。 想起那晚自己的處境,殊麗暗自磨牙,軟著嗓子問道:“那奴婢能出來嗎?” 被攏在帷幔里,如何過去? 陳述白淡道:“一樣能過來?!?/br> 意思就是,還得包裹在紗帷中了,殊麗咬著嘴角挪過去,明顯感覺薄薄的紗帷阻礙了行走。 待會兒若是扯落掉,可別找她賠付。 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她提著小心臟站到男人面前,心口怦怦直跳,并不比坐著的男人淡定,但她可不覺得自己有心悸,最多算是心肝顫兒。 “奴婢...奴婢得罪了?!?/br> 說著,她雙眼一閉,作勢要坐到陳述白的腿上,哪想那個惡劣的男人忽然躲開,害得她差點坐在地上。 隨著她差點摔倒,紗帷被狠狠拽扯,耳畔傳來“撕拉”一聲,名貴的布料扯開個口子,堪堪懸在半空。 殊麗穩(wěn)住身形,摸不準(zhǔn)男人的意思,委屈巴巴地湊過去,再次想要坐上去。 陳述白再次躲開,面容不帶情緒,開口沙?。骸肮蜃蟻?。” 怎么成日花樣百出?殊麗握握拳頭,提起裙裾和攏在身上的紗帷,抬起一膝,不確定地問道:“這樣嗎陛下?” 再不對,她就要摔跪在地上了。 心里極度慌張,面上快要繃不住,她發(fā)了狠,雙手隔著紗帷按在了男人肩頭,讓他避無可避,這一次,她沒再遲疑,以左膝輕點他的左腿。 然而,攀著男人肩頭的雙手不夠用力,以致當(dāng)她想要抬起右膝時,整個人差點滑落下去,幸得男人發(fā)了“好”心,用一只手?jǐn)堊×怂难?/br> 有了支撐,她很輕松地跪在了他的腿上,隔著紗低頭,面容被紗帷罩住,挺秀的鼻尖被壓出一個印兒。 陳述白抬起頭,視線與之相對,由身到心地感受著悸動,另一只手順著帷幔和裙底,撫上了她的外腳踝。 “留疤了嗎?” 這問的應(yīng)該是那日床上舞的舊傷,殊麗如實回道:“痊愈了,謝陛下關(guān)懷?!?/br> “朕不信?!彼皖^,掀開一截裙裾和褲腿,看向殊麗細(xì)膩的冰肌。 的確沒留下傷疤。 拇指碰著那處“傷口”,能明顯感受到女子的戰(zhàn)栗。 因著她懸在自己身上,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顫栗的火種從腳踝上躥,點燃了她的四肢百骸。 殊麗哆嗦起來,覺得這樣的相處跟酷刑一般,折磨得她想要喘會兒。 陳述白還是不緊不慢的,像個垂釣之人,等著魚兒自己亂了陣腳。 “陛下......” 殊麗氣息徹底紊亂,手腳無力,無助地攀上他的肩,以免在他的興頭上掃興。 柔嬈的身段依附而來,陳述白忽然托住她的兩側(cè)膝,猛地站起身,繃緊了手臂。 高大的身姿向前幾步,將紗帷繃到極致,再向前幾步,就要徹底撕碎這層薄紗。 殊麗想出言提醒,奈何身體不受控制地后仰,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雙膝跪在了他的掌心。 詭異又惟妙的站姿,如一對燭火下的舞者,在輕紗中相對。 “撕拉”一聲長響,陳述白撐著殊麗遠(yuǎn)離了龍床,一側(cè)紗帷也被徹底撕下,從殊麗臉上脫落,罩在了陳述白的臉上。 很像洞房花燭下的新娘蓋頭,只不過是半透的。 論起美貌,男色同樣惑人,殊麗欣賞起“美景”,暫忘了自己的處境。 直到一聲清淺的聲音響起。 “過來,吻朕。” 殊麗驚愕住,連脖子都紅了。他說什么?要不要臉? 可眼下,男人就那么安靜地等著,板著一張俊臉,似乎殊麗不照做,他就松開手讓她掉下去。 殊麗磨磨牙,深吸一口氣,雙手下意識摳進(jìn)他的皮rou。最終,她敗下陣來,慢慢靠過去,靈魂發(fā)顫地印上了男人的下唇。 隔著輕紗的吻,一觸即發(fā),又蜻蜓點水,實在不走心。 而她不走心,就代表男人不買賬,陳述白忽然松開她的右膝,抬手扣住她的后腦勺,狠勢地吻了上去,將殊麗的驚呼吞入唇齒。 來不及去細(xì)品唇上的滋味,殊麗的右腿,盤上了那勁瘦的腰身。 陳述白頂著心臟跳出喉嚨的毀滅感,不管不顧地將掌心的人兒摁在了鏤空落地罩上。 作者有話說: 更新啦!狗子開心了 陳述白:換個稱呼→_→ 本章隨機50紅包~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追星星的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云出岫 4瓶;60163132、梓曦、jojo 3瓶;紟絻 2瓶;41351448、咳咳、47459741 1瓶; 第31章 夜已深, 殊麗整理好儀容,捻手捻腳走到窗邊透氣。 月下花團(tuán)錦簇,夸妍斗艷,就像那些想要入宮的貴女們, 個個雍容玓瓅, 哪里是她這個小宮人能相比的, 她只圖一隅安穩(wěn),如今卻被攪入爭寵的行列, 即便天子后宮空置,可那還不是時間的事兒。 適才的狎昵和跼蹐過去, 殊麗口干舌燥, 拿起桌上的紫砂壺, 隔開一點壺嘴的距離,仰頭灌了幾大口。 唇上麻辣辣的, 不知是被天子親的還是被紗帷磨的, 從始至終, 兩人之間也沒掀去那層薄紗, 許是這樣更刺激,亦或是天子潔癖,想要嘗試又覺得臟。 嫌她臟...... 殊麗攥進(jìn)茶壺, 眼眶發(fā)熱,又接連灌了幾口, 摒棄掉了委屈,心著那會兒又沒拒絕, 現(xiàn)在委屈, 就顯得矯情了。 癱在地上的紗帷凌亂不堪, 上面還有她的紅色唇印, 是口脂的印跡,御貓盯著唇印喵了喵,撐開爪子開始作亂,將印跡撓了個稀巴爛。 撒歡的貓是會被天子嫌棄的,殊麗拎起它的后頸,丟出珠簾外,讓馮姬看著。 馮姬抱起御貓,偷偷覷了殊麗一眼,那一眼極為復(fù)雜。 小半個時辰前,他本想進(jìn)內(nèi)殿取走果盤,以免夜里遭蛾蚋,卻在珠簾的間隙中瞧見了不該瞧的。 燈火通明的內(nèi)殿中,天子將殊麗按在珠簾一側(cè)的落地罩上,以絕對的桎梏欺負(fù)著人家姑娘,使得小姑娘發(fā)出了嚶嚶的軟語。 不僅如此,天子身上還蒙著一層紗,唯美又詭異,唯美在于天子閉眼沉浸,詭異在于殊麗始終睜著眼。再說,親熱就親熱,蒙紗干嘛?情趣? 馮姬心里光風(fēng)霽月的天子,在今夜被染上了欲的色彩。 而殊麗,讓馮姬更為憐惜。 他們同為奴,多數(shù)時候身不由己,他多少能看出,殊麗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殿內(nèi)溫存,他默默退了出去,站在室外石階上,望著一輪明月,細(xì)長的單眼皮輕合,想起自己被送到刀子匠跟前時的場景。 為了在宮里活下來,他同樣出賣了靈魂。 次日送陳述白去上早朝后,殊麗穿上鞋襪走出燕寢,見兩個宮女鬼鬼祟祟躲在假山后。 “出來?!?/br> 兩人沒動,殊麗走過去,隔著假山笑道:“不出來,我就叫侍衛(wèi)了。” 兩人趕忙一前一后走出來,一個白凈微胖,一個嬌小玲瓏。 什么人會一大早跟蹤自己啊,殊麗有了猜想,“你們用不著窺視我,只要你們安分,我不會在御前排擠你們,大家同為守夜人,該互相照顧才是?!?/br> 事已至此,殊麗也沒想過將兩個新添的守夜宮女?dāng)D走。 被猜中心思,兩人對視一眼,訕訕地點點頭。 殊麗頷首,轉(zhuǎn)身之際瞧見周太妃帶著禾韻從遠(yuǎn)處走過,她們身后還跟著兩排宮女。 殊麗緊緊盯著禾韻,想起她在楠木林中的致命一推,止不住冷笑。 安分的,她不想動。不安分還害人的,就休怪她狠心了。 回到尚衣監(jiān),殊麗找來晚娘,塞給她一盒點心,,“好東西,咱們一起嘗嘗。” 晚娘喜甜,當(dāng)即眉開眼笑,與殊麗坐在耳房窗前,一邊聊閑事一邊品嘗。 “最近怎么不勸我跟老謝分了?” 殊麗趴在窗框上盯著院中納涼的繡女們,困倦倦的快要散架子,“都適得其反了,我干嘛還要勸?你不聽我的,日后吃虧,別找我訴苦。” 晚娘掐掐她的耳朵,“你怎么這么心狠?” “是我心狠,還是你心盲?那個老謝一院子小妾卻不續(xù)弦,就是怕被正妻管教,鬧得人盡皆知。多情的人往往薄情,你也不過是他花叢里的一點艷色罷了。咱們出宮后,花期短,還是握住手藝和銀子為好。” 晚娘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跟你說實話吧,老謝有意讓我續(xù)弦。” 殊麗捏了捏額骨,歪倒在老爺椅上,“我看你是被花言巧語蒙了心?!?/br> 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副統(tǒng)領(lǐng),家底豐厚,舍得為妾室撒錢,卻對自己的老母吝嗇,這樣的人,值得托付終身? 言盡于此,殊麗真的來了火氣,嬌兇道:“走吧,別在我這兒礙眼,教壞木桃她們?!?/br> 女兒家有時就是這樣,好端端的就會突然鬧別扭,晚娘被拂了顏面,掛不住臉,拿起酒瓶一飲而盡,抹了把嘴,“臭丫頭,我也不理你了!” 說完推門跑開。 殊麗下意識起身去追,卻停在了門檻里,剛好瞧見謝相毅帶兵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