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母(重生) 第38節(jié)
謝玦默了幾息后,開了口:“若是往后我若有不測,永寧侯府就托表叔照拂一二了。” 穆王原本還饒有興致,但聽到他這些話,眉頭便緊蹙了起來。 “這下棋下得好好的,怎竟說這些胡話?” 謝玦半真半假的道:“可能是因有了妻兒吧?!?/br> 穆王也沒了下棋的興致,但也好似能理解了些:“已為人夫,又將為人父,總是多了些杞人憂天?!?/br> 說到這,又道:“往后莫說這些話了,莫說以后,便是現(xiàn)在,我也會(huì)照拂著你們侯府?!?/br> 下棋沒了興致,把棋子放回了罐中,說:“下回登門,瞧一瞧到底是如何的巧人兒,才能讓你變得如此杞人憂天?!?/br> * 日薄西山,在晚膳之前,謝玦回來了。 晚膳豐盛,雞鴨魚rou,一湯多素,擺了大半張桌子。 菜多量少,謝玦飯量大些,倒也合適。 謝玦瞧了一眼桌面上比昨日還豐盛的菜肴,又看了眼眉眼含笑的妻子。 翁璟嫵解釋:“昨日夫君晌午之后才搬回來主屋,廚房早已買好了菜,也做不得太豐盛。所以我昨日便吩咐了下去,今日特意做得豐盛些?!?/br> 說著,她開始給他布起了菜。 她對他的那殷勤沒變,好似早間的猜疑都是錯(cuò)覺一般。 謝玦眉頭微動(dòng),片刻后收回目光,復(fù)而瞧了眼她挾到碗中的菜,道了聲:“用膳吧?!?/br> 翁璟嫵也就坐下,隨著謝玦那食不言的習(xí)慣,用著晚膳不再言語。 用著晚膳,謝玦卻是心思沉沉。 在云縣的時(shí)候,她會(huì)等他上值回來再用膳,然后各種問候。 哪怕回了侯府那半個(gè)月,她也沒落下。 但好似自她有孕以來,就沒有再問過這樣的話了。 若是不說在府里用膳,似乎過了用晚膳的時(shí)辰,她便不會(huì)再等。 就是晚間在榻上說話,也從不看他。 難不成真如石校尉所言,她變了心? 可自回了金都后,她也沒怎么出過府,后宅也幾乎沒有外男進(jìn)出,就是小廝也是多在前頭的院子忙活,她又怎會(huì)變心? 謝玦眉頭緊蹙,臉色沉沉的,好似別人欠了他百千兩銀子似的。 這種沉沉悶悶的氣氛,翁璟嫵便是想忽視也忽視不得。 不禁的想他今日外出,可是誰招惹到他了? 用了晚膳,翁璟嫵到院子外走動(dòng)消食。 等回來的時(shí)候,便見謝玦站在廊下,略有所思地望著從外院進(jìn)來的自己。 等晚間沐浴出來,在打理濕發(fā)的時(shí)候,謝玦也在瞧著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么一通下來,她便是再遲鈍,也知曉是誰像欠了他百千兩銀子了。 應(yīng)是她自己了。 早間就奇奇怪怪了,晚間更加嚴(yán)重了,翁璟嫵也懶得去揣測他的心思了,他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定了心思,便徑直先上了榻。 許久后,謝玦掀開了帳幔,瞧了眼被衾。 今晚,倒是給他留了一半。 上了榻后,他說:“穆王表叔說這幾日要到侯府一趟?!?/br> 聽謝玦提起穆王,翁璟嫵便約莫知道了他今日見了誰。 上輩子,他戰(zhàn)亡后,沒留下一個(gè)孩子,老太太也相繼離世,侯府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樹倒猢猻散。 除卻明國公府的幫助外,便是這穆王也幫了侯府不少。 她想了想,轉(zhuǎn)了身正躺著,問:“夫君與我說,可是要我來備宴?” 謝玦“嗯”了聲,在翁璟嫵以為這話題也就完了,可誰知他又接著說道:“二嬸往后自是不能再管家了,祖母年事已高,便是想掌家也力不從心了。我本該讓祖母把管家之權(quán)交代你手上,但你現(xiàn)在有孕,不易cao勞,先打理些簡單的事情便可?!?/br> 能從謝玦這里聽到這么些話,再次讓翁璟嫵感到詫異。 詫異之后,試探前的懷疑再次悄悄的涌了上來。 這輩子時(shí)下的謝玦,和上輩子這個(gè)時(shí)候的謝玦,好似一樣又好似不一樣。 上輩子這個(gè)時(shí)候的謝玦全副身心都投到了軍中。 便是每個(gè)月回侯府的那幾日,都依舊忙著軍務(wù),甚少像這些時(shí)日這般,會(huì)在屋中待上許久。 更是不會(huì)像現(xiàn)在這樣,會(huì)對她說這種帶著體貼之意的話。 相似的地方,便是這正經(jīng)的程度,如出一轍,沒有半點(diǎn)差別。 靜默了幾息后,翁璟嫵應(yīng)了聲:“我省的?!?/br> 想了想,又道:“我打算給我爹娘送一些禮回去,夫君怎么看?” 謝局轉(zhuǎn)頭看了眼她,只見她是望著帳頂說的話,依舊沒有瞧他一眼。 默了默,開口道:“此事由你定奪?!?/br> 她應(yīng)了一聲“好”,然后道了聲“那我先安置了?!保f罷便轉(zhuǎn)了身,背對他。 這一晚,夫妻二人同床異夢,久久都不能入眠,相互揣測對方不同尋常的舉動(dòng),但都是無解。 * 謝玦尚有三日假的時(shí)候,穆王便到了府中拜訪,而明國公府的老太太也湊了個(gè)巧,攜著孫女孫子一同前來。 永寧侯府難得的熱鬧。 便是二房的崔文錦也從屋中出來,與謝二叔出了世安苑。 夫妻二人倒也是知家丑不可外揚(yáng),面上也裝作夫妻和睦,無事發(fā)生。 崔文錦還有些病弱,時(shí)不時(shí)咳嗽幾聲。 或許是怕攪了雅興,在廳中坐了一會(huì)后便起身要離去了。 她那兩個(gè)女兒擔(dān)心母親,想陪著她回去,崔文錦卻道:“你們留在這與嫂嫂好生招待著貴客,娘親回去便睡下了,也用不得你們陪著?!?/br> 兩姊妹只能應(yīng)聲留在了廳中。 她們留下后,抬起頭望向翁璟嫵,眼神懨懨悶悶的,倒是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怨毒。 廳中,關(guān)注著這母女幾人的老太太與沈尚儀,見著姊妹二人態(tài)度的改變,都暗一詫異,相互看了一眼。 穆王府與國公府前來,都帶了貴重之禮前來。 倒也備的齊全,年輕一輩的人人有份。 因著第一回 見新婦,所以給新婦的見面禮也比其他禮貴重得多。 翁璟嫵從廳中出來,讓人去擺膳時(shí),陸九姑娘也跟了出來。 “表嫂且等等?!?/br> 翁璟嫵聞聲停了腳步,轉(zhuǎn)身望去,便見陸九姑娘笑吟吟地提裙追了上來。 走近了,她才道:“方才人多,我不大好意思與表嫂道歉?!?/br> 翁璟嫵略有不解:“表妹為何要與我道歉?” 陸九姑娘退后兩步,躬身一禮笑道:“登高節(jié)那日在湖心小亭,言語多有得罪,還請表嫂見諒?!?/br> 翁璟嫵聞言,頓時(shí)明了。 她露出婉婉笑意,上前兩步略一扶她的手臂:“這事我早已經(jīng)忘記了,表妹無須過意不去?!?/br> 陸九姑娘起了身,笑意吟吟的道:“多謝表嫂。” “說來,我也要多謝表妹?!蔽汰Z嫵道。 這回輪到陸九姑娘不解了:“為何要謝我?” 翁璟嫵一笑:“多謝表妹沒有在宴上直接拆穿我的話?!?/br> 陸九姑娘微微顰眉思索了一息才反應(yīng)過來所說是何事。 她詫異道:“表嫂知道了?” 翁璟嫵點(diǎn)頭。 這陸九姑娘與那榮安公主親如姊妹,榮安公主既能把蜀錦一事告知皇后娘娘,那么這陸九姑娘自然也是知曉的。 陸九姑娘驚詫了一瞬,隨而笑道:“我總不能為了那看不順眼的謝菀瑜丟人,害得表哥也跟著丟人?!?/br> 二人笑了笑,無需再明言,已冰釋前嫌。 宴席散去,把貴客送至府門,已是申時(shí)。 送走了明國公府的老太太和穆王,夫妻二人正要回褚玉苑,碰巧有驍騎營的兩人勒馬停在了府門外。 謝玦見是驍騎軍的人,便也就停駐在了門口靜候。 那二人落了馬,穿著普通兵甲的小兵牽著兩匹馬。 另一個(gè)年紀(jì)約莫二十六七的年輕男人,身穿著校尉兵甲,身形挺拔高大,五官端正,有幾分英俊。 男人快步走上了階梯,行到了謝玦的身前,抱拳一躬身:“屬下武晰見過侯爺?!?/br> 朝向一轉(zhuǎn):“見過娘子?!?/br> 翁璟嫵神色溫婉,頷首回應(yīng)。 武晰看回謝玦,道:“屬下送來了軍中折子,還請侯爺批閱?!?/br> 謝玦暼了眼他,神色格外冷淡的“嗯”了一聲。 隨而看向妻子,說:“我先行處理軍務(w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