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母(重生) 第113節(jié)
謝玦搖頭:“這樣就很好?!?/br> 翁璟嫵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到:“你欺瞞我這事,我今日也耍了你這么一回,就這兩件事我們扯平了?!?/br> 謝玦薄唇微微一勾。 若能讓她消氣,倒是多被耍幾回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時翁璟嫵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奇怪的望向謝玦,她問:“你一直留在侯府,一直陪在我左右?” 謝玦點頭:“幾乎都在?!?/br> 翁璟嫵沉默一下,又問:“那晚上你會在哪里?” 謝玦:“自然在屋中,不然我能去哪?”說到這,他露出了淡淡的苦笑:“我除了侯府,已然無處可去了,再者我的惦掛都在侯府,如何能不回來。” 翁璟嫵想說的并不是這一件事,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她把瀾哥兒放入了他的懷中,待他保穩(wěn)后,伸手捂住了瀾哥兒的耳朵,“夜深人靜之時,漫漫長夜之時,我做的事情,你看在了眼里?” 雖不說是什么事情,但謝玦很快就放了過來,抱著瀾哥兒轉(zhuǎn)身背對了她,微微一點頭,耳輪廓微微泛紅…… 翁璟嫵:…… 他若是上輩子的記憶都恢復(fù)了,那他就應(yīng)該知曉自己是什么一個樣的人,他現(xiàn)在竟然在她的面前裝純情…… 但她隨即想起上輩子那些個孤獨空虛的漫漫長夜,無論是心里,還是身體上總是會有寂寞的時候,作為寡婦的她便也就只能自己來動手,自供自足。 可這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欲到濃時,她也沒有過別人,所以在那個時候喊出來的只能是謝玦他。 與謝玦雖是夫妻,但一想到他就在床邊上,她就羞恥得無以復(fù)加,恨不得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她面紅耳赤的警告謝玦:“你不許提,也不許拿這事來笑話我,更不許回想?!?/br> 謝玦止住了腦海中的那些香艷的記憶,然后艱難的點了點頭。 不許提不許笑話倒是沒問題,只是這不許回想可能很困難。 第八十七章 和自己,和他和解 黃昏之時, 翁璟嫵隨著謝玦從宅子出來,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一身虎頭小棉衣的瀾哥兒便坐在他爹爹的腿上,好奇地從微卷帷簾的窗子往外望去, 對外邊的一切都感到稀奇, 可能看到他感興趣的, 便伸出手想要往外抓去,發(fā)出咿呀咿呀的愉悅笑聲。 翁璟嫵看著兒子的純真, 嘴角也微彎, 目光不經(jīng)意一抬, 與謝玦對上了視線。 一對上視線,她便移開了目光,扭身便把手搭在了窗檻, 趴了下來,也往窗外望了出去。 現(xiàn)在已是黃昏,天際紅霞緋艷濃烈, 翁璟嫵卻沒什么心思去觀賞。 她從算計謝玦讓他坦白的那一刻起, 全然沒有去想過他一開始就已經(jīng)回來了的可能性。 沒想到過, 也就沒有想過怎么應(yīng)對他。 更別說, 她守寡的那五年, 他還一直待在她的身旁。 她守寡的那些年頭, 為了保住永寧侯府的基業(yè), 也開始掛上虛偽的面具與高門貴眷們結(jié)交。 因有皇后太后他們的扶持,那些看她笑話, 且先前看不起她的貴眷也都只能與她交好。 交好中倒是有那么一兩個真性情的。 有與她一樣守寡的高門貴婦, 私地里曾勸她, 說她這么年輕就守一輩子的寡著實不劃算, 還不如偷偷地在外邊養(yǎng)一個嘴甜聽話的男寵。 她那時要是一下沒堅定真的養(yǎng)了個男寵, 這謝玦回來的第一件事會不會是直接抹了她的脖子? 這么一想,翁璟嫵都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 這且別說,還有便是她時常在他的牌位前罵他,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 琢磨來琢磨去,翁璟嫵忽然回過神來,覺得不對勁。 明明她才是受了委屈的人,怎么現(xiàn)在卻一個勁的想謝玦是否看到聽到了些什么不好的? 煩悶得緊。 謝玦眼中映著妻子的背影,眸色幽幽。 他因陪伴在她的身邊五年,所以知道她的艱辛,知道她的不易。 很多個沉靜的夜晚,她在闈帳之內(nèi)卸下偽裝后,抱膝在角落之中,無聲無息地落著淚。 他想要把她擁入懷中,他想去安慰她,可這些他都做不了。 那時,在那漫長的一千七百多個日日夜夜里,謝玦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但卻不止一次厭惡活著那時候的自己。 能抱著她,能安慰她的時候,他卻總是錯過了,也更是沒學(xué)學(xué)如何去安慰人。 她從未離開過蠻州,從未離開過爹娘的身邊,而從云縣到金都的時候,他沒有想過陪著她去適應(yīng)這個陌生的地方。 在孩子沒了的時候,他在軍中絲毫不知情,錯過了陪她的機會,只留她自己一個人熬過了失子之痛。 英娘的事情,他沒有給足解釋,總想著還有機會,等他回來解釋再也不遲。 可卻永遠(yuǎn)沒有機會解釋,看著她因英娘的事情被折磨,他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 去邕州,到了那身死之地時,所有的記憶都恢復(fù)后見她的第一面,除卻對她安全的迫切外,他也怕她看出端倪。 他想了許多彌補她的方法,幫岳父升官,給她最好的陪伴,體貼她,順著她。 可無論如何,他都知道對她的傷害都已經(jīng)造成了,所以不敢輕易暴露。 自接管侯府后,他的性子越發(fā)的冷靜淡漠,對所有事情都沒有畏懼的情緒,可他卻怕她知道他其實是與她一樣的,怕她依舊拒她千里之外。 他偽裝著,唯恐稍有不慎便破壞了現(xiàn)在一家三口美好的平衡。 可對于表叔穆王的手臂,他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如今,便是方才坦白了,她并沒有那么抗拒他,可他面上平靜,但心底還是有所忐忑。 或許在云縣時,他也喜歡妻子,只是這喜歡并未有多深。 可在那五年里,他日日夜夜陪著她,對她的感情也是在那時日漸濃郁。 那一千七百多個日夜,他那虛無縹緲的世界,也就唯有她而已。 現(xiàn)在因為在意,更怕失去,所以不安。 馬車平緩前行,一路無話,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天色已暗,才回到侯府。 侯府上下都在納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才會讓侯爺急匆匆的回了侯府,又匆匆的離府? 老太太聽了這事后,便讓下人去褚玉苑問是什么情況。 翁璟嫵早做了安排了人去應(yīng)付老太太。 老太太一旦差人來過問,就說她準(zhǔn)備了一處宅子讓兄長住下,好讓他說親,現(xiàn)在她則是把早前采買的東西送到宅子那邊去。 回到院中,下人上前說今日侯爺忽然急匆匆的離府驚著了老太太。 翁璟嫵便也就帶著瀾哥兒與謝玦一同去老太太的院子再多做一次解釋。 “想是我沒交代清楚,府中的人也沒說清楚,讓夫君誤以為我是收拾行李會云縣了?!?/br> 她說得自然,全然沒有看出半點說謊的痕跡。 只有她與謝玦知道她今日離去的原因,只要謝玦不拆穿,便沒有人會知道。 老太太疑惑地看向了孫子,問:“你怎就認(rèn)為孫媳收拾東西是回云縣了?” 謝玦面色沒有什么變化,一如既往的平淡,無甚表情。 “這些天在房里惹阿嫵不高興,便誤以為她一氣之下回了云縣。”說著,轉(zhuǎn)頭看向了妻子。 翁璟嫵覺得這話聽著有幾分奇怪,但一時也察覺不出來哪里奇怪。 琢磨間,抬頭看向了老太太,只見老太太面色一愣,愣了愣之后好似明白了些什么,輕咳了兩聲,看向?qū)O子,勸道:“年輕人血氣方剛,祖母也明白,但這更要節(jié)制,過度掏空了身子如何是好。” 到底是過來人了,老太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謝家的男人都是從戎,哪方面的需求自是會比尋常男子要來得強。 她年輕的時候都扛不住當(dāng)將軍的丈夫了,更別說身板子比她年輕時要瘦弱一些的孫媳。 明白過來的翁璟嫵:…… 她算是反應(yīng)過來他那話怎么聽著有幾分奇怪了。 這人到底是怎么能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這種一點也不正經(jīng)的話的? 總歸是糊弄過去了,她也不與他計較,只低著頭佯裝羞澀。 老太太的這事解決了,也就留下來陪她用個晚膳。 晚膳后,翁璟嫵去陪著瀾哥兒沐浴,待瀾哥兒小睡后,她才去沐浴,整個過程都沒與謝玦有過交流。 直到上榻就寢,從他身上跨過,在里邊坐了下來后,她才看向那整晚目光都黏在她身上的謝玦。 “謝玦?!彼傲艘宦暋?/br> 謝玦“嗯”了一聲,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冷靜了半個晚上,她也全然緩過來了。 和離也不至于,往后還要過日子,這次過去了,也沒有了什么可堵心的了。 她嘆了口氣道,輕緩的道:“我不計較了。” 這話,猶如三月的春風(fēng),輕輕拂過湖面,落入了謝玦耳中。 謝玦愣怔片刻后,才回神。 翁璟嫵收回目光,拉起被衾蓋到了自己的身上,也遞給他一角。 謝玦目光在被衾上停頓了一瞬后,才伸手接過,蓋到了腿上。 現(xiàn)在不過十月左右,才入冬,對謝玦來說還算不得冷,但那被衾改下,暖的不僅僅是他的腿。 翁璟嫵入了被窩,躺下后望著帳頂,說道:“過去你有錯,我也不能說自己全然沒有錯。再者你的痛苦也不見得比我少,雖然也不是我造成的,可總歸你比我可憐多了?!?/br> 說著,目光一轉(zhuǎn),看向謝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