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小年以人的姿態(tài)站立著，雙手不知所措地揮舞，漆黑的眼珠子埋沒在漆黑的皮毛中，看不出一張熊臉有什么表情。

    母親顫抖著上前去摸小年肚子：“沒事的，一定能變回去的，你等等。”

    里契繼續(xù)笑道：“抱歉，我沒學(xué)過怎么把他變成人——但你們不用急，我回去問問，一定有人知道的?！?/br>
    父親激動道：“要多久！他不能一直這樣??！我求你把他變回去！”

    里契絲毫不心急，開始語重心長地勸導(dǎo)這頭熊的家長：“可這就是他本來的樣子，怎么能說是‘變回去’呢？”

    “那我們要怎么辦！他不能這樣?。∷趺匆娙?！”

    里契詢問：“你們還要他？”

    要是這對父母拋棄這個生物，他還是愿意接手的——畢竟這是他的失誤，他會帶著這頭熊回歸自己星球。這是一頭被改變基因的觀賞熊，樣貌憨態(tài)可掬，價值多多少少有一些。

    父親氣惱，壓著怒氣，只剩下無處安放的焦灼：“要??！他是我兒子！不管什么樣都是我兒子！當然要！”

    “這里竟存在這樣原始的感情?！崩锲蹙従徴Ｑ?，似乎認可了這種感情的合理性，輕輕點頭保證：“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想辦法的?！?/br>
    “可是——”

    “等等吧，別讓他出門就好?！崩锲跗届o地閉上眼，又端起茶杯抿一口牛奶，“不過我也并非真的弄錯了——現(xiàn)在想來，先前的疑惑反而解開了。”

    “……”父親怒視他，等這個慢性子嘴里還能蹦出什么幺蛾子。

    里契嘆息一聲：“那條龍，還是在你們家，不會有錯的?！?/br>
    “……”

    “只不過因為感應(yīng)到我出現(xiàn)，產(chǎn)生危機感，一下子跑了?！?/br>
    “……”

    里契起身，雙手插在口袋里，緩緩走向后門，忽然回頭凝視熊父母，笑容干凈又純粹：“本來還想在你家吃一頓午飯，但我給你們添的麻煩夠多了，我還是走吧，實在是打擾了。”

    “……”

    父親心里大罵“你這孫子干了壞事就想走”，但他明面上實在不能對外星人不敬。

    “回見。”里契重新戴上護目鏡，通過后門離開。

    不帶走一片云彩。

    留下一頭熊站在電視機旁。

    電視機還在播報過時新聞：“——里契王子在會面中表示，未來五年內(nèi)，木塔爾將協(xié)助綠星建造五十個風力發(fā)電機，用于解決綠星目前電力短缺的問題——”

    小年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掛在胸前，開始“嗷嗷”地嚎啕大哭。

    母親也哭著抱住他：“小年，沒事的，會有辦法的……對不起……”

    另一邊。

    辛瑤坐在馬廄里看書。

    她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馬廄，啞巴把她放下后，給她搬來一個小馬扎，辛瑤只能乖巧地坐下來：“探測器又爬進我家了？”

    啞巴倚在木墻上，雙手環(huán)抱，不想回答任何問題。

    “那我……背書了哦？”

    她忐忑地翻書。一會兒后，啞巴估摸家里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從口袋里翻出一個蘋果，放在她攤開的書上。

    “……”辛瑤抬頭，也已經(jīng)無話可說，半天才憋出個回應(yīng)，“我謝謝你哦。”

    在白天，馬廄里的牲畜已經(jīng)被放養(yǎng)至農(nóng)場，室內(nèi)只留下幾只斗毆的雞，牲畜特有的混合氣味久久在室內(nèi)彌漫。

    靠在墻上的啞巴用余光瞥一眼辛瑤，見她正在專注地看書，便悄無聲息地朝門口走去。

    辛瑤突然抬頭：“你不要走?！?/br>
    啞巴走回來，在辛瑤面前蹲下，雙手捂住辛瑤臉頰。

    辛瑤朦朦朧朧有著明確的預(yù)感：“你會回來嗎？”

    啞巴肯定地點頭。

    “那你早點回來。”

    啞巴再點頭，不再掩藏什么，抽出背后的矛刀握在手上，殺意畢露地離開馬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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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仿生

    地面產(chǎn)生微弱顫動，她豎起耳朵，聽到遠處接連產(chǎn)生一陣陣悶響，五分鐘后，動靜消失了。

    她又俯頭下去，焦灼地開始翻書。

    十分鐘后，有人敲了敲馬廄打開的門。

    辛瑤抬眼，見到杏色長發(fā)的陌生男子。

    男子冰肌玉骨，嶄新制服已有些許褶皺，白皙的面龐也沾染幾絲塵埃，似乎有那么一絲惹人憐愛。他看上去很疲憊，左手手肘抵在門上，右手拉下護目鏡，對著辛瑤笑道：“你真漂亮。”

    辛瑤坐在原地看外星人。

    里契從懷里抽出一塊餅干，拆開后上下晃了晃，用逗弄的語氣討好她：“過來，乖孩子，給你吃這個?！?/br>
    辛瑤繼續(xù)看外星人。

    “吃一口就知道了，你會喜歡的。”

    由于外星人的表現(xiàn)過于智障，辛瑤也不知所措地坐著，同樣反應(yīng)得像個智障。

    里契緩緩向辛瑤靠近，伸出右手準備撫摸她：“乖，你別動，我不會傷害你的。”

    辛瑤余光左右掃視，突然起身去角落里翻出一把鋤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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