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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琴聲傳進孫悟空的耳朵里,將那股讓他腦袋鈍痛無比的銅鈴聲覆蓋,那種腫脹炸裂之感也在琴聲中慢慢消散。 是師父! 孫悟空用余光瞟了一眼琴聲傳來的方向,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沒有了銅鈴聲的折磨,孫悟空瞬間就找回了狀態(tài),原本難分勝負的對局很快就呈現(xiàn)出了一面倒的趨勢。 看著將墨勝連連逼退的孫悟空,楚孑的眼神柔和了下來。他以這七弦古琴作為媒介,特意將佛家的清心、靜心的清心咒改化為琴音,就是想讓那如另一種咒言的銅鈴聲不再影響孫悟空。 現(xiàn)在看來,效果很好。 想到這,楚孑的唇角邊也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他的臉本就生得好看,身姿修長端雅,此刻這嘴角含笑、盤腿而坐的彈琴樣子,更是透出了一種松風青竹般的君子儀姿。 而這邊,不知多少次被孫悟空打到口吐鮮血的墨勝,狼狽地倒在地上,他試著從冰冷的地上站起身,然而四肢的骨骼卻因為被孫悟空的金箍棒打到碎裂而無法支撐住身體。 他受損的心脈沒有得到修復,內(nèi)丹也被徹底震碎,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再也調(diào)轉(zhuǎn)不出任何氣力來抵擋孫悟空的攻擊。 而且就算孫悟空現(xiàn)在不對他發(fā)起攻擊,等體內(nèi)的靈力完全流失掉之后,他也會慢慢消散,最終化成一縷塵煙徹底消失。 灰飛煙滅,就像從來不曾來到這世間一般。 即便到了這個地步,墨勝也不認為孫悟空贏了他,他真正敗給的不是孫悟空,而是輸給了那個在一開始被他當成獵物的人。 看著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的孫悟空,墨勝很清楚自己即將會面臨些什么,但那對于他而言都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 他現(xiàn)在最想看到的,是那個真正讓他滿身狼狽的人…… 墨勝把目光緩緩轉(zhuǎn)向了孫悟空身后那正在彈琴的唐三藏。 白衣僧人身上那如云的衣袍,像是連綿的白雪,袖口領口處的金色梵文又如皚皚白雪里綻放的金蓮,于是抬手撥動琴弦時,微微飄動的衣袖里、都流轉(zhuǎn)出無盡靜謐的雅韻。 這個僧人,無論是哪一面,都吸引著他的目光。沉靜慈悲時的清雅,游刃有余時的從容,分析他身份時的聰慧,亦或者是因為他的過界行為而面露薄怒時、眼底深處的冷然。 從他身上發(fā)現(xiàn)的每一種不同,都讓墨勝覺得新奇又歡喜。就像他曾經(jīng)在心中將唐三藏比喻成生長在懸崖峭壁處的花。 初見時他以為這花脆弱易折,靠近后才發(fā)現(xiàn)這朵花,其實是能勾心魂的蠱。 所以從他俯身去嗅那花香的那一刻起,蠱就入了喉。然后像細潤的雨,無聲的蔓延,等他猛然意識到什么的時候,蠱已經(jīng)進了他的心臟,無法再被剔除。 墨勝一直以為自己的血是冷的,心也是冰冷的,他不會因誰而動容,然而現(xiàn)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他對唐三藏產(chǎn)生了好奇。 他自以為能摘下那長在懸崖峭壁上的花,將花占為己有。 卻忘記了,花香是蠱,他聞了蠱,又身處懸崖,所以最后的結(jié)果只能是摔下去,萬劫不復。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想要擁有這朵花。 因為這個白衣僧人真得很美好,美好得像是一個他不該去觸及的夢。 此刻,墨勝強忍著渾身劇痛,艱難得向前伸出手,他想要去抓住視線中的這個僧人,想在這最后……去…抓住點什么… 然而他們之間的距離隔得太遠了,看似只有十幾米,實際上卻是隔了一條永遠也跨不過的溝壑。 所以他五指收攏后,掌心里所握住得,不過只是虛無。 虛無…… 墨勝不禁自嘲的笑了起來,笑到最后眼里只剩下了nongnong的遺憾與不甘…… 笑到最后,心里只剩了抽疼般的苦澀之意。 然而即使是這樣難受,他的眼角也沒有滲出一滴淚花。他是上古巴蛇,冷血至極,天生不會流淚。 真是諷刺啊。 墨勝垂下了眼眸。 看著孫悟空快在自己面前的孫悟空,墨勝不禁在想如果一開始時,他沒有用那些惡劣的手段將唐三藏抓走,他和唐三藏的關(guān)系是不是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但是這世間,從來都沒有如果。 而且就算是時間倒退,他或許還是會選擇將來到這青霄國的唐三藏抓走。自私如他,那種喜歡就要得到的獨占欲,依舊會讓他做出同樣的事情。 是的,他依舊會在第一時間將唐三藏從子誡寺抓來,但是他不會再把他帶到那個洞府,而是好好的藏起來,藏到其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會制定更謹慎、更周密的抓人計劃,去徹底斷孫悟空尋來的路,不會再留一點破綻,更不會給孫悟空救走唐三藏的機會。 誰讓他,體內(nèi)流淌的就是瘋狂又偏激的血。 至于現(xiàn)在…… 就這樣了吧…… 他現(xiàn)在很累很累…眼皮也很沉重…… 銅鈴|聲停了……琴音也停了…… 等孫悟空這一棍打下來,就徹底結(jié)束了吧。 墨勝垂下頭緩緩閉上了眼睛,那往前伸出的手也漸漸放下了下來。 然而就在他的手快貼到地面的時候,掌心所接觸到的卻不是冰冷堅硬的砌磚,而是溫暖的細膩的皮膚。 那是另一個人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