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母(重生) 第85節(jié)
帳中, 便是處于劣勢的一方,謝玦的那雙眼睛卻如狼如凖的盯著在猛獸頭上撒歡的小雀兒。 那小雀兒似乎尚未危險已悄然來臨,依舊得意。 …… 晨曦緩緩浮出江面, 天際隱隱泛白。 謝玦起了床,看了眼身旁的人,輕掀被衾, 看到她腰間上的青紫, 便自覺自己昨日過分了。 妻子皮膚柔嫩, 與男人的皮糙rou厚不同。男人有淤青, 不過個把時辰便能消除了, 但她這身上的淤青, 需得兩日才能漸漸消去。 琢磨了一下, 謝玦下了榻,穿戴了衣服才去隨行大夫那處拿祛瘀膏。 知曉妻子在內(nèi)不大在意他, 但在外卻是臉皮子薄, 所以只余大夫說是她起夜時磕到了桌子。 因昨夜謝玦說主母身子不適, 所以今早奶娘也沒抱瀾哥兒過去打擾, 便是明月繁星幾個也沒有提前去喚, 正好讓翁璟嫵睡了個好眠。 一覺醒來,外邊日頭都已高高懸掛著了。 翁璟嫵睜開眼時目光呆滯了一會才緩緩回神,轉(zhuǎn)頭隔著帳??戳搜鄞半?,隔著一層帷簾都能感覺得到外邊的日頭有多大。 翁璟嫵回想起了昨晚,暗惱自己失算了。 謝玦先前分明在房/事上邊沒那么多花招的,但昨晚分明不同了。 翁璟嫵隱約還覺得自己的腰窩隱約泛酸,起床穿衣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酸痛,低頭瞧了眼被謝玦掐紫的兩邊腰側(cè),暗道以后絕不能再做那等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男人幾乎都一個德行,他也與上輩子越發(fā)的像了。 穿好了衣裳,喊了明月繁星端水進來給她梳洗,梳洗后用了些吃食,才讓奶娘把瀾哥兒抱來。 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沒見著娘親了,瀾哥兒淚眼汪汪,好似很委屈。 翁璟嫵給瀾哥兒哼了一小會蠻州的小搖籃曲后,他才開始笑了起來。 昨夜到底勞累了,抱了一會瀾哥兒便覺得手臂泛酸,見瀾哥兒已經(jīng)睡著了,便把他放到了榻上,放下后,才揉了揉酸痛的腰身。 房門被謝玦從外打開,恰好看到了她把瀾哥兒放下后揉/捏腰身的動作。 屋中的明月喊了一聲“侯爺”,謝玦點頭,隨而道:“去準(zhǔn)備些吃食過來?!?/br> 明月應(yīng)聲退出了屋中。 翁璟嫵側(cè)目瞧了他一眼,目光從他腰間的腰刀一掠而過,隨而收了目光,愣是沒搭理他,轉(zhuǎn)身便走到桌旁道了一杯水。 淺飲了一口,便聽謝玦道:“接下來的這些天不停靠岸了,約莫五日后便會到蠻州?!?/br> 翁璟嫵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謝玦知她惱了,沒有說旁的自討無趣,把腰帶上腰刀解開,隨而放到了桌面上。 這些天要戒嚴(yán),謝玦也是刀不離身。 他在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也往她的杯盞中添了七分滿。 翁璟嫵端起茶盞,淺抿了一口,杏眼斜睨了一眼他,輕悠悠的道:“莫要給我再倒茶了,弄得好似侯爺在討好我似的?!?/br> 謝玦沉默了一下,隨而平靜的道:“往后別亂撩撥我了,你承受不住?!?/br> 翁璟嫵被小瞧了,又睨了他一眼,紅唇輕啟:“我樂意。” 大抵意思——你管不著。 謝玦端起茶水飲了一口,微微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語聲明顯愉悅:“我倒喜你樂意?!?/br> 翁璟嫵輕“哼”了一聲,“你想得倒美?!?/br> 不多時,明月端來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扁食。 謝玦是軍人,習(xí)性自是與那些個世家子弟不同。世家子弟講究文雅,他講究的是速度。 他吃得快,不過是小半晌便把一碗熱騰騰的扁食全吃進了腹中。 明月把空碗收拾下去后,屋中也只夫妻二人,還有午睡的瀾哥兒。 謝玦凈了手,扯了干爽的帕子擦著手上的水漬,轉(zhuǎn)身開口倚坐在窗邊的妻子,說:“讓我瞧瞧你腰間的淤青?!?/br> 翁璟嫵聞言,轉(zhuǎn)頭輕瞪了一眼他。 她昨晚告誡他沒有她的允許,他不許反守為攻。 他倒是沒食言,但那雙粗壯的手臂力氣卻是大得很,好似把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一樣。 這哪里是她把謝玦欺壓在下了,這根本就是自食惡果了! 轉(zhuǎn)回頭便望出了窗外,壓根沒打算給他檢查。 謝玦默了默,把帕子隨意掛到了架子上,然后朝她走了過去。 身旁忽然有陰影籠罩了下來,她眉心淺蹙,正要轉(zhuǎn)頭問他到底想做什么的時候,忽然被他彎下身來攔腰一抱。 她一驚,嚇得連忙摟住了他的脖子,緩過神來,氣得徑直拍打了一下他的肩頭:“你作甚嚇我???快放我下來!” 肩頭不痛不癢地挨了一下,謝玦卻依舊抱著轉(zhuǎn)了身,把她放到床榻之上。 因瀾哥兒還在睡榻上,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說話的聲量也不敢太大,只瞪他,惱道:“瞧瞧就能瞧好了不成?” 謝玦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罐子:“從大夫那處要來的,說你磕到了。” 說罷把罐子放到了一旁,把她腰上的腰帶解開。 翁璟嫵拍了拍他的手:“我自己來?!?/br> 謝玦卻依舊解著衣裳。 不一會,她只余一件遮不住腰身兩側(cè)的小衣。 腰身兩側(cè)依舊是淤青,好似被打了一般,謝玦也沒有那些邪念。 翁璟嫵不大習(xí)慣在這青天白日這般衣衫.不整,正要起身,卻被他的手掌捏著肩頭。 “需要揉開,淤青才會散去?!彼f。 翁璟嫵知道謝玦的執(zhí)拗,索性任由他折騰,自暴自棄地轉(zhuǎn)身趴到了床上。 謝玦把罐子打開,挖出了一小藥膏,在她兩邊的腰側(cè)都點了好些,一會后才就著他那粗糲的掌心在她的腰上推揉。 藥膏在他的掌心之下逐漸發(fā)熱,倒也還算舒服。 逐漸地,她也犯了困,不知不覺中便睡了過去。 藥膏推散了之后,謝玦收了手,把罐子的蓋子蓋上,道了聲“好了”,卻未見她有反應(yīng),略一側(cè)身瞧了眼,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閉著眼,呼吸勻稱,似乎睡著了。 嘴角微掀,去洗了手回來后,把被衾拉上蓋在了她的身上,隨而在床沿坐了下來,望著熟睡的妻子。 回想離開侯府,回云縣的路途上,她與他相處間越發(fā)的鮮活了,謝玦便覺得這一趟蠻州之行的決定做對了。 他們夫妻之間,就是太過缺乏相處了。 如今小半個月日常都在船上,相處的時日似乎比起他們過往兩年的時間都還要多。 他也開始認(rèn)真思考過,他們除卻夫妻這層關(guān)系后,到底還剩下什么。 后來認(rèn)真思索后,他才覺得現(xiàn)在的相處方式才是他最想要的,而不是相敬如賓。 她的喜悅,惱怒全形于色,謝玦由心的覺得百看不厭。 不管是瞪他,罵他,還是方才的拍打,都讓謝玦心頭感到莫名的愉悅。 謝玦也躺了下來,左邊是兒子,右邊是妻子,心下角落似乎有某些空缺似逐漸填補了。 閉上眼,也漸漸的睡了過去。 有淡淡江風(fēng)從窗縫中拂入,吹入床榻之中。 床榻之上的謝玦不知夢到了什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夢中,謝玦沒有夢到妻子的上輩子,只夢到在一片虛無的荒漠之中,日頭高高懸掛著。 在那遼闊得無邊無際的荒漠中,只有他一個人。 他在荒漠中,好似漫無目的往某一個方向走著,好像就這么一直走著便能從這片荒漠中走出一樣。 終于,忽然聽到了一聲聲呼喊,漫天的風(fēng)沙迷了眼,再睜開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停放著棺槨的靈堂上。 已是深夜,守夜的人是他的兩個堂弟,他們哭紅了雙眼,在火盆中一遍又一遍地?zé)堝X喊著兄長。 謝玦從他們的身旁走過,走到了未闔上的棺槨前,往棺槨中望了進去,望向了躺在里邊的自己。 ——死氣沉沉,臉色慘白,就是一個死人。 猛然之間,那緊閉的雙眸猝然一睜,與謝玦直接對上了目光。 謝玦心頭一跳,但一息后,卻只余平靜。 他只有一個感覺。 棺槨中的人就是他,他就是棺槨中的人。 四目相對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的一切緩緩猶如塵霧消散,塵霧成了瘴氣,把謝玦籠罩在了其中。 謝玦不過只睡了小半個時辰,便從夢中醒了過來。 左右瞧了眼依舊還在睡的妻兒,隨而把手臂放在了雙眼之上,暗呼了一口氣。 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夢了。 自離開金都后,謝玦便一直在重復(fù)這樣的一個夢。 這個夢好像在告訴他什么信息。 謝玦沉思了許久,把夢中景象重新聯(lián)想了一遍。 他身陷在荒漠,身陷迷霧之中,難道需要走出這荒漠,走出這迷霧才能明朗起來? 那他與夢中的死去的自己相視,又是什么意思? 或許,這個夢與那邕州有什么聯(lián)系? 滿腹疑問,謝玦揣測或許去一趟他夢中戰(zhàn)亡的地方,便能知曉他為何會做這些夢,也能知曉妻子回來的理由。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21 23:53:43~2022-06-22 23:52: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飛天大喵愛月亮、大魔王、落濼 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