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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超市 第124節(jié)

    是個男人,穿著和女人一般無二,都是露著雙臂的上衣和長褲。

    是她的丈夫?

    不對,若是丈夫,哪里能直呼其名。

    況且這等女子,應(yīng)當(dāng)不是正常男子能消受的。

    斥候看著男人走近,一手撐著窗邊,直接跳了出去。

    這樣單薄的衣裳,他竟然不覺寒冷嗎?!

    他聽見那名叫鄒鳴的男子說:“應(yīng)該在枯樹那邊,只有一條路能上來?!?/br>
    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又沖手里能千里傳音的東西說:“老板,我們先過去看看,要是沒問題我們就領(lǐng)人回來,有問題我們就直接動手了,行不行?”

    依舊是先前那道男聲:“好,你們先去?!?/br>
    伴隨著那道男聲的,似乎還有些微水聲,但那水聲像是細(xì)密的雨聲。

    斥候已經(jīng)懵了,他雖然依舊被女人鉗制著,可已經(jīng)失去了反抗的動力,他喃喃道:“這里究竟是何處?你們究竟是何人?是人?是妖?是仙?”

    可沒人回答他,女人叫來了幾個壯男,幾人合力將他用繩索束縛,從窗邊拉了進(jìn)去。

    斥候束手就擒,他盤腿坐在地上,雙臂被束縛在后背,他脫力般靠在墻上,不知從哪兒來的暖風(fēng)吹到他身上,熱意叫他的手腳慢慢恢復(fù)了知覺。

    這里真是暖啊……

    和外頭簡直是兩樣天地。

    他回頭望去,那對男女手里不知道拿著什么東西,已經(jīng)朝將軍和君上所在的方向走去,斥候沖窗外大喊:“將軍!!此處有詐!”

    “此處有詐!將軍?。。 ?/br>
    斥候連聲大喊,發(fā)現(xiàn)身旁守著他的兩個男人并沒有阻攔他。

    他茫然的看向站在他左邊的男人:“你們……為何不攔我?”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關(guān)了窗,任你如何叫喊,外頭都不會有人聽見?!?/br>
    斥候卸力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

    “將軍,陳旦至今未歸?!庇H衛(wèi)甲士扶著陳侯,他面露愁容,望向那房屋的方向,“君上已經(jīng)……若再逗留,恐怕君上不測。”

    將軍緊抿嘴唇:“再等一刻,若還不見陳旦返還,便攻過去!”

    “將虎皮毯取來!”將軍,“給君上再裹上!”

    被甲士架著的陳侯已經(jīng)被裹成一個大粽子,可即便如此,他身上仍然沒有太多暖氣,連嘴唇都已經(jīng)開始泛烏。

    “君上危在旦夕,不能猶豫啊將軍!”甲士勸道,“將軍給我一隊(duì)人馬,我領(lǐng)人沖殺過去!”

    將軍搖頭:“不可,如今能動的士卒不多,再有損失……即便攻下了這屋子,將來又如何離開?”

    “此處無人領(lǐng)路,雪覆冰封,一旦被困,便無求生之路?!睂④姲櫭?,“即便要攻,也要留下活口?!?/br>
    更何況,這樣的地方有一間屋子,實(shí)在太過詭異,詭異到他不敢輕舉妄動。

    “非常之時(shí)行非常之事!將軍!”甲士再三相勸。

    “什么非常之時(shí)?”一道女聲忽然自前方傳來,“你們商量就商量,聲音這么大,大聲密謀可還行?”

    將軍和甲士幾乎是在瞬息之前提劍向前,將軍大喊:“列陣!保護(hù)君上!”

    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軀舉起盾牌,擋在陳侯身前。

    “君上?”那是一道男聲,男聲冷漠,“陳國君主?”

    將軍不答反問:“敢問來者何人?魯人?趙人?此地是何地,在哪國境內(nèi)?”

    “我等陳國士卒,護(hù)送陳侯歸國,還請諸位行個方便?!?/br>
    男聲再響:“我們既不是魯人,也不是趙人,此處在陳國境內(nèi),”

    將軍松了口氣:“既非魯非趙,想來與我陳國無仇,我愿獻(xiàn)百金,不!千金!還請諸位救我君上一命!來日必報(bào)深恩!”

    對方既敢前來,既敢此時(shí)出聲,必有依仗。

    而他們此時(shí)已是窮途末路,即便拼盡全力,也沒有幾分勝算。

    將軍收劍,走向前方:“還請一見諸位真容,在下陳劍已收,絕無妄念。”

    女聲:“你上前來?!?/br>
    將軍艱難地在雪地行走,眼里印出了兩道人影,慢慢的,他總算看清了這兩個站在雪地里的人。

    一男一女站在雪地當(dāng)中,他們似乎風(fēng)雪不侵,胳膊就這么露在寒風(fēng)當(dāng)中,不見一點(diǎn)顫抖。

    男人就不說了,雖然高大,可軍中并非沒有高大的男兒,若說體格,比他更為健碩的也不少見。

    只是那女人,竟然只比男人矮上那么一點(diǎn),比將軍自己都要高上半個頭,她露在外頭的胳膊結(jié)實(shí)健碩,比普通女子的大腿還粗,卻不是軟趴趴的rou,看上去竟比男兒更加壯碩。

    將軍心下一凜,停在兩人面前。

    離得近了,他才看得更明白。

    這一男一女,手中拿著奇怪的東西,他雖然不知道此物有何用,但一想就知,必是武器。

    他們不怕寒風(fēng),身材高挑,手指細(xì)長,絕非普通百姓,看通身氣質(zhì),非貴胄之后不可。

    將軍嘴唇微顫,他猛然抱拳,低頭道:“二位,我乃陳國將軍陳衍,此次領(lǐng)兵攻打魯國三關(guān),遭遇魯國伏擊,君上受難,如今性命垂危?!?/br>
    “若能得二位相助,待君上醒來,必以重金相酬!”

    陳舒看了鄒鳴一眼,兩人都微微點(diǎn)頭,陳舒說:“只許你一人帶著陳侯與我們來?!?/br>
    “別?;ㄕ小!?/br>
    可能是覺得警告的不夠狠,陳舒又加了一句:“否則就殺光你們,一個不留?!?/br>
    將軍苦笑道:“二位放心,士卒們已無戰(zhàn)力。”

    “不過……若二位要害我君上,衍與一眾將士,拼死也要一戰(zhàn)!”

    陳舒一愣,笑道:“還有幾分血性,我們在此處等你,帶你的君上來吧?!?/br>
    將軍艱難轉(zhuǎn)身,積雪太厚,需一步一步挪動,不少馬匹陷在雪中,他們只能忍痛殺了。

    馬對他們來說,不止是隨行的牲畜,更是好友,殺馬之艱難,叫他們椎心泣血。

    一個人扶動成人實(shí)在是難事,將軍只能將陳侯背在背上,又叫甲士將陳侯捆在自己身上,以防陳侯中途滑落。

    甲士不安心,拿出繩索的時(shí)候說:“將軍,只有你和君上二人……若他們有歹心……”

    將軍苦笑道:“便是我們將此地打了下來,又能如何?休養(yǎng)生息,待明年開春再回去?”

    “何況,我們不知對方有多少人,多少武器,他們有房屋為據(jù),易守難攻,我們?nèi)缃襁€有幾個揮得動劍的士兵?”

    他背著陳侯站起來:“更何況,我觀那二人,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偉岸男兒,奇異女子,他們或是世外高人子弟,說不定與我陳國無害,反而有利!”

    “他們?nèi)粽嬗写跣?,過來之時(shí)便是圖窮匕見時(shí),哪里還容得我們商量?”

    將軍背著陳侯,如負(fù)千斤,他不再說話,憋著一口氣背著陳侯在雪地前行。

    只他一人,背負(fù)著陳國的國祚社稷,在冷冽寒風(fēng)中有如一柄重劍。

    甲士看著將軍的背影,他悲痛道:“我陳國百年國祚……百年國祚??!”

    旁邊的親兵:“收聲!君上還沒死呢!你再哭嚎,我便一劍砍了你!動搖軍心,你當(dāng)萬死!”

    甲士抹了把臉,他不敢哭,此時(shí)若哭,眼淚便會結(jié)冰。

    將軍的雙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他只能意志驅(qū)動自己的雙腿不斷抬起落下。

    當(dāng)陳國的將領(lǐng)不是個好差事,陳國積弱,他這個將軍有名無實(shí),即便被授予官職,也從未打過一場仗,行軍打仗都從書上學(xué)來。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也知道此次若非國君親自領(lǐng)兵,趙國肯定借此朝陳國發(fā)難。

    從來不是他撐著國君,是國君撐著他。

    忠君!忠君!

    陳衍咬著牙,他能死,國君不行。

    陳衍在走到那兩人面前時(shí),終于力竭,倒在了雪地上。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陳衍艱難地伸出手臂,聲若蚊蠅地喊道:“救、救我、救我君上……”

    在迷迷糊糊間聽見那道女聲說:“是條漢子。”

    ·

    葉舟正在吹頭發(fā)——剛剛陳舒用對講機(jī)叫他的時(shí)候,他全身都是沐浴露。

    他覺得自己跟懸崖山頂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在上個位面落在懸崖上面,在這個位面卻是懸崖上面。

    這附近的氣候很惡劣,無人機(jī)從最高處反饋回來的畫面,也是連綿不斷的雪山,被大雪覆蓋的大地,好在超市里有空調(diào),調(diào)整一下氣溫倒是不受外面寒風(fēng)的影響。

    但他們來的季節(jié)不對,深冬,這個時(shí)節(jié),哪怕附近有人煙,也不會到處行走。

    想遇到顧客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并且他第一次到一個位面,沒有完成系統(tǒng)給的盈利額度前,是不能跳躍到別的位面,然后調(diào)整這個位面的時(shí)間,只能硬熬,熬到冰雪融化,大地回春。

    葉舟把頭發(fā)吹得半干后就立刻走出了休息室。

    莎拉和草兒正坐在沙發(fā)上玩五子棋。

    “我又輸了。”莎拉把棋子撿回來,不甘不愿地說,“這次是我沒認(rèn)真,下次我肯定贏?!?/br>
    草兒憋著笑地拿過了莎拉給的彩頭——一包瓜子,她說:“jiejie,要不然玩跳棋吧。”

    她這個jiejie,玩五子棋就沒贏過,偏偏還特別喜歡玩,不知道輸了多少包糖了。

    不跟她玩,她還要生氣。

    莎拉抬起頭,看到葉舟從休息室出來,她立刻把棋子扔回去,大步走到葉舟面前:“老板?!?/br>
    葉舟:“鄒鳴和陳舒出去了?”

    莎拉點(diǎn)點(diǎn)頭:“出去了,有個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陳舒把他抓進(jìn)來捆上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葉舟:“我過去看看,你先別過去,別把人嚇到了?!?/br>
    葉舟可不知道這個位面的戰(zhàn)國時(shí)期有沒有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