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干了 第14節(jié)
另一頭,韓云生從陸府出來,坐上馬車后打開手里的香囊,里面有一張信紙,還備著兩張銀票,他打開信看,驀地發(fā)出一聲輕笑,四個月沒見,曾經(jīng)愛說笑的小嬌娘成了端莊穩(wěn)重的大家夫人,但性兒還是沒變,求他辦事又不想欠他的情,好大一手筆。 韓云生住在城郊,趁著還沒關(guān)城門馬車駛了出去。 韓云生疊好信裝回香囊,瞇著眼靠在憑幾上,往嘴里塞橘子。 沒一會,馬車驟然剎住。 “怎么回事?”韓云生掀車簾,話落卻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倒在馬車前,后面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過來抓她。 那女人抱住車把式的腿,尖叫道,“求求大爺救奴婢,奴婢是威遠(yuǎn)侯府世子夫人跟前大丫鬟,您救了奴婢,我們夫人一定會重謝的!” 韓云生咧出笑,沖那大漢吐一口籽兒,大漢啊的一聲,登時滿臉血,地上女人又驚又懼,韓云生指著她對車把式道,“把她捆起來帶走?!?/br> —— 過了二十八,年就近了,府里倒也熱鬧,陳氏將各處都置辦的規(guī)整,陸恒也休沐兩日,但各家往來應(yīng)酬多,他雖不喜這種場合也得應(yīng)付,原本夫妻二人就不常同處,就是這閑暇時也見不著面。 余晚媱倒是樂的自在,呆在屋里養(yǎng)著身子。 只是因陳蓉一事,陸恒陸韶安父子倆到底維持不住表面平和,見面就冷言冷語,好好兒的除夕夜也沒過好,草草用罷膳就各自回屋了。 西廂房這邊的丫頭們私下聚一起在旁邊耳房吃酒,余晚媱擱中間蹭了兩口湯,有說有笑在一塊玩骰子,還沒玩多久,雪杏過來請她,說陸恒來她屋里正等著呢。 余晚媱算算時間,這個月到頭了,還沒到下月初,他來總不會為著那檔子事,可是她近來極謹(jǐn)慎,沒做過什么讓他惱的事。 莫不是……她給韓云生遞信被他發(fā)現(xiàn)了。 余晚媱頃刻驚住,從座上起來,入了廂房。 她進(jìn)門即見陸恒背對著她站在榻邊,手里握著她的帕子,見她進(jìn)來,又將帕子放下,余晚媱小步到他身邊,“爺?!?/br> 心下已是忐忑不安。 陸恒只嗯一聲,眉目放松,低頭注視著她,她穿的有些隨意,罩了件松花褙子,挽著低髻,鬢邊扎了朵桃紅絹花,襯的臉如玉似嬌。 她好像很緊張。 也不是,她在他面前一直是這樣的,剛剛還在耳房跟丫頭有說有笑,轉(zhuǎn)眼到他跟前就閉著唇,垂著臉很溫靜。 陸恒頓了頓,想說又沒什么可說的,他過來無非就是看看她,真看到了,又有更多的心思出來。 似乎那天的吻,打開了閘,讓他一看見她,就抑制不住心底的躁動。 他應(yīng)該走的。 但他伸出了手,僅在一刻,快撫到她臉上時,她輕著嗓音道,“爺,照著您的規(guī)矩,今日不是初一……” 作者有話說: 大寶貝們!讓大家久等了,來了來了,然后這周榜單字?jǐn)?shù)夠了,明天不能更了哦,這章有小紅包,謝謝大家體諒!然后周四下午六點準(zhǔn)時更新?。?!真的很對不住,等入v了,一定會爆更!我發(fā)誓!??!感謝在2022-06-05 18:37:21~2022-06-07 18:46: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桃子momo 10瓶;t同學(xu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十六章 陸恒的手止在她腮側(cè),目光在她面上巡視,她仍是溫婉嫻靜的姿態(tài),仿佛怕自己壞了他的規(guī)矩,惹他不快。 陸恒的心底不免放柔,打從她進(jìn)門,這么多天下來一直恪守禮數(shù),那幾次誤會全是他將她想岔,其實這么多年,他很少跟女人相處,他母親走后,他身邊伺候的多是小廝嬤嬤,大了后連嬤嬤也打發(fā)出外院了,陸瓔是他meimei,他對陸瓔更像對小孩子,說到底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樣。 還是從余晚媱身上看到。 柔弱、沉默、內(nèi)秀、嫵媚。 是活生生獨屬于他的女人,安分的呆在宅院里,等著他疼愛,可能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懷上他的孩子,然后她相夫教子,這就是她的一輩子。 陸恒伸著手指將她耳邊的碎發(fā)繞到耳后,溫和道,“覺得悶可以去找二meimei,別總是和丫頭們一道?!?/br> 這是他在余晚媱面前最溫柔的時候了,可是說出的話卻叫余晚媱僵住。 雪杏和秀煙端了茶水果子進(jìn)屋,他沒打算喝茶,來這里只不過臨時起意,就像她說的,他親手定下的規(guī)矩,斷沒有要破壞的道理。 他轉(zhuǎn)身欲走,身后女人卻喚他一聲,“爺……” 帶著綿綿纏意,他在這一刻有種想妥協(xié)的認(rèn)命感,罷了,她既然黏人,今兒是除夕,就勉強破一回規(guī)矩吧。 他旋過身,才要張口說安置。 對面余晚媱稍抬起臉,看著他軟聲道,“爺覺得我和丫頭們玩鬧是沒了身份,對嗎?” 陸恒幾不可見的皺眉,在他的意識里,下人是仆從,身為主子確實不能跟下人混作一團(tuán),這不是身份不身份,是沒有體統(tǒng),她往后還是當(dāng)家主母,長此以往,下人們都不敬她,于她并沒有好處。 余晚媱又把頭低下,細(xì)著嗓音道,“我娘去的早,家中只有爹和哥哥,我是嬤嬤帶大的,和丫頭玩是常事,爹和哥哥也從來沒有說過這不對?!?/br> 陸恒手指微動,他自然知道她家中情況,商戶沒有講究,說到底是因為本來就身份低,可權(quán)貴不一樣,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這是生來的不同。 但陸恒看著她白皙后頸,還是沒再說了,畢竟這院子有他,她在自己屋里找丫頭解悶,不傳出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抬起腳往外走,沒走兩步,余晚媱輕聲輕氣道,“爺,其實二十八不是我的生辰,那是我爹撿我時的日子,頭面太貴重了,您還是……” “給你了就是你的,”陸恒側(cè)頭瞥她,從她的語氣里嗅出了避嫌的味道,但為什么避嫌,他暫時沒想明白,跨過門檻出去了。 秀煙從外頭進(jìn)來,眼見余晚媱坐到杌子上,拿起涼掉的茶水往花盆中倒,秀煙到她跟前,支吾著,“夫人,自從那晚出事,世子爺一直睡在書房,東廂房都沒進(jìn)過,您好歹留下他?!?/br> 余晚媱把杯子塞她手里,解了發(fā)髻,繞到屏風(fēng)后去褪衣歇息。 秀煙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餒,端著盤子往外走,一眼見雪杏貓著腰貼在窗戶上偷聽,她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劈手照著雪杏的臉給了一巴掌,罵道,“你膽子越發(fā)大了!連夫人在屋里說話都敢偷聽,當(dāng)真以為沒人管的了你了!” 這一鬧,滿院子人都聚過來,陸恒那頭才進(jìn)書房,聽到吵聲,又走出來,墨硯把事兒一說,陸恒一下就黑下來臉,徑自繞回西廂房,正見秀煙按著雪杏在地上打,余晚媱在屋里慌忙出來,才穿了件素衣袍子,披著長發(fā),倚在門邊往外看,正好跟他眼神碰上,她心里一咯噔,自己這身著實不得體,叫他見了估摸又得發(fā)怒,也顧不得其他,把頭縮回屋里。 陸恒僅見那腰肢纖細(xì),白凈的臉唯余一點唇紅,靠著門略含羸弱,還沒等他發(fā)話,她已轉(zhuǎn)進(jìn)屋,那滿頭長發(fā)隨著動作零落,似墜到他心口上,撩起了絲絲縷縷的癢意。 陸恒凝住心神,再扭頭,指著地上被打的號啕大哭的雪杏,叫幾個婆子把她捆起來攆出去。 這鬧劇也算告一段落,陸恒回書房睡下,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她的身影,嬌怯的、溫軟的、伸著細(xì)細(xì)指尖推拒著,到最后便是她的眼淚,如蜜般落在他身上,燙了他的心。 他驟然坐起身,倒了一杯冷茶灌進(jìn)口中,這才稍微冷靜,再躺下去就想到了那個丫頭雪杏,那是陳氏撥給余晚媱的,陳蓉是被她攙進(jìn)東廂房的,如果沒有父親,進(jìn)屋的就是他,太巧合了,現(xiàn)在還偷聽余晚媱?wù)f話。 他心思定住,后宅紛爭他見識過,他母親就是被貼身丫鬟擺了一道,才落得一尸兩命,但陳氏嫁給陸韶安這么多年來,從沒在后宅惹出過什么事,可是雪杏確實不對勁。 —— 檀棠院的事,第二日清早陳氏就知道了,陳氏連罵了兩句雪杏蠢,籌謀著還得往西廂房塞個人。 可還不等她實施,陸恒便過來道,“西廂房的丫頭母親不要插手了,回頭我來安排。” 陳氏怕他生疑,“瑾瑜,雪杏是我在外頭買回來的,我并不知道她這么不規(guī)矩,這后宅都是小事,哪用得著你來做,你又要上值,下回我給晚媱挑人定會仔細(xì)把關(guān)?!?/br> “母親管好家中事就行了,檀棠院不勞您費心,”陸恒起身出了安福堂。 陳氏抓起手邊茶盞猛地砸到地上,“這小妖精越來越有本事,再這么下去,家中哪還有我說話的份!” 李mama給她拍背,“眼下世子爺生疑了,那院您就別插手了,左右她在府里,不愁找不到時機對付她?!?/br> 陳氏咬著牙半晌,“橫豎讓她快活兩日,這幾日瑾瑜要在她房里歇,叮囑膳房送些補食,等她有了身子,還不由著我搓圓揉扁。” —— 朝廷官員里,屬大理寺最忙,過了年,初一就要開署衙,顧明淵也剛離京,陸恒對外只說派他前往湖廣調(diào)案,他一走,署衙這邊案子堆積,更為忙碌,陸恒便早早過去當(dāng)值。 下午時,衙門前的登聞鼓敲響了,衙役帶進(jìn)來一個年輕人,撲通跪到地上給他磕頭,“小的拜見陸大人?!?/br> 陸恒肅聲道,“你有什么冤情?” 那人哭道,“小的求大人重審江南私鹽案,余老爺和余少爺是好人,他們經(jīng)常做善事,小的受過他們的恩惠,斷不信他們會犯事!求大人明察秋毫!” 陸恒挑起眉看他,其貌不揚,口音也是南邊的,倒是恰到好處,他把余家父子已死的消息透出,讓這人帶回江南,倒要看看江都是個什么情形。 “你來晚了,余家父子已在獄中畏罪自殺,這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br> 那人兩眼一閉,昏了過去,陸恒著人將他抬出府衙,心下有片刻遲疑,余晚媱要是知曉了,估摸著又是一陣難過,不過她在府里,接觸不到這些,暫時能瞞住,等江南私鹽案調(diào)查完,他再放出余家父子,倒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望著外頭天黑了,算著時辰,今兒要到她房里,便快速處理手頭事情,趕早下了值。 城郊外的屋舍中,那年輕人將余家父子已死的事告訴了韓云生,韓云生從兜里摸出一吊錢丟給他,他立刻跪地道謝,茍著腰退走,待屋中安靜,韓云生伸手打了一響,一人從屋檐上飛下來,韓云生解下腰牌給他,叮囑道,“你回江都一趟,告訴那位大人,余家父子死了,他最擔(dān)心的事不會發(fā)生,暗殺陸恒的任務(wù)我們不用執(zhí)行了,但是他應(yīng)付的錢得到位?!?/br> —— 年后天氣倒好了,入夜后天邊繁星點點,就是風(fēng)有點大,吹得窗戶咔咔響,余晚媱才沐浴過,頭發(fā)潮濕,吹著風(fēng)覺得涼,爬到窗臺上伸手關(guān)窗,陸恒從外面進(jìn)來,恰見她伸手夠木栓,她整個身子都趴在上面,這姿勢有些惹人遐想,腰下踏,半身翹起,她穿的褻衣松垮,衣襟開了點,側(cè)著就看清內(nèi)里穿的主腰,是水紅色的,襯得膚質(zhì)如雪。 陸恒眸色微暗,在她身后伸出胳膊,越過她把窗戶關(guān)了。 余晚媱一愣,回頭見是他,繞是和他坦誠相見過,也難免不自在,別了點臉要起身。 陸恒那只關(guān)了窗戶的手卻繞過來環(huán)到她腰上,她只抖了一下便靜下來,很小聲道,“我伺候爺更衣?!?/br> 陸恒嗯了一聲,手卻沒從她腰上挪開。 余晚媱抿緊唇,倏地抬指為他解衣,外衫落下,再解內(nèi)衫,才將他的腰帶拉開,他突然用手捏住她的下頜,目光沉沉的凝視她。 這眼神太過明顯,余晚媱本能想跟他錯開,他忽的低下頭,一口將她唇吻住。 余晚媱只來得及蹙眉,手就被他握進(jìn)手心,天旋地轉(zhuǎn)間被他抱進(jìn)床,他的右手托著她的后頸,吻里帶著往常沒有的意亂情迷,左手擁住那截腰,恨不得揉進(jìn)自己的骨血里。 余晚媱顫著身往邊側(cè)讓,剛才仰起臉,下一刻就被他抱了回去,她沒再亂動,瞇著長長的睫,乖巧的任他親啄,吐氣時,手還是控制不住抓到他胳膊上,嗚咽了一聲,卻被他抱的更緊。 屋內(nèi)的火盆快要燒盡,紗帳在凌亂中飄搖,圍子床越來越響,恰在這時墻頭的自鳴鐘敲了清脆一聲。 床里女人吁著氣啞聲道,“……爺,時辰到了?!?/br> 作者有話說: 對不住對不住,卡文卡了好長時間,讓大家久等了,這里給大家鞠躬!感謝在2022-06-07 18:46:12~2022-06-09 18:33: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愛 5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t同學(xué) 3瓶;吉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十七章 嗓音又低又倦,藏著不易察覺的迫切逃避,這是她最頹軟的時候,即便她的語氣甚為恭敬,陸恒還是聽出了其中意味。 身為大理寺卿,他在詔獄里見過太多狡猾的犯人,他們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他就能判斷出這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余晚媱這點拙劣的敷衍他看的清楚,床笫間的歡情誠然讓他沉迷,但他也不可能真就色令智昏了。 她還被他攬著身,細(xì)長粉白的頸子無力側(cè)倒在枕頭上,長發(fā)散亂鋪開,頰邊滲出點點汗,眼睫垂下,目光渙散,嘴唇在他一遍遍親嘗密吻中越發(fā)紅的勾人,他握緊了腰肢,渾身的火在快燒到盡頭時驟然因這句話被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