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男主的小后媽[六零] 第100節(jié)
然而陸濃是不同的。 裴寂安再一次意識到這個事實。 陸濃對他的態(tài)度不同,她不懼怕他,他對陸濃的感覺也不同,他……竟下意識想要答應陸濃的要求。就算是現(xiàn)在,冷臉對她,可也僅此而已,不忍心多說一個拒絕、呵斥的字眼。 理智如裴寂安克制住自己的心,硬下心腸,站起身…… “下不為例?!?/br> 裴寂安淡淡地說,然后轉過身半蹲下來,“上來吧?!?/br> 陸濃“哼”了一聲,爬上裴寂安寬闊的后背,摟住他的脖子,心里越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測,心情舒展起來,兩只小腿晃晃悠悠搖擺。 回到醫(yī)院,人也越來越多,大家看到穿著軍裝的男人背上背著一個看不清面貌的女人,都以為是解放軍同志救人,不以為意,還有人朝一旁讓了讓。 唯有王護士看到這一幕時,眼珠子差點掉下來,老天爺啊,這就是所謂“冷淡、不愛理人、性格疏離”的裴首長嗎? 說好的失憶不記得妻子? 王護士咬咬牙,越想越覺得自己那三頓飯錢吃虧,她一定得找護士長要回來,現(xiàn)在就去! 到了病房門口,裴寂安松開手,想把陸濃放下,誰知這時門突然開了,裴錚從里面走出來,雙方打了個照面。 裴錚:“……”厲害了我的nongnong姐,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就能讓老頭子背。 裴寂安:“……” “……我什么都沒看見!”裴錚說完,迅速退進病房關上門,一氣呵成。 裴寂安:“……” 陸濃:“……” 陸濃從裴寂安身上跳下來,敲了敲門,“裴錚,開門。” 過了一會兒,裴錚從門里探出個腦袋,不大滿意地說,“怎么不多待一會兒?” 陸濃用手掌頂住他的腦袋,把他推回去:“快開門,你不是去找醫(yī)生嗎?醫(yī)生怎么說?” 說到正事,裴錚不再耍寶,退回門里打開門,讓兩人進來。 一進門,陸濃就看見裴錚在收拾裴寂安的行李,沒多少東西,只有幾件衣服和書籍。 “你們在收拾東西?”陸濃意外地問。 “對啊,”裴錚走到沈既明身邊和他一起收拾起來,邊收拾邊說,“醫(yī)生說我爸的身體已經(jīng)沒事了,失憶是由于強烈撞擊引起的,腦子沒壞,不是大事,隨時都可以出院?!?/br> “既然沒大事,咱們干脆回家養(yǎng)傷,老在醫(yī)院待著浪費國家的錢財,陪床也麻煩,咱們就不要再給國家增添負擔了?!?/br> 陸濃聽后點頭,“不錯,裴小錚你很有思想覺悟,說得對,咱們回家?!?/br> 呵呵,回家后就讓她好好幫助裴寂安回憶過去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裴寂安不同意也得同意,畢竟醫(yī)生都說他能出院了,他再待在醫(yī)院里,那就真的是浪費國家醫(yī)療資源。 裴寂安對裴錚說,“你去辦出院手續(xù)吧,我去打個電話上報出院的事?!?/br> 辦好手續(xù),裴錚把吉普車開到醫(yī)院前,陸濃率先上車,沈既明替裴寂安打開后車車門,“裴叔叔,請上車吧,您坐后面?!?/br> 裴寂安看了眼車里的陸濃一眼,俯身坐了進去。 沈既明合上車門,繞過車頭鉆進副駕駛座。 汽車很快駛出市里,從平整的路過渡到泥土路,汽車顛簸起來。 走過一個大土坡,汽車上下顛簸劇烈,陸濃趕緊扶住頭頂?shù)陌咽?,險險穩(wěn)住身形,倒是她身邊的裴寂安,身姿挺拔,腰桿板直,一點也沒受影響。 陸濃心里吐槽他假正經(jīng)。 實則裴寂安并沒有那么穩(wěn),他的頭上還包著紗布,這種劇烈的搖晃令他頭暈目眩,臉色隱隱發(fā)白。 又是一個連續(xù)陡坡,這回陸濃沒有抓穩(wěn)把手,身體猛的向前傾去,腦袋即將磕撞到前面副駕駛的座背時,一只大手把她撈了回來。 陸濃伸手想要扒拉開裴寂安摟著自己腰的手,裴寂安一手攬住陸濃,另一手握住另一側把手,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別動?!?/br> “我偏要動?!标憹庑÷曕止?,繼續(xù)扒拉,結果摸到一個yingying的金屬物。 她低頭看去,隨即愣住,是他們的婚戒,她記得剛進病房的時候裴寂安手上還沒帶它。 陸濃不再掙扎,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裴寂安見她安靜下來,低頭望向陸濃目光所及之處。 只見同樣樣式的銀戒指分別被戴在一大一小兩只手上,異常和諧。 開車的裴錚從后視鏡看到這一幕,和沈既明對視一眼,深藏功與名。 路程太長,道路趨向平穩(wěn),一路搖搖晃晃里,陸濃忍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人在放松時最能暴露一些關系,睡著的陸濃不再別扭,貓咪一樣往裴寂安懷里蹭蹭,找到合適的位置后,小聲呼了一口氣,安心地睡過去。 裴寂安下意識調整坐姿放松胳膊,讓陸濃睡得更舒服,做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他嘆了口氣,撩起陸濃散落的頭發(fā),別到耳后。 天色漸暗,汽車終于走進了部隊駐扎的大山。 陸濃從睡夢中醒來過,發(fā)現(xiàn)身上蓋著裴寂安的外套,人也躺在裴寂安懷里,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蹭了蹭裴寂安的胸膛,含糊問道:“哥哥,幾點了?” 裴寂安沒有說話,從閉目養(yǎng)神中睜開眼晴,與陸濃四目相對,兩人的呼吸相交,陸濃能聞到裴寂安身上的消毒水味,裴寂安也能聞到陸濃身上的幽幽花香。 裴寂安不動聲色移開視線,淡淡說,“既然醒了,就坐好?!?/br> 陸濃:“……”好得很。 她坐起身來,拿開裴寂安的外套,從他懷里坐到汽車一側,不和裴寂安有一絲一毫的身體接觸,看起來像是賭氣,可臉上卻沒有生氣的表情,反而異常淡定。 裴寂安懷抱一空,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什么也沒抓住。 到山口的小河邊,汽車只能走到這里,裴錚把車停到路旁,轉頭說,“爸,到家了,下車吧?!?/br> 陸濃瀟灑推開車門下了車,沒管身后的三個男人們,徑直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裴錚和沈既明對視一眼,然后對裴寂安說,“爸,我和老沈去部隊還車,您跟著陸濃回家吧。” 說完啟動汽車揚長而去。 那邊陸濃大步流星走過小橋,要不是地形開闊,按照她這個速度,轉眼就會不見蹤影。 裴寂安只好穿上外套,快步走了一段路,等離陸濃不遠后,又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后。 誰知前面陸濃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裴寂安便也停下腳步,就見陸濃轉過身來,朝著他一步一步走來。 直到走到他的面前,陸濃直視裴寂安的雙眼……與他擦肩而過。 她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在走回頭路。 裴寂安松了一口氣,思索片刻,跟上了陸濃。 到了小河邊,陸濃坐到岸邊,脫下鞋襪,腳腳試探伸到河岸淺淺的溪水里,月光通明,照亮潺潺流水,波光粼粼,淺水里的鵝卵石光華可鑒。 唯一不好的大概是三月份從山上流下的溪水還有些清涼,卻正合陸濃心意。 “你在干什么?”裴寂安皺眉。 陸濃坐在溪水邊抱胸,“看不出來嗎?玩水啊?!?/br> 說著還故意踩踩水,揚起一陣小水花,流水劃過腳背,還挺舒服。 裴寂安不贊同地說,“別鬧了,水很涼?!?/br> 陸濃不搭理他,仰頭看著天邊的星月,在沒有工業(yè)污染的年代里,夜晚的星空真的美極了。 裴寂安在原地站了片刻,見陸濃鐵了心不聽話,只好走過來,居高臨下看了陸濃一會兒,然后坐到她的身邊。 兩人一個看天空,一個看河岸,靜靜不說話,遠處蟲鳴鳥叫,蛙聲一片。 月亮又大又圓,月光灑向大地。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br> 裴寂安聽陸濃念詩,轉頭看她,就聽陸濃接著感嘆,“李白家里肯定很有錢啊?!?/br> 裴寂安:“……何以見得?” 陸濃用一種“這都不懂”的眼神看裴寂安,“誰小時候看月亮稀奇,看白玉盤不稀奇???家里白玉盤太多了吧?!?/br> 裴寂安:“……”聽起來似乎是有那么一點道理的。 半晌,陸濃從水里收回腳腳,踩到地上,轉過頭來直勾勾看著裴寂安。 裴寂安:“??” 兩人對視良久,就在陸濃失望之際,卻見裴寂安嘆了口氣,脫下外套,解開中衣,脫下來包裹住陸濃白嫩的雙腳。 陸濃滿意了,同時又有些好奇地問,“你為什么每次都不用外套?” 裴寂安一頓,捕捉到陸濃華話里的“又”字,想明白這可能是陸濃的試探,無奈不已,他穿上外套輕聲解釋,“因為是軍裝。” “原來是這樣。”陸濃恍然大悟。 陸濃:“雖然你的回答滿足了我的好奇心,但你還差一步,應該猜到了吧,這就是我們之前的記憶,還差一步,趕緊想想接下來要做什么吧?!?/br> 裴寂安哭笑不得,對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妻子簡直束手無策,打不得罵不得,只能任由她作妖,“還差什么?” “我的腳很涼呦。”陸濃搖著手指提醒他。 裴寂安:“穿上鞋子就不涼了。” 可惡!果然失憶了感情就會倒退,都忘了給她捂腳這一步。 陸濃瞪裴寂安,裴寂安輕笑,陸濃指著裴寂安的鞋,語氣惡劣地說,“我要穿你的鞋,我的鞋子一點也不暖和。” “胡鬧?!迸峒虐舱f。 不知為何,陸濃明明是很無理取鬧的,可是裴寂安的心情卻越發(fā)愉悅,這種愉悅打心眼里透出來的,仿佛潛意識告訴他,他很高興。 可他實在不應該高興。 陸濃撇嘴,擺爛道:“隨便吧,你不脫我就不走?!?/br> 裴寂安抿嘴,僵持一陣,抬頭看看四周沒有人,將鞋子脫下,赤腳踩在泥地上。 陸濃勾起嘴角,穿上了他的大鞋。 小腳套大鞋,走路一帶一帶的,陸濃絲毫不在乎,把自己的鞋子甩給裴寂安,拖撒著鞋子往家里走。 興致來了,邊走邊唱: “我有一頭小毛驢,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