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超市 第1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酣春十澤(校園H、庶子的青云路(科舉)、[西游記同人]一見圣僧誤終身、重生后病嬌夫君變忠犬、白桃妄我、[綜漫]兩生緣、穿成灑掃丫鬟后、小嬌妻懷的崽去哪了、宮女在逃、[綜漫]我當(dāng)警校傳說的那些年
雖然葉舟在這些大梁朝雇員的嘴里是“老人家”,但馮玲并沒有笑,她很正經(jīng)嚴(yán)肅地沖提醒她的大姐說:“我錯了?!?/br> 大姐看馮玲認(rèn)錯認(rèn)的爽快,只說:“你年輕,不知道這里的活多輕省,這樣的日子若不珍惜,對仙人若不尊敬,這是要天打五雷劈的!” 其他人也附和:“在我們那,這樣的活計是擠破頭也搶不到的,那還只是能吃飽飯!” “如今咱們都識字了呢!我不僅會寫我自己的名字,還會寫我家男人的?!?/br> “娃娃們過得也好,讀書寫字,在大梁的時候,他們哪里能識字喲?!?/br> “我村里的地主老爺就把他家娃娃送讀書,送娃娃去科舉,家里的田都快賣光了,只剩了寫祖田不敢賣,可那娃娃也沒考上秀才,考了個童生,我們逃難的時候那娃娃都快二十了,家里竟然連給他娶房媳婦的錢都沒了?!?/br> “家里供個讀書人,那可是要傾家蕩產(chǎn)的?!?/br> 可能上了年紀(jì)的人都愛憶苦思甜,她們時不時就會談起過去的事。 馮玲也愿意聽,她自己也是苦過來的,偶爾想一想,甚至覺得在落陽基地的事可能才是一場夢。 食不飽腹,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明明來到超市以后遭遇的事情更加離奇,可離奇的事情多了,反而變得平常了。 他們都習(xí)慣了超市里的生活,讓他們再回到過往的生活中去恐怕才會覺得奇怪。 “不過在這兒,聽說普通地主都不能供娃娃讀書,拜不到師傅,也沒讀書人開私塾?!?/br> “對對對,我聽周圍住的老嬸子說,他們家孩子沒拜成師,世家不收那孩子,便開不了蒙,讀不成書,我看啊,大梁朝哪兒都不好,唯獨(dú)這點比這里強(qiáng)。” “你們是沒瞧見,就旁邊不遠(yuǎn),住了個寡婦,帶著幼女,眼看著日子就要過不下去了?!庇猩朴阢@研的雇員邊做事邊跟其他人說:“我看她可憐,給了她一些糧食?!?/br> “后來咱們不是賣糧了嗎,她就把家里用不上的值錢東西都拿來了。”雇員看樣子很為她高興,“如今她那女兒胖了不少,走路也有勁了!她還是聰明,買了糧自家留一半,還有一半叫家奴帶出去,到遠(yuǎn)些的地方賣,又在城外買了些土地,將來就是我們走,她也不缺吃穿了?!?/br> “她還是讀了書的!”雇員羨慕道,“怪不得聰明,腦子轉(zhuǎn)的就是快?!?/br> “要是換成我們,肯定把糧食都自己留下?!?/br> 抱著一箱冰淇淋回來的葉舟看她們聊得熱火朝天,也就沒有上前,他默默的把冰淇淋放在旁邊的椅子上,通過對講機(jī)讓馮玲過去拿,分給雇員們。 雖然他沒當(dāng)過員工,但也知道員工們閑聊的時候并不想讓老板知道閑聊的內(nèi)容。 在這方面,葉舟一直是體貼的。 商人們從葉舟這兒拿到貨,陸續(xù)離開了臨淄,但是和商人們逃離臨淄不同,士人們倒是不斷涌入陳國。 這次倒不是因為陳國好當(dāng)官,而是隨著商人們的步伐,帶出去的不僅僅有貨物——還有紙。 雖然只有用于書寫的宣紙,但這已經(jīng)夠了,足夠天下士子瘋狂了。 讀書很累,這是生理意義上的累,孩子還能用沙盤練習(xí)書寫,可隨著他們年齡漸長,就必須學(xué)會鍥字,年輕時還好,等到老年,就只能口述,讓兒孫記錄下來。 而且竹簡木簡都不便于攜帶,除了能放得久些,也就沒了別的好處。 可紙雖然能被水浸濕,被火燒毀,但它便于攜帶也便于書寫。 只要好好收起來,保存?zhèn)€幾年十幾年也不算困難。 還有世家子弟讓人在墨跡干透后在紙面刷上一層桐油,日日觀察,認(rèn)為刷了桐油之后,紙保存的時間能更長。 紙流傳出去不到一個月,已經(jīng)有人在紙上作畫。 “宣紙”也有了個新名字——“君子紙”。 又過了半個月,這紙的名字又變了,變成了“仙人紙”。 葉舟聽到這些的時候差點把嘴里的茶水噴出來,他知道陳侯要給自己加碼,但沒想到他搬出了“仙人”,倒也不算搬,畢竟陳侯真的把自己當(dāng)仙人。 “說陳國有神仙相幫。”鄒鳴看葉舟哭笑不得樣子,給他遞了一張餐紙,“不然解釋不了那紙和從陳國流出的貨物?!?/br> “我看幾乎都所有人都信了,包括臨淄的百姓。”鄒鳴也覺得有些離譜,但從他的表情卻看不出來。 畢竟臨淄的百姓都是見過葉舟的,也都知道葉舟是個商人。 看了流言剛興起,他們幾乎是立刻就信了,沒有半點猶豫。 這幾天甚至還有人悄悄把一些瓜果蔬菜放到超市門口,大概是有了第一個放瓜果蔬菜的,其他人很快有樣學(xué)樣,每天早上他們來到超市,都能看到被無數(shù)“禮物”堆滿的大門。 除了瓜果,還會有新鮮的魚和木雕的小像。 雖然把葉舟雕得……不那么像,但也能勉強(qiáng)看出是個穿著奇裝異服,沒有留發(fā)的年輕男人。 倒是姿態(tài)很好,雖然臉一團(tuán)模糊,可氣質(zhì)接近。 葉舟一開始以為百姓們只是做做樣子。 畢竟如果是他,他是絕對不會相信平時自己身邊的超市老板是神仙的。 哪怕對方賣的是光子炮,他也只會以為對方是外星人。 葉舟:“……” 嗯,好像對這里的人來說,仙人和外星人差不了多少? 一時之間,葉舟的地位也變得超然了起來,陳侯甚至讓葉舟全部用上朝的——雖然他統(tǒng)共也沒上過幾次,但每天早上,陳侯都會帶著文武百官親自走到葉舟居住的院門口,等著葉舟派人領(lǐng)他們進(jìn)去。 陳侯都做出了這樣的姿態(tài),再也沒人敢質(zhì)疑葉舟的“仙人”身份。 而他身邊的大梁朝雇員們也揚(yáng)眉吐氣了——之前他們不能在外人面前叫葉舟仙人,早就快憋瘋了。 雇員們更愿意和周圍的百姓說話了。 百姓們也很有眼色,他們不會找鄒鳴他們說話,卻很愿意和這些看著他們相似的“仆從”交好。 “我們也是被仙人救了。”雇員跟與他關(guān)系好的百姓說,“我們那里可比你們這兒更慘?!?/br> “先是蝗災(zāi),然后是干旱,北方顆粒無收,我們想逃到南方里,一路上你們是不知道,到處都是死人,人死了還不算,若是坑挖得不夠深,還要被掘出來?!?/br> 百姓奇怪道:“掘出來干什么?這是有生死大仇,掘出來鞭尸嗎?” 雇員搖頭,長嘆了口氣:“到處都沒吃的,樹皮都被扒了,你說掘出來干什么?” 百姓聽懂了,他瞪大眼睛:“……吃?” 雇員這下點了點頭:“人被逼急了,什么吃不得?” 百姓問:“你是哪一國的?” 他怎么沒聽說這些年有哪一國遭遇了蝗災(zāi)干旱? 雇員知道如今仙人已經(jīng)不再是這些人眼里的商人,因此揚(yáng)眉吐氣,更何況鄒鳴他們也沒勒令他們隱瞞身份,因此雇員直說:“我們不是你這里的人?!?/br> 百姓沒聽懂:“我知你們不是陳國人?!?/br> 雇員笑道:“我們不是陳國人,也非別國人,我們是大梁朝的人?!?/br> 百姓眨眨眼,依舊沒想到別處去,只問:“可是化外之地?” 就差沒說蠻族了。 百姓們雖然沒離開過臨淄,但也知道外頭的蠻族很喜歡建國,不停建國然后滅亡,一個國估計只有一個村子大,實在沒人把他們當(dāng)回事。 雇員:“……你知道三千小世界嗎?” 百姓點點頭:“這是仙家說的。” 雇員舒了口氣,要是對方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他就實在說不下去了:“你們這里就是一個小世界,我們那也是一個小世界?!?/br> “我們那只有一個大梁朝,大約就是……就是你們所有國家合起來那么大?!惫蛦T說起這個時候有些得意,但很快就不得意了——國土大些似乎沒什么好得意的,這些百姓可比以前的他們過得好。 “我們那啊,沒有世家,家家戶戶只要有錢,就能送孩子讀書,讓孩子去科舉?!?/br> 百姓們對這個來了興趣,他們立刻圍過來:“科舉是什么?” 雇員被這么多人一圍,突然想起了之前仙人召見他時說的話。 仙人知道他與這附近的百姓走得近,并未呵斥他,也未阻攔他,只說若是有人問起科舉,就讓他細(xì)細(xì)告訴他們,不必隱瞞,也不用避而不談。 雇員立刻說:“考試做官!” 百姓嘩然,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臨淄現(xiàn)在什么都不多,士子最多,士子們也圍過來,有人高聲問:“考試便能做官,這豈不是太兒戲了!難道文章做的好,就能當(dāng)個好官嗎?!” “正是!有些人做得錦繡文章,卻當(dāng)不得好官!” 雇員立刻說:“我又不懂這個,但用了那么多年,應(yīng)當(dāng)是好用的吧?不然你們說怎么選?” 士子們嘰嘰喳喳地說起來,最后都承認(rèn),考試做官,似乎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雇員又說:“若是不科舉,誰知道你識不識字,有沒有讀過書,知不知道道理?更何況考試嘛,總是要考考怎么當(dāng)官,怎么治民,謝謝國策。” “而且當(dāng)官是五年一任,各地官員都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以免拉幫結(jié)派,不聽天子號令?!?/br> 士子們又討論起來:“這倒是個好主意,我看陳國今日之禍,便是世家勢大?!?/br> “哎,陳侯雖是個好人,奈何沒有鐵血手腕,管不住?!?/br> “如果用上了這個法子,說不定能治此頑疾?!?/br> “看來到陳國是對了,這是陳國的選官的新法子嗎?”有新擠來的士子問道。 他們雖然來了臨淄,但“相國”已經(jīng)不見人了,他們沒有晉升路子,原本都打算走了,這時聽見科舉,還以為自己又有了希望。 早來的士子說:“可不是這么回事,是這位大哥在說話本里的故事?!?/br> “也不知是誰編的,真是有模有樣?!?/br> 雇員哭笑不得,好像自從他說自己是從別的小世界來的人以后,他們就默認(rèn)他在講故事了,根本不信他說的是真的。 “不知仙人是真是假,我聽人說,陳國相國便是仙人?!?/br> “若真有神仙,為何不去魏國?魏國可是如今傲視周室天下第一大國?!?/br> 百姓們不滿意了:“你這小子什么意思?我陳國哪里不好?我陳國人杰地靈,仙人這才愿意來我陳國落腳,你是魏人吧?魏國那么好,你如何要到陳國來?” 那士子臉有些紅,但卻不愿意示弱,只說:“我不過是游閱列國,又不是來陳國為官的,我可不愿意當(dāng)官!” 別的士子:“……” 哦,他們都忘了,他們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不想當(dāng)官才對。 不過他們憋了一會兒,還是憋不住問:“這科舉的法子,陳國會用嗎?” “若是能用,什么時候考?是只靠一次?還是考幾次?要考什么?怎么才算考上了?考上了能當(dāng)什么官?” 一時之間,臨淄城內(nèi)轟轟烈烈的討論起了科舉是什么,科舉可不可行。 世家倒是反對——可他們現(xiàn)在沒什么精力去朝陳侯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