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超市 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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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不虧,葉舟簡直掙大了,陳侯倒是很有破釜沉舟的勇氣,連自己的王座都給賣了。 王座本身其實沒什么價值,材料可能還算難得,但這材料并非貴的出奇。 它的象征意義更大,因為這份象征意義,所以系統(tǒng)給了它一個讓葉舟驚訝的高價——一千八百萬。 現(xiàn)在葉舟距離五千萬的位面目標,其實只剩下不到三千萬了,大約還差兩千六百多萬。 雖然在葉舟看來,錢已經(jīng)變成了數(shù)字,但多數(shù)世家的奢侈品,賣個幾十萬都不多,賣上百萬的更少,幾乎都是以量取勝。 而且真正的好東西或者又紀念價值的東西,祖宗留下的,他們是舍不得拿出來換酒鹽糖的。 至少葉舟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遇到拿祖宗收藏的寶貝來超市購物的不肖子孫。 他甚至有些遺憾。 · 比起百姓們的動蕩,為一口糧食奔波,世家公族們就輕松多了,他們?nèi)杖臻_詩會開歌會,宴會上擺著的都是從超市買來的酒,許多世家公子甚至愛上了搜集酒瓶,他們或許并不愛喝酒,但依舊會樂此不疲的走進超市,買下一瓶又一瓶酒,就為了拿回家放著,偶爾去欣賞欣賞。 距離超市在臨淄開業(yè)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最早離開的商人也終于帶著大批從超市進購的貨物,來到了魯國和趙國的王都。 魯國趙國和陳國毗鄰而居,與其說是鄰居,不如說是兩個強國中間夾著一個可憐的陳國。 兩大強國伺候陳侯一個人,簡直是陳侯“走大運”。 魯國都城,曲阜。 陳商坐在馬車內(nèi),手里捧著一杯茶,興致高昂的哼著鄉(xiāng)間小調(diào),同坐在一旁的女郎說笑:“乖乖,你看這茶,以往哪里是我這等商人能喝到的。” 女郎嗅著茶香笑:“爹爹這回來魯國,必能發(fā)筆財!” 陳商得意道:“那是,他們只想著在臨淄多買點貨再走,怎么不想想誰先到誰吃rou,后到的喝湯呢?” 女郎小聲問:“爹爹要把這些貨都賣給魯國國君?” 陳商將茶湯一飲而盡,將空了被子放到一旁后才把女郎摟進懷里,他揉了揉女郎的頭發(fā):“這就是你不懂了,要賣,是必不能賣給國君的,賣貴了,怕他把我扣下來,倒時一錢都掙不到?!?/br> “賣便宜了,他全買了,那我豈不是虧了?”陳商哼了兩聲,“要賣,就先要出血?!?/br> “我已選好了一些貨物,到時候送給珍夫人,叫她庇護我,我再兜售給世家?!?/br> 女郎好奇道:“珍夫人?是國君夫人?” 陳商笑道:“一個庶民女子,陡然被國君看重,成了國君夫人,往日不可得的一切如今都唾手可得,她一個凡人,怎么能不動心呢?” 女郎好奇:“她敢嗎?” “她出身低微,更要小心才對?!?/br> 陳商:“我們是什么?我們是商人,她就是沒有欲望,也要將她的欲望勾出來。” 女郎懂了,她只是好奇:“爹爹為何要為陳侯賣命,不是你告訴我,商人沒有家國嗎?” 陳商翻了個白眼:“那我有沒有告訴你別的?” 女郎:“什么別的?!?/br> 陳商笑道:“商人逐利,有利益,我們就要去。” “人人都說陳國不好,陳國要亡,我倒不這么看,陳國若是要亡,為何會出現(xiàn)那樣一個超市?” “既然出現(xiàn)了超市,就證明陳國別有機緣。” “我看,陳國不是要亡。” “陳國啊,是要強?!?/br> “既然如此,我何不再送陳國一把,落井下石怎么有意思?自然是雪中送炭得到的好處更多?!?/br> 陳商:“更何況,如果魯國的世家公族能被我買通,那不也證明,魯國之強,也只是假象嗎?” 他不僅要賣貨物,還要靠這些貨物買通魯國世家,要他們求著他賣。 女郎笑道:“爹爹要在魯國做一番大事呢。” ·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魯國世家突然追逐起了一個陳國商人。 這則流言剛剛傳出的時候,魯國無一人相信,甚至魯公聽見了,也不過曬然一笑。 陳國窮,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除了糧食,陳國沒什么再能拿出手的東西。 陳國商人能賣的也是糧食,但魯國不僅有陳國年年送糧,還打下了十幾座產(chǎn)糧大城,因此魯國的糧價并不高,陳國商人過來最多也只能掙個辛苦錢。 這么說吧,就算想給陳國商人送錢都送不出去,因為他們的貨物實在有限。 可隨著時間推移,這則流言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世家子弟走在路上都會被人攔住詢問。 “郎君也找那陳商買過東西嗎?到底是什么好東西,連世家都趨之若鶩?” “郎君拿出來叫我們看看,也好讓我們也開開眼界?!?/br> 被攔住的郎君們大約都被家中大人們打過招呼,多數(shù)都閉口不言,最多也就是說一句“也就是些糧食,不是什么新鮮玩意,我家里奴仆多,多囤點糧也是尋常。” 然而今天,一名不足十歲的小郎君被攔下了。 小郎君被養(yǎng)的很好,唇紅齒白,清秀的像個女孩,但他卻有一副不小的脾氣,一聽別人詢問,便趾高氣揚地炫耀道:“當然是好東西!你們肯定從來沒有見過,連我爹都沒見過!” 攔住他的士人們興奮了,連忙問:“小郎君既然知道就不要藏著掖著了,說出來也叫我們開開眼界?!?/br> 小郎君揚起下巴,不顧身邊仆從的阻攔——仆從們都被士人們攔住了。 他得意地說:“我最愛的是冰糖!” “冰糖是什么?冰一樣的糖嗎?!” 小郎君:“正是,我身上還帶著呢?!?/br> 說著,他就打開了腰間的荷包,從里頭抓出一把冰糖。 這些冰糖大小均勻,卻并非各個一樣,而是跟被砸碎的冰一樣形態(tài)各異,可無色透明,跟真冰看著沒有兩樣,而且它們頂著這么熱的天氣,又在小郎君的手心里,卻不見半點要融化的樣子。 小郎君:“它比蜜還要甜!” 旁邊的士人討要道:“郎君可否給我一顆嘗嘗?” 小郎君愣了愣,他有些舍不得,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不情不愿的遞過去一顆,嘟著嘴說:“你可要慢慢吃,我也沒有多少,那陳商不多賣?!?/br> 士人接過那顆冰糖,剛道了聲謝就把冰糖扔進嘴里。 剛?cè)胱?,甜蜜的味道就充斥了他的口腔,叫他忍不住全身一顫?/br> 他從沒吃過這樣的東西,真的比蜜還要甜,他甚至覺得自己剛剛把糖扔進嘴里,還沒有品嘗到多少甜味,嘴里的糖就消失了。 士人回味無窮的表情讓人群爆發(fā)了巨大的熱情:“郎君!也給我嘗嘗!” “小郎君!我拿錢跟你換!” “小郎君!” 小郎君看著這些大人們朝他擠過來,嚇得六神無主,好在他還有點急智,將腰間的荷包解開后扔向人群,轉(zhuǎn)身從身后人的縫隙里鉆了出去。 曲阜,瘋狂了。 第113章 陰暗的牢房里,地上滿是污穢,干草上有rou眼可見的老鼠屎,墻上是大片污跡。 張榕坐在角落里,他多日沒有梳洗,披頭散發(fā),頭發(fā)油膩打結(jié),一縷縷的落在胸前。 吃飯的獄卒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奚落道:“守關(guān)大將,竟然與反賊為伍,我要是他,我就自己撞死了!” 另一個獄卒順著說:“張氏子弟,當然什么都不怕,以為自己犯了捅破天的事都沒人能管。” “趙賊已經(jīng)死了,他的家小也被趕出了陳國?!?/br> 獄卒看向張榕,他看了眼面前的木幾,從鼎中取了一塊魚骨頭朝著張榕的方向扔過去,嬉笑道:“將軍嘗嘗味?這可是你的斷頭飯?!?/br> 原本低著頭對獄卒所說的話充耳不聞的張榕猛然抬頭,他聲音沙啞粗糲:“什么斷頭飯?” “喲!”獄卒裝作震驚地說,“將軍還不知道呢!君上已經(jīng)下令,明日中午,將軍可要被帶到宮門口,在百官和百姓面前行梟首之刑?!?/br> “天下頭一個被砍頭的將軍,您啊,就是死,也與常人不同?!豹z卒大笑,“怪不得是大將軍,這待遇我們可沒有。” “你說謊?!睆堥趴粗莻€獄卒,他從齒縫里擠出一句,“我乃張氏子弟,君上不敢這么對我!我張家……” “你張家,你張家如何?!”獄卒站起來,朝張榕啐了一口,“你張家也是君上的臣!” “你們高貴!我們低賤!我呸!” 張榕猛然站起來,他的雙手抓著木欄,目光狂亂地大喊:“我要見君上!讓我見君上!他不能這么對我!” “君上!你不能這么對他!”年邁的老人杵著拐杖,他用手指著陳侯,一字一頓地喊道,“你不能為了你的喜惡,置百官于不顧!張榕犯了大錯,他該死!可你不能讓他死在百姓庶民面前!” 王宮中,百官站在大殿中,大殿并不算大,所有人擠在一起十分吵嚷。 老人狠狠地用拐杖敲地:“你這是侮辱他!無論是賜毒酒還是白綾,都不能梟首!更不能在百姓面前梟首!” “你這是撕破世家的臉皮往地上扔啊!” 陳侯坐在臺階上,他穿著深黑的禮服,低頭看向站在百官之首的葉舟。 可能是因為處置張榕的辦法太過驚世駭俗,所以百官世家都還沒得及探究這位新來的相國是誰,有什么樣的功績,又有何種能耐。 陳侯清了清嗓子:“廣信伯以為我做的不對?那按你的意思,應(yīng)當如何?” 廣信伯哼了一聲:“君上剛愎自用,如今才想詢問臣下的意思?依老夫的意思,張榕不能殺!不僅不能殺,君上還應(yīng)當親自將他請出來,國君以仁治國,若待守關(guān)大將都如此無情,豈不叫人膽寒?” 在旁邊看表演的葉舟都驚了。 這都變成無罪辯護了嗎?還能對國君進行綁架? 雖然他做了天大的錯事,但為了表示你的仁德,你還是應(yīng)該用廣闊的胸襟原諒他,接納他。 但比起葉舟的震驚,陳侯顯得很平靜,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己此舉會被多少人反對,他沖廣信伯嘆了口氣:“我也想以仁治國,但仙……有人告訴我,治國需要的是王道,而不是仁道?!?/br> “王道,賞罰分明,有功封賞,有過懲治,令行禁止,百官各司其職?!?/br> “仁道,說來好聽,然而人都貪心,得兩寸想三寸,得三寸要四寸,無窮無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